劍氣洞徹九重天(138)_臥龍生

一三八

　　「對！真正的幕後人物似乎已正式參與介入了，」張四姑道：「這好像已不是一般江湖人物的紛爭，他們似是另有重大的目的，一旦中原武林各大門派的力量全入他們的掌握，可能就有驚天動地的變化了。所以他們發現了我們這一股抗拒的力量，就集中了全力追殺，天后宮和天馬堂的互鬥也完全停止下來，我想這不是天馬堂和天后宮能夠主宰的事了。」

　　「唉！只不知道他們訓練了多少可用的飛鷹、靈犬，我們要如何才能盡除它們，」大和尚道：「張姑娘仔細的看過那些鷹犬，和一般的有何不同？」

　　「飛鷹似屬西北大山中的猛禽黑雕的品種，靈犬也似是青狼一類。」

　　「能把這些兇殘暴野的禽獸馴服到聽人指揮，真不是容易的事，」大和尚道：「這個人的才能實在叫人佩服。」

　　「我說似屬的意思，是因為它們和大原野中的黑雕、青狼不盡相同，」張四姑道：「它們化去了不少野性，體型也小了一些，我認為這是人工培育出來的鷹、犬，數量應該不會太多，從小由人馴養，才會受人的控制指揮。如果我們精密設計，全面撲殺，縱然不能盡除禍源，也能使它們大量減少，這些已具靈性的鷹、犬馴養不易，在我們不斷獵殺下，至少會減低對我們的威脅。」

　　「就這麼決定了，和尚去訂製二十把強弓，一千支特別的長箭，使射程盡量及遠。」

　　「二十張強弓應該夠用了，長箭隨時可以補充，不過，弓力要分三種，不能以你大和尚的臂力為準，弓太強，我們不能弓拉滿月，那就力有不逮了。」張四姑笑道：「歐陽昭、江楓，你大和尚，要用一級的十石強弓，有三把就夠了，老叫化、胡萍、段九、鄧飛用五石弓，其他的三石弓就行了。」

　　「好！我和尚這就去訂製弓箭，咱們在客棧碰頭，那座客棧叫……」

　　「京華客棧！」

　　＊＊＊

　　張四姑包下了京華客棧中兩座相連的跨院，把人手集中一處，以備應變。

　　雖居鬧市，但張四姑仍然不敢大意，日夜都有防範。

　　這時已是午後時刻，正是老叫化錢缺和鐵拂大師當值。

　　兩人分守在院內、門外，江楓已步入客棧大門，老叫化已迎了上去，道：「江少俠，大廳中不能坐，這幾天已混進來不少魔子魔孫，他們預付了訂金，房間一有空，他們的人就補了進來。」放低了聲音，接道：「張姑娘上午出門不久，他們又住進來一批人，其中有一個是在終南山圍攻我們的高手之一，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卻記得他的模樣，他似是也認識老叫化子。」

　　「幾個人？」

　　「五個，」老叫化道：「其中有兩人有點說不出的怪異。」

　　張四姑加快腳步走入跨院，才回頭問道：「那兩個人怪在那裏？」

　　「第一，老叫化看不出他的年齡，這是很少有的事，看上去人在中年，但老叫化卻感覺到他至少在古稀以上。」

　　「還有第二點嗎？」江楓也被引動興致。

　　「那人全身似被一股雲氣圍著，有點看不出真切，透出了一種寒氣逼人的訊息，老叫化閱人多矣，這種怪異之徵還是初次見到。」

　　江楓突然停下了腳步，道：「你仔細想想看，那人確實如此嗎？」

　　「錯不了，所以老叫化才說他們有點怪異。」

　　「老前輩，代我傳個消息，要我們的人由此刻起全力戒備，最好全都集中在一處。」江楓道：「大姐，我們先去看看羅蘭的傷勢。」

　　「老叫化這就去通知他們。」他心中似是早感到事態嚴重，急急轉身而去。

　　＊＊＊

　　張四姑走到正廳門前，輕叩木門，開門的竟是青鳳。

　　也許早已由兩個小狐女口中得知訊息，所以青鳳臉上並未有太多的驚喜，目注江楓，微微一笑，道：「你來了！」

　　張四姑當先跨入廳門，直入內室，江楓卻握住了青鳳一隻手，道：「謝謝你，在最重要的時候，你幫了大忙。」

　　青鳳緩緩抽回左手，道：「快去看看你岳母的傷勢。」

　　江楓怔一怔，接道：「你……你……」你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雪、霜二位妹子，是小嫡凡塵的仙女，我好喜歡她們，梅花和我一樣，身世堪憐。」青鳳道：「張姨說你命犯桃花，在劫難逃，弱水二千，我只取一瓢飲，不要喜新厭舊，我就很滿足了。」掩上房門，轉身帶路。

　　明知梅花也在羅蘭的房中，江楓突有舉步維艱之感，那扇木門，竟使這位一代豪客勇氣盡消，不敢跨入。

　　吟霜閃身而出，低聲道：「江大哥，怎麼不進去啊？」

　　「我……我……有點……」

　　「是害羞，還是害怕？」吟霜嫣然一笑，道：「我們都不怕，你怕什麼？青鳳和梅花在張姨安排下，都拜在我娘膝下，變成一家人了。」牽著江楓一隻手，走入室中。

　　羅蘭靠在床頭上半坐半臥，容色依舊是那麼嬌艷。

　　看江楓一臉微帶慚愧的古怪神色，羅蘭很想笑，但又想起張四姑的警告，只好強自忍住，那種要笑不笑的神情，其古怪處實不在江楓之下。

　　吟霜看看江楓，又看看娘親，忍不住格格大笑起來。

　　低著頭削梨子的梅花，抬頭看了江楓一眼，又低下頭去。

　　她也在笑，只是笑得很隱密。

　　張四姑道：「二丫頭，別笑了，超級強敵已住入客棧，危機迫在眉睫，你江大哥愁得要死，你還笑得出來。」

　　羅蘭掀被而起，跳下床來，道：「江楓，是不是真的？」

　　天狐武功的另一個特色，是駐顏也駐心，讓女人不失純真。

　　「是真的，羅蘭，你的傷勢怎麼樣了？」江楓看著羅蘭左臂右腿上仍包紮著白色繃帶。

　　「臂上的刀傷已結疤，右腿也好得差不多了，」羅蘭道：「大概可以動劍了。」

　　「不要逞強，來人的武功可能很邪氣……」

　　「江大哥，」吟雪打斷了江楓的話，道：「能不能看出他練的是那一類的武功？」

　　「我沒有見過，」江楓道：「據錢缺告訴我，他們周身如有雲氣環繞，透發著冷寒迫人的訊息！」

　　「那是一種寒陰之氣凝聚之徵，」吟雪道：「能形於外，這人的功力很深厚了。」

　　「不錯，我們不能大意，我已請老叫化通知所有的人在廳中會聚，」江楓道：「不能讓他們後援趕到，我要爭取主動。」

　　「對！先下手為強，我和妹妹去求證一下。」吟雪牽著吟霜一隻手破窗而去。

　　張四姑道：「青鳳、梅花，你們遁身庭院，監視四處，最好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們。」

　　「是！我們會盡力而為。」二女應了一聲，人也穿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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