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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他們和江大哥交接百招,不分勝負,當然是第一流的劍手,」吟霜道:「他們多死一個,江大哥就少了一個勁敵,你知道他們中了天狐針,待兩個時辰後,針隨行血,插入心臟,必死無疑,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們?」

  「不告訴他們,他們也已知道,」七寶和尚道:「何況廳門離此有四丈之遙,你們的江大哥已耗盡內力,申雪君真要出手,他未必能接得下來,和尚也沒有自信能及時趕到。」

  「原來如此,是我錯怪你了,」吟霜立刻認錯,道:「和尚伯伯要什麼,吩咐一聲吧。」

  「和尚想學一點五行潛術,兩位姑娘能否成全呢?」

  「這就奇怪了,」吟雪道:「五行潛術是張姨的獨門奇術,我們只是初學乍練,和尚伯伯只要肯開口,我保證張姨會一口應允。」

  「這樣吧!」吟霜接道:「你不好意思開口,我替你說一聲,而且保證你如願以償。」

  江楓突然睜開了眼睛,笑道:「大和尚想學你們的五行潛術,必然有絕技回報,兩位怎麼忽然間狐性消失,變成了純潔小姑娘了?」

  「明白了,和尚伯伯要用什麼交換呢?」吟霜道:「我傳你潛木術,是五行潛術中施用最多的一行。」

  「我傳你潛土木,潛水術,」吟雪道:「至於潛金、潛火,我們自己還未練好,那裏還能傳人?」

  「學會了水、木、土三行潛術,已可行遍天下,金、火二術,不練也罷,不過和尚可沒有那麼多本領交換,只能傳兩位姑娘一段小曲兒了。」

  「什麼?學唱歌呀,和尚伯伯,你可是真能攪和呀!」吟霜道:「這本領不用你傳授,我們已經唱了十幾年了。」

  她雖是妹妹,但卻一向用字尖銳,一針見血,同樣一句話,說的就比吟雪刻薄了。

  七寶和尚微微一笑,道:「就是聽到兩位一副好歌喉,我才想教兩位一段曲詞。」

  「她們行嗎?」江楓神情肅然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就不成?」

  「是的!你是不行,但和尚觀察過了,她們兩個可以,不但可以,而且可以速成,三個月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雪、霜二女雖然不知道兩人談什麼,但見江楓嚴肅的神情,已知是重大事情,立刻收斂起嬌態媚笑,恢復了端莊的少女形象。

  「這就叫在下想不通了。」

  「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七寶和尚接道:「你已十得其九,總得留點缺陷美吧。」

  江楓道:「這可是一件……」

  「一件動人的詞曲,能使人心曠神怡,」七寶和尚打斷了江楓的話,接道:「由兩位天賦上佳歌喉的小姑娘唱出來,一定更為動人!」

  二女絕頂聰明,心中早已有數,大和尚傳授的定是驚天動地的絕技,立刻躬身一禮,道:「我們知錯了,大師成全之恩,絕不忘懷。」

  「這就不敢了,」七寶和尚道:「和尚痴長幾歲,叫我聲和尚伯伯,和尚斗膽承認了,但如叫我大師,那就有些高抬我了。論技藝,咱們平輩論交,何況和尚教你們一段詞曲,換到了五行之中的三行潛術,怎麼算都不吃虧。」

  「好,我已大體恢復了,」江楓道:「你們去互傳技藝,我該回房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還有兩個殺手沒有現身,」吟雪道:「小心些啊,我和妹跟著大師學唱歌,暫時不能保護你了。」

  「胡氏父子、段氏師徒都已脫胎換骨,這點事,他們擔得起來,」七寶和尚笑道:「何況還有張四姑。」

  「很不好的消息,三宮主到了長安,天王門的掌門人,也住進入洛陽居了,」張四姑一身黑衣,疾奔而入。

  七寶和尚對刁鵬一揮手,刁鵬急急退了出去。

  「他們是否見過申雪君?」江楓道:「這麼一個巧法,會不會三方面早已有了預約?」

  「應該不會,」張四姑道:「申雪君帶來了強大的實力,大概是有意要炫露一下,但她沒有想到會碰上你這麼一個扎手人物,鬧到灰頭土臉,狼狽而逃,她心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大概就是盡快把消息傳回天馬總堂去。」

  「大姐,可有了應對之策?」

  「暫不招惹天王門,只要他不找上門來生事,我們就盡量容忍,」張四姑道:「就算找上門,也不要形成對抗,那會立刻造成他們三方聯手的可能,你盡量躲起來,由大和尚來應付,我知道和尚裝作訛詐的本領,唱作俱佳。」

  「誇獎、誇獎,」七寶和尚接道:「但和尚佩服高見,少了天王門從中牽線,內宮一系中人還不便和天馬堂言歸於好,雙方也無法交換重要的情報,這就留給我們很大的迴旋餘地,所以對內宮一系中人,要窮追猛打。」

  「大姐的意思,是要一舉搏殺三宮主?」江楓道:「只不知此刻時機是否恰當?」

  「你已經把事情推到了懸崖邊緣,」張四姑道:「已經無法再緩和下去,申雪君只要說出你師承身份,天馬堂就會立刻會動員全部力量來對付你,而且也會盡可能和內宮一系中人溝通,以便集中全力。」

  「說來慚愧,小弟還是火候不足,忍不下那一口氣,被申雪君幾句話激出心中的隱秘。」

  「你也不用自責,事實上也騙不過她的,她對金丹書生的技藝十分熟悉,他們本是一對情人。」張四姑似是知道說溜了嘴,突然住口不言。

  「說下去啊!」江楓道:「三位師長的情仇糾纏,我也聽過一點,只不過他們說得含蓄,我又不便追問,知道得不夠詳盡,目下江湖的情勢,似是已和他們個人的往事情仇糾結一處,我如不知內情,豈不是有害大局嗎?」

  「說得有理,」張四姑道:「個人之間的恩怨是非,有很多是不足為外人道,天狐夫人告訴我一些,金丹書生也和我作過一次長談,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有些隱藏。」

  「大姐,我想知道的也不是全部細節,只是一個大概的情形,讓我瞭解到他們之間的縱橫關係,那就夠了。」

  張四姑沉吟了一下,道:「大和尚,由我來說,如若有說不清楚的地方,由你來補充。」

  「這個和尚無法從命,我沒有見過金丹書生,和天狐夫人也只有匆匆一面之緣。」

  「但你認識無相大師,」張四姑道:「這位高僧從來是金口難開,我見過他三次面,他對我點頭微笑三次,連一句也不跟我說。」

  「你可以問他呀,」七寶和尚笑道:「找機會要他開口,在你張姑娘來說,應該不是難事。」

  「我費了無數口舌,只聽到一句佛號,」張四姑轉向江楓問道:「他傳你武功時,應該說過不少的話,你們之間,可能是說話最多的人了。」

  「師父傳我武功時,非常細心,解說也很詳盡,」江楓嘆口氣,道:「但他從來沒有和我談論過江湖中事,當然也沒有說過他私人的事情。」

  「他如肯多說幾句話,也許事情還不會鬧成這樣一個結局。」

  「這一點和尚不敢苟同,陰謀早已在暗中進行,九華盟約過程中,他們三位都已經受到了很重的傷害,但他們強運內功,逼住傷勢,不讓發作,震住了夏天同等,使他們不敢妄動,但也造成了他們三位無法補救的內傷,功力損失大半。」

  只聽一陣步履之聲,胡元急奔而入。

  江楓道:「有事情?」

  「是!梅花姑娘有急事,請副總管到梅花廳中一敘。」

  「梅花現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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