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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幕

  寒冬臘月,殘陽拖著一抹餘暉,逐漸的向西沉去,江邊的枯樹、衰草,在這殘陽斜照下,更顯得蕭條、蒼涼。

  永嘉江上,吹起陣陣的刺骨寒風,搖撼著枯樹老枝,矮荊衰草,響起了一片瑟瑟之聲。

  凍雲布湧,掩蓋去殘陽的餘光,灰黯的蒼穹,正醞著濃厚的雪意。

  呼嘯的風濤中,送來幾聲寒鴉悲啼。

  突然,由灰黯的天空中,飄下疏疏落落的雪花──

  銀片玉屑的飛雪中,映出點點鴉陣,冒雪破風,似是經受不起風雪的侵壓,急急的飛向括蒼山中。

  風、雪愈來愈大,頃刻之間,已變成羽片粉球,奇峰插雲的括蒼山,在翻滾的大雪中,顯得蒼蒼茫茫,雪光山色,混成一片,如不是山岩石隙中伸出幾片鮮紅的紅葉,幾乎無法分辨出天、地、山、川。

  這時,在括蒼山,峭壁夾峙的一道深谷中的雪地上,卻並肩坐著四個藍衫少年,朔風勁撲,大雪紛飛下,四人仍然端坐不動。

  天色入夜,四人身上的藍衣,方巾,已全為落雪掩去,變成一片粉白,地上的積雪,也愈來愈厚,人也逐漸的陷於積雪之中。

  左首一人,突然睜開微閉的雙目,抖抖身上的積雪,低聲問道:「什麼時候了?」

  最右一人啟目答道:「大約是二更過後。」

  左首那人四顧了一眼,道:「時刻快到了。」

  語聲甫落,對面峭壁上響起了一聲冷笑,道:「你們可是等得不耐煩了?」隨著話聲,飄落一條人影。

  四個藍衫少年,一起抬頭,啟目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淡黃及膝大褂,腰束一條三寸寬白絲腰帶,淡黃綢褲,粉底快靴,高捲袖管,露出四隻耀眼的金圈的少年。

  雪光映射下,隱隱可見他玉面劍眉,俏目隆鼻,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四個藍衫少年看清了來人之後,都不禁為之一呆,只覺此人竟和自己長得一般模樣,年歲也似伯仲之間,除了衣著不同之外,身材像貌,無不酷肖。

  就在四人打量那黃衣少年之時,那人兩道冷電般的目光,也緩緩由四人臉上掃過,只見他臉上泛出得意的笑容,說道:

  「蒼龍何在?」

  那左首少年怔一怔神,應聲而起,跨前一步,抱拳說道:

  「在下便是。」

  黃衣少年道:「蒼龍習掌,練那龍形八式,騰雲九掌,練得怎麼樣了?」

  藍衫少年應道:「已有七成火候。」

  黃衣少年點點頭,又道:「白虎何在?」

  第二個藍衣少年應聲起立也跨前一步,道:「白虎在此。」

  黃衣少年道:「白虎主拳,你那怒虎七翻,破山十拳,練的怎麼樣了?」

  那自稱白虎的藍衫少年答道:「破山十拳,已可一氣發出。」

  黃衣少年道:「能夠連發十拳,那也該算有六成火候了──」微微一頓,接道:「朱雀是那一個?」

  第三個藍衣少年起身向前應道:「區區就是。」

  黃衣少年道:「朱雀主劍,你那驚天五劍,可都全記下了?」

  藍衣少年答道:「都記熟了。」

  黃衣少年點點頭:「那很好。」接著又道:「玄武出見。」

  那最後一個藍衣少年,站立原地不動,道:「只餘下一人,想是不用動了。」

  黃衣少年道:「玄武為四靈之末,應以輕功、暗器見長,你學到何種程度了?」

  那自認玄武的少年答道:「日行千遠,手揮八種追命芒。」

  黃衣少年道:「你一舉能同時發出八種暗器,那也算過得去了。」

  語聲微微一頓,臉色突轉嚴肅,說道:「爾等家世,姓名,從此一筆抹去,就以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靈相稱。」

  那被稱為蒼龍的藍衣少年,道:「你能一中說出我們各人擅長之技,實是足見高明,想來定是我們那師父的好友了?」

  黃衣少年微微一笑,道:「你們師父是誰?」

  白虎接道:「家師就隱居在對面石壁間一處祕室之中,今夜是他坐關期滿,定在三更中,啟開山門,我等特來迎他出關。」

  黃衣少年道:「你們可見過你們那傳藝的恩師麼?」

  四人齊齊搖頭,道:「沒有。」

  黃衣少年道:「你們既是未見過授藝之師,見著了也不會認識。」

  朱雀怒道:「你是什麼人,竟敢這般無禮──」

  黃衣少年笑接道:「我就是你們要找的授業之師──」

  玄武道:「就憑這點年紀,也敢大言不慚!」黃衣少年答非所問的笑道:「天下不乏骨格好過你們之人,我為什麼要選擇你們四個傳授武功,個中道理,你們可曾明白?」

  朱雀冷冷說道:「咱們兄弟恭候師父出關,無暇和你斗鬥──」

  黃衣少年冷笑一聲,道:「我就是傳授你們武功的師父。」

  朱雀正待發作,卻被蒼龍伸手攔住,接口說道:「家師雖然隱居在對面石壁之中,但他武功精博舉世第一,定然是一位年高望眾的老人,你的年齡和我們在伯仲之間,如何能有這等武功?」

  黃衣少年笑道:「武功高的一定要年紀大麼?」

  白虎、玄武齊聲說道:「空口無憑,如何能使我等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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