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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一


  白天平封開了兩人劍勢,躲開了一側,卻無法避第四人的劍勢,左腿被刺中了一劍。幸他武功高強,身法靈活,及時讓避,左腿只是受了皮肉之傷。傷勢雖然不重,但肉綻皮裂,鮮血淋漓而下。這就是使白天平心中明白了江堂何以在全身鮮血時,還能苦撐下去。他身上的傷口雖多,但都不是足以致命的輕傷。但這時不顧失血的苦戰下去,自非良久之策,白天平一面揮劍搶攻,一面說道:「咱們退入山洞,守住洞口。」

  江堂這一次,確然全力以赴,但他心中明白,絕無法再苦撐下去。過多的失血,已使他感到真力不繼。聽得白天平的招呼,立萌退意,彎刀疾攻三招,封開了三把近身長劍,閃身進入山洞。白天平大奮神威,長劍疾展如幕,接下了七煞劍勢,人卻緩緩向山洞邊退去。洞口狹窄,兩側都是堅石峭壁,白天平沒有了受敵人側攻之憂,長劍忽然一變,專攻敵人的雙目。這一招,果然非常有效,立刻把七煞強猛的攻勢給阻止。何玉霜很恨江堂,但此刻,卻又幫他拭去身上的血跡,替他敷上藥物。忽然間,響起了一個很沉重的聲音,傳入耳際,道:「你還年輕,這世間有著太多的事物,你還沒有見過,為什麼一定硬要拚命!」

  那聲音有點熟悉,不但是白天平熟悉,何玉霜、洪承志,都熟悉的很。是天皇教主司馬寬到了山洞外面。他換了一身全新的衣服,全身已看不到受傷的痕跡。就是這樣一分心神,白天平又被刺中了一劍。

  忽然間,司馬寬打出了一個手勢,喝令他們住手。攻向白天平的飛龍七煞(八煞死了一個),果然停了下來。司馬寬輕輕嘆息一聲,道:「玄支下院的劍士們很勇敢,而且,在劍術上確有根深的造詣,只可惜,他們中毒之後的體力,還未完全恢復,所以,他們的功力,打了很大的折扣。」

  白天平一直靜靜的望著司馬寬,不說一句話。司馬寬接道:「天皇教有很多的高手,所以,玄支下院的武當劍士們,破圍而出的希望不大。」

  白天平仍然忍住,不說話。司馬寬道:「因此,你們不要期望玄支下院中,有人會來救你們,你們只能憑著自己的力量,江堂傷的很重,洪承志也傷的不輕,你也有很多的傷口在流血。」

  白天平咬著牙,仍然不答一言。司馬寬笑一笑,道:「你們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活下去跟著我享受榮華富貴,一條是死在這座山洞中……」

  語聲頓了一頓,道:「江堂是一個很陰險的人,也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你們相信他的話,那真是可怕得很……」

  江堂突然挺身坐了起來,接道:「住口。」

  司馬寬淡淡一笑,道:「江堂,你害怕了,是嗎?」

  江堂冷冷說道:「怕!我怕什麼?」

  司馬寬道:「因為,你死定了,白天平、洪承志、何玉霜都可以活下去,只有你,我決不會饒過你。」

  江堂道:「和你再合作和死亡,在下寧可選擇死亡。」

  司馬寬哈哈一笑,道:「那很好!你既然有這等決心,那就請出來吧!我給你一個機會。」

  江堂道:「什麼機會?」

  司馬寬道:「我給你先行出手三招的機會,如是你能傷了我,你就可以走了。」

  江堂整個人,似乎是都有了很大的轉變,竟然一挺胸,大步向外行去。一面高聲說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就算我江堂今日死於你司馬寬的手中,也要死得轟轟烈烈,有一點英雄氣概。」

  司馬寬道:「江堂,你一向笑裡藏刀,陰險的很,想不到,今日竟有這樣英雄氣概。」

  江堂人已衝到洞口,頗有慷慨赴死的精神,但卻被白天平伸手攔住,道:「江前輩,你是閱歷豐富的人,怎會這樣輕舉妄動?」

  江堂道:「白少兄的意思呢?」

  白天平道:「咱們守住這座洞口,就算司馬寬和飛龍七煞合力進攻,他們也無法衝得進來。」

  司馬寬淡淡一笑,接道:「白天平,老夫已盡了最大的心力,對你容忍,你一定要和老夫作對,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一揮手,沉聲說道:「你們輪替衝擊。」

  飛龍七煞立刻行動,七個人拌成了一個長行,向前衝了過來。白天平封開了第一個人,第二個人立刻揮動長劍攻到。七個人輪番衝擊,每人攻出一招,立刻就向後退去。但這一招卻是他全身的功力所聚,劍上威力沉重異常。白天平接下了一輪攻勢之後,只覺雙臂發麻,手中長劍已有把握不易之感。

  何玉霜嬌叱一聲,側身而上,長劍一舉,接下了一劍。何玉霜連接下了三劍之後,已然面紅耳赤撐不下去。江堂及時而上,接替下何玉霜。這七個不畏刀劍的人,分成七波,不停的向前衝擊,有如被濤巨浪一般。江堂接下了一波攻勢後,全身的傷口,都被震裂,鮮血由各處傷口中湧了出來。白天平提了一口真氣,正待接替下江堂,突見一團黑影,由峰腰直滾而下,砰然一聲,爆裂出一團濃煙。那濃煙快速的擴大,散佈了數丈方圓。司馬寬冷冷喝道:「咱們走!」

  帶著飛龍七煞,轉身而去。濃煙掩布了整個洞口。江堂忍著全身傷痛,道:「快些退入洞中,這濃煙有毒。」

  但聞濃煙中,傳入來一個聲音,道:「這煙中如是有毒,諸位早已被煙毒迷倒了。」

  江堂道:「你是什麼人?」

  「在下田無畏。」

  隨著答話之聲,閃入了一條人影。白天平低聲道:「大師兄。」

  田無畏道:「此刻不是談話的時光,咱們快些走……」

  語聲一頓,接道:「你們的傷勢如何?能否行動?」

  江堂道:「可以行動。」

  田無畏望了坐息的洪承志一眼,道:「這位洪少兄如何?」

  洪承志挺身而起,道:「多承關注,兄弟已調息好了。」

  田無畏道:「這煙中無毒,很快即會被司馬寬看出內情,咱們的時間不多,得快些離開此地。」

  白天平道:「如何一個走法?」

  田無畏道:「懸崖上垂下了繩索,登上峰腰,有一道小徑,小兄帶路。」

  濃煙中飛身而起,抓住了垂下的繩索,當先而上。白天平、江堂、何玉霜、洪承志,魚貫而上。果然,在山腰之間,有一道荒草、叢林掩蔽的小徑。田無畏斬斷了繩索,當先向前行去。田無畏道:「你們想到哪裡?」

  白天平道:「目下已到決戰時刻,小弟希望能夠回到玄支下院。」

  田無畏道:「好!我帶你們回到玄支下院去。」

  白天平道:「這幾日師兄都在何處?」

  田無畏道:「那晚上咱們分手之後,小弟招集了一部分心腹人手,原想多集一批人手,助你一臂之力,卻不料,弄巧成拙,反被司馬寬誘入一片絕地,大肆搏殺了一陣,小兄的心腹屬下,十傷八九,只餘下不足十人,破圍而出。」

  白天平心中一動,道:「師兄那武家堡中,有一位金萍姑娘,可曾隨著師兄,同來此地?」

  田無畏點點頭,道:「來了。」

  白天平道:「金姑娘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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