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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


  何玉霜道:「我不是要你承認什麼?我只是求證當年的經過。」

  江堂道:「好吧!就算當年我們殺害了你的父母,彭長家和老夫,都是兇手之一,那又如何?」

  這一次,何玉霜倒是平靜的很,長長吁一口氣,道:「副教主,為什麼你們要殺害我的父母呢?」

  江堂道:「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們奉到了教主的令諭。」

  何玉霜怔了一怔,道:「奉到了教主的令諭?」

  江堂道:「不錯。姑娘不信,伺不問問彭長家?」

  彭長家道:「副教主說的不錯,不過,這中間稍有出入。」

  江堂道:「什麼出入?」

  彭長家道:「教主下令,要咱們圍殺何姑娘的父母,事前,也曾徵詢過咱們的意思,江兄不知道是否還敢承認?」

  江堂道:「老夫做的事,一向認帳,有什麼不敢認的,你只管請說。」

  彭長家道:「當時集會之人,有兩種主張,一種主張放過他們,一種主張非殺了他們不可,江兄贊成哪一種?」

  江堂道:「老夫為人,一向慈和,自然是主張放過他們了。」

  彭長家微微一呆,道:「江兄,你也真敢說出口啊!」

  江堂道:「我一向皂白分明,既然何姑娘苦苦逼問,也只好說個明白了。」

  彭長家嘆口氣,道:「高明,高明,江兄,你真是唱做俱佳,好叫兄弟佩服。」

  江堂冷冷說道:「彭兄,你不用懷恨挑撥,這件事,咱們也解決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去見教主問個明白。」

  何玉霜道:「教主一定要見,不過,不是現在。」

  江堂笑一笑,道:「公主的意思是……」

  彭長家接道,「公主的意思,只是想證明這件事情,罪魁禍首既是教主,她自然會先找教主算帳。」

  江堂道:「哦!」

  彭長家道:「所以,副教主也用不著替教主隱瞞什麼了。」

  江堂嘆口氣,道:「彭兄,你可是已經把經過之情,告訴何姑娘了?」

  彭長家道:「不錯,我已把當年詳情,告訴了公主。」

  江堂道:「你既然說過了,實也用不著我再說一遍了。」

  彭長家道:「如是公主完全相信了在下,那也用不著再來求證了。」

  江堂道:「你是說,要兄弟證明這件事?」

  何玉霜道:「不錯,你只要證明這件事,我自會斟酌處理。」

  江堂道:「好吧!公主想證明什麼?」

  何玉霜道:「教主為什麼要殺害我的父母?」

  江堂笑一笑,道:「公主是想知道這件事的經過呢?還是想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何玉霜道:「自然是知道的愈詳盡愈好。」

  江堂點點頭,道:「好!先說令尊吧!你父親是一位世間少見的美男子,他具有了一種奇怪的魅力,任何女人看到他,都會情不自禁,姑娘必需先接受一個事實,令尊是一位十分風流的人,由於他本身的優越,和他的行跡不檢,在他手下,不知壞了多少女人的名節。」

  何玉霜道:「你胡說,我爹怎會是那樣的人?」

  江堂笑一笑,道:「公主,你是要聽真相啊,還是只想知道什麼人殺了你的父母?」

  何玉霜道:「我……我自然是想知道真相了。」

  江堂道:「好!你既然是想知道真相,那就只有聽我說明內情了。」

  何玉霜道:「你說吧!不過,我希望你說實話。」

  江堂道:「令尊的風流韻事,數不勝數,咱們實在也用不著無中生有。」

  何玉霜道:「我娘呢?難道就不管他了?」

  江堂道:「令尊不但是一個舉世無匹的美男子,而且,還有著很好的武功,就有那麼多女孩子情甘獻身,就在下所知,毀在令尊手下的女孩子,不下數十人,因此而死的女孩子,也有十人以上。」

  何玉霜道:「我爹真是這麼一個可惡的人嗎?」

  江堂道:「這要看怎麼一個解釋了,令尊沒有勉強過一個女孩子,都是她們心甘情願的獻身,事後,含憤而死,也是自作孽,這責任,實不能記在令尊頭上……」

  何玉霜道:「不要再談我爹了,我娘呢?她該是一個很好的人吧?」

  江堂沉吟了一陣,道:「姑娘,你要聽真話呢?還是聽假話?」

  何玉霜道:「我自然要聽真話。」

  江堂道:「如是姑娘要聽真話,江某人就據實而言……」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令堂是個很美麗的女人,一身武功,倒也不錯,只可惜,她太愚了一些。」

  何玉霜道:「我娘哪裡愚了?」

  江堂道:「她如不是愚人,令尊一生中,都被美女環繞、包圍,你娘怎的還要和他守在一起?」

  何玉霜道:「那是我娘的事,和局外人無關。」

  江堂突然嘆一口氣,道:「何姑娘,那些美女不是大戶小姐,就是一方雄主千金,這些人,大都有父母兄妹,就算她個人認了,別的人豈不找他報仇。」

  何玉霜道:「但那些人,為什麼沒有動手,卻由你們出手殺了他?」

  江堂道:「那些女子中,難道就沒我們的親人至交嗎?」

  何玉霜呆了呆,道:「你受到了什麼傷害?」

  江堂道:「我一個近親堂妹,就傷害在了令尊的手中,固然是她自己該死,但令尊如能看在我的份上,放她一馬,她也不會含悲自絕了。」

  何玉霜道:「這麼說來,你真是應該找我爹算帳了。」

  江堂道:「咱們隱藏此事,只是怕傷害姑娘之心,因為令尊玩世縱情的罪惡,不能加諸姑娘的身上。」

  何玉霜道:「但教主呢?他又為什麼非殺我爹不可?」

  江堂道:「教主殺你爹,至少有兩個原因,一是他身為這一組合中的首腦人物,對令尊放蕩行徑,既無約束之法,只有設法把他殺了,以謝罪武林,至於第二麼,在下就不清楚了。」

  何玉霜心疼如絞,忽略了下面兩句話,接道:「我爹真是有如此罪惡,你們殺他應該,但為什麼你們不明火執仗,把他明正典刑,卻要暗夜施襲?」

  江堂道:「姑娘,有一句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因為咱們都是你爹的好朋友。」

  何玉霜道:「好朋友,你們竟忍心取他之命……」

  語聲一頓,接道:「我娘呢?她沒有什麼罪惡,她只是懦弱了一些。」

  江堂道:「她出手衛護你爹,傷了我們兩人,只好把她也殺了。」

  何玉霜道:「原來你們用的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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