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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金劍道長道:「這祖師洞是置放本門歷代先祖骨灰之處,但也是本門中最機密、神奇的所在。」

  白天平道:「這個,晚輩聽不明白。」

  金劍道長道:「是貧道未說清楚……掌門中有一個口頭傳下的令諭,但卻不是正統掌門的弟子,而是留傳在玄支。」

  白天平已聽過聞鐘道長說過武當派分成兩支的情形,急急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令諭?」

  金劍道長道:「如若本門遇上了不測大變,危險萬分時,請向祖師洞,排列的骨灰壇中第三代祖師求救。」

  白天平道:「難道,貴派的祖師,能夠還魂重生嗎?」

  金劍道長道:「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了,但這句話,由上代傳了下來,現在,正由貧道負責,唉!貧道傷勢,難以在近日痊癒,目下咱們又被困於此,如若被他們衝了進來,貧道雖可抱傷擊斃他們幾人,但終是難免戰死……」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變生肘腋,禍起蕭牆,武當門下,還有多少忠於掌門的弟子,很難說了,目下,掌門人又困於此地,貧道如不能維護他的安全,那就是滅門大禍了。」

  白天平沉吟了一陣,道:「不錯。」

  金劍道長道:「貧道現在,雖在清醒,我運功正在緊急關頭,不宜行動,你到祖師洞中去看看,你非本門弟子,也不用行本門繁瑣之禮了。」

  白天平道:「怎麼一個求法?」

  金劍道長道:「所謂第三代祖師,就是由內向外數,第三個骨灰罈子。」

  白天平道:「打開那罈子瞧瞧?」

  金劍道長道:「那倒沒有說清楚,但自然打開看看了。」

  白天平道:「好吧!晚輩從命。」

  金劍道長道:「我瞧出你有很好的武功,決不在敝掌門之下,但你無法勝過鐵劍和那位徐副教主,何況你也受了傷。你要快去快回,聞鐘那幾套劍招,等人揣摩透了,絕無法攔得住人,貧道如再被迫出手,那就絕無生機了,所以,你要快去快回!」

  白天平道:「晚輩去了。」

  金劍道長似是突然想起什麼重大的事情,急急叫道:「白少俠!」

  白天平人已行出數丈,聞聲而回,道:「什麼事?」

  金劍道長道:「在開啟那第三代祖師的骨灰壇時,依列必先行三拜、九叩的大禮,但這是對本門中弟子的約束,對外人是否如此,那就由你自作決定,因為,敝門歷代祖師,雖然才慧絕人,但他們也想不到,打開骨灰罈子的竟然不是本門中的弟子。」

  白天平道:「老前輩,在下雖非貴門弟子,但目下處境,也在求命之時,理當遵守先賢遺言。」

  金劍道長一揮手,道:「快些去吧!」

  白天平依照金劍道長的指點,進入了武當派歷代祖師骨灰存放的石室。面對排列的骨灰瓷罈,白天平頓然興起了人生如露的感慨,瓷罈中的纍纍白骨,哪一個不是昔年的武林健者,一代宗師。武當派第三代祖師的骨灰瓷罈,比起來,和其他的,並無區別,如非經過特別的指點,縱然知道這座存放祖師骨灰的室中,藏有救危玄機,也無法確定藏在何處?數到第三座骨灰罈子,白天平對著那骨灰壇拜了下去。

  他心敬先賢,行禮虔誠,恭恭敬敬的對著骨灰罈子,大拜了三拜。兩拜六叩之後,突然間,發生了奇蹟,那第三座骨灰罈子,忽然間微微搖動起來。白天平愣了一愣,又繼續行完了九叩大禮。第三個骨灰瓷罈,突然間向下沉去,另一個形狀一般的骨灰罈子卻冉冉升丁上來,填補了原來的位置。這是個很精密的設計,那骨灰罈一般模樣,任何人也分辨不出。

  仔細瞧過了眼下的形勢,白天平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那第三座骨灰瓷罈前面,只有一席之地,在這樣小的一個空間中,行三拜九叩大禮,幾乎是手膝及地之處,都有一定的地方。就是利用這道理,控制的地下機關,換上了一個瓷罈。白天平默默祈禱,弟子雖非武當門下,但卻為救貴派覆亡,維護江湖大統而來,老前輩英靈有知,賜助晚輩。又恭恭敬敬,對那瓷罈行了一禮,才緩步登上一層台階,緩緩打開了瓷罈的封蓋。只見一道金色的光芒,由罈中泛射而出。白天平心中忖道:不知這是什麼東西?右手探出,伸入了瓷罈之中,手指觸及之處,竟是一個盒形之物,那是黃金合以白銀打成之物,閃動著一種耀目的光芒。

  白天平心中暗道:如若這金色的盒子中,藏的是一種秘籍之類,縱然上面記載著絕世武功,但在這短短的時間中,又如何能挽救武當派淪亡的命運?心中念轉,右手卻取出一個金光燦燦的盒子。那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看起來很像一本書。白天平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了,這可能是一本秘笈。它該是最有價值之物,因為它上面記載了武當派不傳之祕,也可能是武林中其他的絕高武功,但它並不能救武當,因為太慢了,武當派正處於淪亡關頭。不論多麼奇妙的武功,也無法在一個半個時辰之內練成。這是一個十分堅硬的合金盒子,白天平心中在想著心事,右手卻隨時轉著盒子,哪知轉了很久,竟然無法轉開。低頭看去,只見那金色盒子,竟然渾如一體,中間並無合縫,這似乎是,一開始打造時,就造成了這麼一個樣子。盒上金光燦燦,隱隱間似是寫的有字。凝神看去,只見盒上的字跡是,七指開盒。

  這似是一句暗語,但白天平思索了一陣,卻想不出它的意思何在?如若單以字面上去解釋,七指開盒,就是在盒蓋上彈過七指,這金盒就自動打開了。白天平每一面都試過了七指,但金盒還是金盒,全無半點變化。長長吁一口氣,白天平收好了金盒,向瓷罈中瞧了一陣,再無其他之物,挽危救亡,就是這一個金盒子了。既然無法打開,只有去見那金劍道長。拿起金盒,轉身而奔。金劍道長似是已停止了調息,坐在室中,雙目炯炯望著聞鐘的停身所在。這時,白天平也看清楚了,聞鐘道長似是已受了傷,前胸處,鮮血汨汨而下,但他身倚石壁,長劍斜舉,仍然全神戒備,雖然白天平離開這一陣,對方又有一次猛攻,經過了一番血戰。

  白天平緩緩把手中的金盒,交給了金劍道長道:「就是這一個金盒,再無其他之物了。」

  金劍道長接過了金盒之後,仔細瞧了一陣,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似是也不明白,這麼一個金盒,怎能是拯危救亡的寶物。白天平交過金盒之後,立刻閉目調息。他發覺了自己是三人中,受傷最輕的一個。剛才受震而傷,未能及時調息,一時間,還無法和人動手,但目下的形勢,似乎他傷勢最輕。他迅快調息了一下,站起身子,向外行去。金劍道長低聲說道:「娃兒,你要到哪裡去?」

  白天平道:「我去替聞鐘道長下來,他似乎傷得不輕。」

  金劍道長道:「我一直在很用心的瞧著他們,如他支持不住時,我會出手助他。」

  白天平道:「你的傷勢太重了……」

  金劍道長道:「就是因為太重了,必需很多天才能復元,他們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不過,現在不怕了……」

  白天平奇道:「為什麼?」

  金劍道長道:「因為,我打開了這個金盒子。」

  白天平道:「那和老前輩的傷勢,有什麼關係呢?」

  金劍道長道:「因為,那金盒裡面,有三粒神丹,咱們三人各服一粒。」

  取出一粒丹丸,送了過來。白天平接過丹丸,立時感覺到一股濃重清香之味,衝入鼻中。瞧了一眼,緩緩把丹丸,還給了金劍道長,道:「這丹丸很名貴。」

  金劍道長道:「數百年的神丹,自然是世間珍品了。」

  白天平道:「嗯,在下的傷勢不重,這丹丸如此名貴,還是留作救人之用吧!」

  緩緩把丹丸,送還給金劍道長。金劍道長雙目中暴射出兩道奇光,盯注白天平的臉上瞧著。白天平怔一怔,道:「老前輩,你瞧什麼?」

  金劍道長道:「我看,你才是承繼這絕學的人才。」

  白天平道:「道長錯了,貴門絕學,豈可授予外人?」

  金劍道:「那不是武當門下的武功。」

  白天平道:「晚輩不明白道長的用意。」

  金劍道長還未來得及答話,突聞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了進來,道:「他們只有三個人嗎?」

  只聽鐵劍應道:「不錯,只有三個人。」

  白天平吃了一驚,失聲說道:「是她!」

  金劍道長奇道:「什麼人?怎使你白少俠這般震驚。」

  白天平道:「一個會施魔鈴的女子。」

  金劍道長道:「什麼叫魔鈴,貧道怎的未聽人說過?」

  白天平道:「老前輩很少在江湖上走動?」

  金劍道長道:「貧道雖少在江湖上走動,不知江湖風險,但對江湖上的人人事事,卻還知道很多。」

  白天平道:「為什麼?」

  金劍道長道:「本門中有一個外人不知的規矩,每屆年尾歲末,本派中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弟子,集於掌門人的雲房,各自述說出兇險的經歷,並且,介紹江湖上一年中,新起的人物。」

  白天平道:「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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