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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這時,蕭寒月、閑雲大師、白玉仙,已經擊斃了紅衣和黃衣少年,但三人並未退回花廳,反而並肩而立,目視中州四奇,道:「該是諸位出手了!」

  白衣韓成方身後的白衣少年,正要舉步,突然一個低沉聲音,遙遙傳來道:「你們回來!」

  中州四奇連同那白衣少年,聞聲轉身,飛越圍牆而去。

  蕭寒月道:「大師,要不要追下去?」

  閑雲大師道:「情勢已漸明朗,決戰在即,用不著咱們追去,他們會找上來的。」

  白玉仙道:「先救王爺要緊。」

  三人轉身退回時,正聽得那藍衣少年慘叫之聲,傳入耳際。

  原來,朱盈盈抖出「銀月飛霜」助戰,藍衣少年揮劍一擋,被郡主寶刃削斷長劍,墨非子及時一劍,刺入前胸要害,慘叫一聲,倒摔在地上。

  七王爺目睹女兒技藝大進,心中高興,忍不住微微一笑。

  這時,張嵐和剩下的九名侍衛一齊動手,盡快移去了橫陳在花廳前面的屍體。

  目睹自己苦心訓練的王府侍衛,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張嵐心中那種難過,簡直無法形容,忍不住老淚暗垂。

  常九緩步行了過來,低聲道:「張兄,這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頂尖高手對決,我常某人走了半生江湖,可也沒有看到過這等高手搏殺,就算比咱們再有名氣的人物,只怕也無法支持上十個照面。」

  張嵐拭去淚痕,道:「常老弟,如非你們及時趕到,我帶著王府中二十多個侍衛,恐怕也保不住王爺安全,還有何顏面留此?應該捲鋪蓋走路了。」

  常九道:「現在,也不是你辭退的時刻,等事了之後再說。」

  張嵐點點頭,道:「這件事不到一個明顯結果之前,我張嵐只有隨時守在王爺身邊,他們殺王爺之前,先得把我殺了。」

  常九點點頭,道:「張兄有此一念,已經對得起王爺的知遇之恩了。」

  這當兒,蕭寒月、閑雲大師等,都已進入了花廳之中,閑雲大師暗暗調了兩口真氣,行近王爺身側,道:「老衲再試試看王爺的脈象如何?」

  「有勞大師了……」七王爺目光轉到了蕭寒月的身上,道:「我如有甚麼變化,寒月你就放手施為,拿到它就燒了它,再分別告訴他們一聲。」

  「王爺放心,寒月明白。」

  七王爺微微一笑,閉上雙目。

  閑雲大師坐在身子,右手二指,搭在七王爺右脈穴上,垂目診脈。

  全場中人都聽到了七王爺和蕭寒月的說話,但卻都不明白兩人談些甚麼,不過,沒有人追問,連郡主也未開口。

  花廳中突然間靜了下來,靜得落針可聞。

  足足一盞茶工夫,閑雲大師才回頭望著蕭寒月,道:「還有多少藥物?」

  蕭寒月道:「藥能療毒?」

  閑雲大師道:「目下,還不能斷言是不是對症之藥,但至少可以把毒性拖住,盡兩瓶藥力,也許能夠給咱們十天半月的時間,以找解毒的藥方。」

  朱盈盈快步行了過來,低聲道:「蕭大哥,我爹中的是甚麼毒?」

  蕭寒月道:「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我們已經有一種藥物可以使毒性暫受壓制,不會發作,以便找尋解毒的藥物。」

  朱盈盈黯然說道:「蕭不哥,一定能找到解藥麼?」

  蕭寒月凝目望去,只見她雙眉深鎖,臉上是一片愁苦之色,流露出無限的關心神情,不忍使她太難過,忖道:我縱然騙了他,也是出於一片善意了。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一定能,我和閑雲大師都會全力以赴!」後面這句話,已顯然留有餘地。

  朱盈盈微微一笑,道:「多謝蕭大哥。」

  蕭寒月輕輕拍拍朱盈盈,道:「你不能哭,那會影響王爺的情緒,使他的病情加重。」

  朱盈盈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的話,你一定不會騙我。」

  蕭寒月心頭一跳,忖道:我如找不出救治王爺的藥物,今生今世,恐怕她再也不會相信我的話了,趙幽蘭給我的藥物,既然能托住毒性,不讓它發作,她也許能配製出解毒藥物,可是要到那裏才能找到她呢?

  常九緩步行了過來,道:「蕭兄弟,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先找出七王爺要的東西。」

  蕭寒月點點頭,道:「這要常兄幫忙了。」

  常九低聲道:「尋找東西,也是在下的專長之一,不過,你要告訴我一點線索才行!」

  蕭寒月沉吟了一下,道:「常兄怎知王爺要找一件東西?」

  常九道:「會聽話的聽門道,常某人想想剛才你和王爺一番對話,覺著這中間牽涉一件事物。」

  蕭寒月點點頭,道:「我先安排一下,花園中地方遼闊,咱們就以這座花廳為發號施令所在,就讓王爺在此地養息,便於保護。」

  常九道:「不錯,但最重要的一件事,是把趙府中的人全部調集過來,一則力量集中,免得遭受無謂的損失;二則,反擊的力量,也增強不少。」

  蕭寒月道:「向中天,神刀唐明的傷勢如何了?」

  常九道:「大致上已經復原了。」

  蕭寒月道:「人手全部集中此地,趙府中豈不是沒人防守了?那裏堆積了很多名貴的藥物,不能任它散失。」

  常九微微一笑,說道:「把趙府交給應天府總捕頭王守義,要他調集一些官兵守護,這件事要張嵐去辦,必要時,表示出是王爺的意思……」

  蕭寒月急道:「我去告訴張兄。」

  常九急道:「還有,要張嵐轉告王守義,不得擅自移動趙府中一草一木。」

  蕭寒月道:「還是常兄思慮得周到。」

  ***

  七王爺府中的侍衛、家將全部動員,王府中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防衛得一片森嚴。但最精銳的家將、侍衛,卻集中在花園中,五十名弓箭手,佈守花廳四周,為了視界廣闊,不少名貴的花木也被移開。

  名義上張嵐成了總提調,但一切迎敵、對陣的佈置,卻是蕭寒月調遣安排。

  王府中侍衛、家將,只能擔負起傳警的任務,當不了甚麼大用,但他們仍衣履鮮明,卻有一股堂堂正正的氣勢。

  五十名弓箭手,在蕭寒月的心目中,卻是可作倚仗的力量,蕭寒月把二十名佈置在花廳四周,三十名集中作支援運用。

  對付真正的武林高手,三五個弓箭手很難發揮作用,但如把數十張強弓集中在一起,箭如飛蝗雲集,縱然是第一流的高手,也是很難抵抗。需知強弓長箭,不是一般的暗器,力道強猛,殺傷力大,中上一箭,就很難有再戰的力量。

  蕭寒月和常九,胸前都掛了一個王府巡查的金牌,這可以使得兩人在王府中隨意行走,不論到那處,都無人干預。

  蕭寒月暗中把隱密告訴了常九,常九的推斷是「龍口藏珠」是這秘密的隱藏所在,那位二先生領導的組合,就是以這個隱密,脅迫七王爺。

  問題是「龍口藏珠」在那裏,這個秘密怎會和趙家拉在一起?

  蕭寒月的看法是這個秘密是一個證據,關係著禍連滿門的證據,有人把這個證據藏了起來,但指出密詔押書收藏的秘密,如何會流落到趙百年的手中,卻使得蕭寒月百思莫解。如若能知道那幅吳道子的畫由何處而來,就可以進一步瞭解這秘密的來源。可惜,趙大夫、趙幽蘭都不在這裏。

  常九和蕭寒月,一個閱歷豐富,一個推斷事理的能力高明,兩下裏一合計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秘密不在七王爺的手中,否則,他不會有所顧忌,任令別人要脅。

  秘密也不在二先生的手中,否則,用不著對七王爺用毒,控制他的生死。

  三王會銜,分明牽涉了另兩位封疆托土的王爺,他們也受著這個密詔押書的控制,雖然手握重兵大權,但卻如坐針氈,不但不能出面干預,反而受到控制。

  密詔押書很可能落在金陵,所以,七王爺首蒙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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