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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蕭寒月心中忖道:過去也許可以,現在,只怕不行了,女人多變,當真是莫可預測。但他心中所思,卻未有說出來,反而點點頭對杏花道:「好!有機會,我勸她一下試試。」

  杏花道:「多謝公子。」轉身向前行去。

  到了門口,杏花忽然若有所思,突然停下,回頭向他說道:「有一句很重要的話,我幾乎忘記告訴公子了……」

  蕭寒月道:「甚麼事?」

  杏花一直走到蕭寒月的面前,才低聲的說道:「辦大事,不拘小節,御女有術,以情動之。」

  蕭寒月道:「這……」

  「公子難道又不懂了?小姐說你學問好,一定會明白。」

  蕭寒月揮揮手,道:「你去吧!」

  杏花轉身而去。

  蕭寒月掩上房門,和衣而臥,反覆思索趙幽蘭要杏花傳話之意,只覺其中若有節拍,暗合兵法上用間篇中的謀略。難道,趙幽蘭也讀過兵法策略不成?

  ***

  一陣緊急的叩門聲,吵醒了好夢正酣的蕭寒月,打開房門,竟然是張嵐站在門外,抬頭看艷陽高照,已是日上三竿。

  張嵐道:「快些洗過臉吧,大家都齊集在賞花軒等你共進早餐,商議大事呢!」

  蕭寒月臉上一熱,道:「小弟昨夜睡得晚了一刻,但也未想到竟然貪睡至……」

  張嵐接道:「快去梳洗,我在門外等你。」

  蕭寒月匆匆梳洗之後,換件衣服,急步行出,道:「張兄,隨便派個人來叫我一聲就行了,何用親勞大駕?」

  兩人本來是邊行邊談,但張嵐卻突然嘆了一口氣,停下腳步,道:「老弟,有一件事,恐怕會給你添些麻煩,你可要多擔待了。」

  蕭寒月道:「甚麼事?張兄吩咐一聲,小弟絕對遵從,何用如此鄭重?」

  張嵐笑一笑,道:「說它麻煩吧,可也是大多數人求之不得的奇遇,但對你蕭兄弟,我就拿不準該怎麼說了!」

  蕭寒月微微一怔,道:「張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張嵐道:「郡主來了。」

  蕭寒月心頭一震,道:「她來幹甚麼?這裏危險非常,譚前輩說今天晚上,可能就會有一場火拚的呢!」

  張嵐道:「王爺都阻止不了,我有甚麼辦法呢?」

  蕭寒月道:「金枝三葉,任性千金,她認為這是好玩的事,但事已至此,大家想辦法護著她些,別讓她涉險就是。」

  張嵐道:「我看,這就要你蕭兄弟多費些心了。」

  「我?」

  張嵐道:「譚三姑前輩暗裏告訴我,郡主明是陪伴師父,實則為你而來……」

  「這怎麼會?」

  張嵐接道:「這就是我所說的麻煩了。郡主天真、任性,既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老弟只好多擔待些了。」

  蕭寒月似是忽然被人在肩上放了一副千斤重擔,一下子壓的臉色嚴肅,眉頭也皺了起來了。

  張嵐苦笑一下,道:「老弟,輕鬆點,郡主雖然任性,但聰慧能識大體。我來告訴你,只是讓你心理上有點準備,萬一她說話不慎,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兩人談話之間,已行近了賞花軒。

  譚三姑、王守義、韓伯虎、常九圍桌而坐,郡主失盈盈果然坐在譚三姑的身側,穿著深藍色的勁裝,背插長劍,一副臨陣對敵裝束。

  不知張嵐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把蕭寒月讓到了朱盈盈身旁。

  桌上,早已擺好了精美的早餐。

  譚三姑輕輕咳了一聲,道:「常兄帶回來了很重大的消息,咱們吃過飯,再仔細研究一下。」

  也許是因為郡主在座,這餐早飯,完全做到了食不言的境界,直到飯後送上香茗,譚三姑喝了兩口茶,才開口說道:「常九,說說你追蹤的情形,有沒有發覺白羽令門中人?」

  常九沉思了片刻,道:「他們的行動很小心,我不斷的改變自己的形貌,借物隱身,才算沒有被他們發覺……」

  張嵐道:「你追蹤的是甚麼人?」

  常九苦笑一下,道:「留下楊府中的人,只逃出了一位玄衣少女。」

  蕭寒月道:「她身法快速,常兄能予追蹤,實在高明。」

  常九道:「她越躍出圍牆後,就隱身在暗影中不動,直到你們離開之後,她才現身出來。」

  王守義道:「他們藏身何處?是不是已離開了金陵城中?」

  常九道:「沒有,這金陵城中,似乎到處有他們的巢穴,我看她進入了一座大宅院中去……」

  王守義接道:「甚麼地方?」

  常九道:「緊臨雨花樓旁。」

  王守義道:「緊臨雨花樓旁,一座大宅院,那金陵城中商業最繁盛的地區……」突然一掌拍在大腿上,道:「四海綢緞莊。」

  常九道:「不錯,王兄對金陵城地方,當真是熟悉的很。」

  王守義道:「奇怪呀!這四海綢緞莊,是五十多年的老字號,怎麼會……」

  張嵐道:「楊尚書的府第,他們都敢侵佔、借用,何況是一家商號?」

  蕭寒月嘆息一聲,道:「他們行動詭祕,武功高強,如施用移花接木手法,不知道這金陵城中有多少人家,被他們控制了。」

  譚三姑道:「果然厲害,老身在江湖上走動了數十年,見過不少狡詐、陰險之徒,但卻從未見過這樣借屍還魂的手法,以高官府第及殷實商號用作掩護。」

  常九道:「他們訓練出這些殺手,一定會有一處人跡罕至的隱密基地,在金陵城中的活動,只是他們爭雄江湖的手段之一。在下追躡而入,進入了第三座宅院之後,發覺了戒備得十分森嚴,不敢再冒險深入,只好用地聽之術,聽得了他們幾句交談……」

  常九取過茶杯,喝了一口,繼續說了下去道:「可惜我看不見那人的容貌,但聽口氣,似乎對連番的挫敗,非常憤怒,已決定全力對付我們,言詞之間,似乎和官府中人正面衝突原來還有些顧忌,現在似乎是準備放手施為了。」

  蕭寒月道:「常兄,你聽那人的口氣,會不會就是首腦人物?」

  常九搖搖頭道:「好像不是,但肯定他的身份,似乎是高過那位玄衣姑娘。」

  譚三姑道:「常九,他們在甚麼時候動手?」

  常九道:「談話的不只兩人,我斷斷續續聽到的,就是這些了,至於動手時間,似乎就在這兩三天內……」

  張嵐道:「他們只談了這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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