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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忽然间,散淡老人散发一股威严的气势,震慑全场,葛元宏等顿生出敬畏之意。

  但闻散淡老人接道:“老夫可以传授你们一些武功,不过,我不能把你们收列门墙。”

  玉虚观主道:“那为什么?”

  散淡老人道:“老夫不愿招惹上江湖是非,再说,老夫也无能独力回天,挽救狂澜。”

  玉虚观主道:“听起来,似是有很多原因?”

  散淡老人叹道:“兰因絮果,势所必然,其因早种,其果虽苦,也只有吃下去了。”

  语声微微一顿,目注葛元宏道:“老夫之言,你们听到了么?”

  葛元宏道:“听到了。”

  散淡老人道:“你们同意老夫之见么?”

  葛元宏道:“老前辈语含禅机,晚辈不太明白。”

  散淡老人笑一笑,道:“令师和我谈过,说你的口才很好,看来果非虚言……”

  神色一整,接道:“恕老夫直言一句,你们都非上上之材,武功一道,又浩瀚如海,你们如是广学博习,其必将沦为样样皆通,样样皆松的后果。因此,你们只能专注于一两样武功,艺专于精,才能有大成之望。”

  葛元宏道:“老前辈如何吩咐,我们师兄弟是无不从命。”

  ▼第十章 苦练绝学

  散淡老人道:“好!现在,老夫就按你们的天份,分配你们习练的武功……”

  望着葛元宏,接道:“你是陈道隆的大弟子。”

  葛元宏道:“晚辈早入了师门两年。”

  散淡老人道:“你们的时间宝贵无比,老夫既然决定了传授你们武功,明天就开始练习,你先把武功演练一遍,给我瞧瞧。”

  葛元宏应了一声,抱元守一,拔出雁翎刀,练了一遍刀法。

  散淡老人似是察看得十分用心,背负双手,全神贯注。

  葛元宏倾尽所能,把轻功、内力,都糅合于刀法之中,施展出来,一套刀法练完,顶门上已微见汗水,收刀一礼,道:“晚辈献丑。”

  散淡老人淡淡一笑,未加评论,右手一挥,道:“你站旁边,哪一位是陈道隆的二弟子?”

  谭家麒一欠身,单臂抱刀而出,道:“晚辈二弟子谭家麒。”

  散淡老人道:“过来,我看看你的臂伤。”

  谭家麒依言行了过去,伸过断臂。

  散淡老人瞧了一眼道:“你用的药物很好,已有七成痊愈,你也施展一套刀法吧!”

  谭家麒欠身应命,独臂抡刀,也演练了一遍刀法。

  散淡老人看完了谭家麒之后,又要陆小珞和郭文章也都练了一趟刀法。

  陈道隆以刀法驰名江湖,葛元宏、谭家麒等四人,自然都是学习刀法,陈家刀取了不少别家刀法之长,经过陈道隆演化而自成一家门户,葛元宏等四人,虽是由一个师父传授,但因天资和内功,深浅不同,成就也就各异了。

  散淡老人看过了四人刀法,未作评论,目光却转到陈公子的脸上,道:“你学过武功么?”

  这年幼的孩子,虽然经过了长途跋涉,和数番凶险,但他却毫无倦意,脸上是一片坚毅神色,朗声应道:“没有,爹娘都未教过我武功。”

  散淡老人徽微颔首,道:“你爹爹传授过你内功心法么?”

  陈公子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爹爹告诉我一种打坐和呼吸之法,要我无事时常常练习。”

  散淡老人摇摇头,道:“嗯!照样做一遍出来给我瞧瞧?”

  陈公子依言施为,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表面上瞧去,这和一般的坐息之法,并无不同,但一代奇士散淡老人却瞧的脸上闪掠过一抹讶异之色。

  那只是一瞬间的惊异,以他深厚的涵养,立刻间,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缓缓地说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公子道:“我叫陈挽澜,在家时妈常叫我的小名宝儿。”

  散淡老人点点头,目光又转到葛元宏的身上,道:“这消气谷只有一头灵猿,相伴老夫,素果菜根,生活极为清苦,和陈府中的大鱼大肉,仆从如云有如霄壤之别,这日子,你们过得了么?”

  葛元宏道:“谷中花树繁茂,景物若画,正是习武佳境,我等自信能够过得很好,不用老前辈烦心。”

  散淡老人笑道:“那就好,谷中无人照顾你们,你们要留在此地,饮食都要自理……”语声一顿,接道:“我和你们并无师徒之名,留你们在此,只是为了老夫和陈大侠一番交情,至于我传授你们武功,那也是为了力行老夫和陈大侠的约言。”

  葛元宏看他语气坚决,不敢反驳,欠身应道:“晚辈等恭谨从命。”

  散淡老人道:“沿左面而行,二十丈外,有一座天然的山洞,那就是你们的宿居之处,今夜中你等休息一下,以恢复一路跋涉的劳累,明日,就要按老夫订下的步骤习武。”

  葛元宏躬身一礼,带着几位师弟,行入左面山洞之中。

  那是千寻削壁下一座天然的石洞,洞中陈设,并非葛元宏想象中简陋,石桌石椅之外,还有十余张兽皮。

  葛元宏带着几个师弟一齐动手,铺好兽皮,打扫洗涮,石洞中十分宽敞,而且分有数室,各有门户,似是还加了很大的人工修筑。

  几人勘查过完洞之后,发觉最后一间石室,门户紧闭。

  郭文章好奇心重,举手去推石门,却被葛元宏拦阻,道:“洞中数室,门户大开,只有这一室门户紧闭,其中或有原因,四弟不可擅自进去。”

  陆小珞道:“如若这室中有什么隐秘,不准擅入,那散淡老人,应该告诉咱们一声才是。”

  葛元宏道:“君子自重,那散淡老人,不肯收咱们列入门墙,往好处说,是敬重师父的为人,但也可能是要和咱们保持一种距离,需知日下咱们还是客居身份,不可太过随便了。”

  陆小珞欠身应道:“大师兄说的是。”

  谭家麒道:“大师兄,小弟想不明白,他肯收留咱们,而且答允传咱们武功,却又不准咱们拜师父,要知师父指命咱们来此,早已有着要咱们拜入散淡老人门下的用心,这一点那散淡老人也会想到才是。”

  葛元宏沉吟了一阵,道:“这中间或有原因,但咱们不用去想,因为咱们永远也想不明白,单凭那散淡老人接住小兄投出玉牌的手法,已足证明,是一位身负绝技的奇人,现在,咱们只有一个心意,如何把握住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学成上乘武功,以便日后能重振师门声威。”

  其实,玉虚观主也有着同样的怀疑,只是他不便在葛元宏等面前探问,待几人去后,才望着散淡老人,道:“你既然答允他们留在这里,为什么又不肯把他们收入门下呢?”

  散淡老人笑一笑,道:“我原想居此深谷,隔绝人间,永不和江湖中人来往,想不到寂寞难耐,居然会跑到玉虚观去找你老道士下棋,为此老夫一错,结识陈道隆,为老夫第二大错,放你们进入此谷,为老夫第三大错,我如能任他摔碎玉牌,负气而走,也就罢了,偏偏又不忍玉牌碎毁,伸手接住,此为第四大错,允许他们留这里,答允传授他们武功,此为第五大错,如若老夫再告诉你老道士,为什么不收他们入我门下,那就是第六大错了,老夫既然知道了,就不想再错。”

  玉虚观主笑道:“你已经犯了五大错,再多犯一错,又有何妨呢?”

  散淡老人叹息—声,道:“看来,一个人要想遁世独居,不和人间往还,实是一件不易之事。”

  玉虚观主道:“过去,我只是怀疑你是一位身负绝技的人物,现在,我已经证明了怀疑的不错,你身犯五大错,已然造成重行出山之势,那也用不着再对贫道保密了。”

  散淡老人凝目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观主,你的酒量如何?”

  玉虚观主原本认为他有着很重要的话说,却不料他忽然问起自已的酒量,不禁一呆,道:“玄门中人,虽未严例禁酒,但贫道自出家之后,就未再饮过。”

  散淡老人笑一笑,道:“老道士,消气谷人间绝地,门规王法,都不及此,今宵破例,我要和你老道士痛痛快快喝一杯。”

  玉虚观主道:“你今天给贫道不少面子,就是大破禁例,也要陪你谷主喝一杯。”

  散淡老人道:“区区进入此谷之时,立下了三大戒条,第一是不再出山,第二是不收弟子,不传人武功,第三是滴酒不饮……”

  玉虚观主道:“如今你破坏了几个戒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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