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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说时迟,人马一瞬奔到,想阻也阻不及,前头的一个就在马上飞身纵出,半空里一翻,落到秦邦宪身后,抓着他的衣头向后急窜。

  变生肘腋,那四个大内高手要抢救时,第二匹马的人已跟着翻身跃下,武士一齐拔剑出鞘时,眼前光影一亮,飕飕的几枚暗器袭来,顾得剑挡,秦邦宪已给先前跃下的人用剑架在脖子上,正在连声喊着饶命。

  差不多在同一的时间,水阁里不知那里钻出两人来,一个是瘦得不像人的道士,另一个却是红衣女郎,一纵便越过飞桥。那女子运剑如风,挡着她的官兵一时纷纷倒地。

  她几步抢到囚车面前,杀退了几个守卫,瘦鬼乘时把铁囚车的门捣毁,挟干酪马瀛,加上两掌,锁链一齐折落。

  刚才从马上跃下的汉子,抛开几个王府侍卫,回身把司马瀛背起便奔。

  侍卫们要追上时,红衣女郎一口剑子挡着,刷刷一连几剑,其中两个侍卫纵身要追那背着司马瀛的人,刚一转身,耳畔微风掠过,脑后痛澈心脾,也不知中了什么暗器,那还顾得再赶。

  秦邦宪受剑子威胁着,只得喊出命令来道:“各位同僚,请顾全下官一命要紧,都停下来罢。”

  他给身后的敌人,提着衣领向场外退走。一时所有侍卫人等,捕快守卒,迫得一齐放下兵器。

  那两个奋战当中的大内高手,见秦守备濒了生死关头,那红衣女郎的一口剑又神出鬼没地在眼前乱晃,料已无法取胜,便都一纵退后,先把两个受伤的同伴扶起,眼看那闯进来的敌人把司马瀛劫走了。

  秦邦宪被架着来到马厩面前,红衣女郎一脚蹴开厩门,随来的几个人纷纷夺得马匹,冲向官道便走。

  秦邦宪给马上的人挟得透不过气来,便央求道:“壮士把我放了罢,他们不会追上来的了。这次本官也不过是奉令行事,并非有心和司马爷作对的。”

  马上的人听了,当堂剑眉竖起,喝道:“你这狗官把司马瀛出卖,还敢在我面前撒谎!”

  利剑一拖,立刻把秦邦宪的鼻子割下,血流披面,他杀猪似的叫起来。

  前行的那瘦鬼道人回过头来说道:“甘贤侄,把他饶了罢,将来司马兄还要返回云台去的,我们不要和狗官们一般小心眼。”

  在马上的汉子听了,叫出一声:“便宜你这狗官!”把秦邦宪顺手一摔,滚下鞍去,已给摔得半死。那几骑人马风驰电掣般飞奔去了。

  这番劫取司马瀛的人,就是甘凤池、吕飞红、吕景阳,还有一个是白泰官。他们怎么会合在一起?这要说到吕飞红别过甘凤池后,回到她叔叔那里,白泰官也到来了。

  几个人见面商量,白泰官知道尹青随纳兰明珠进京去了,心下始安。他们三人来到荆山湖,等候甘凤池。

  这次是白泰官和甘凤池初会,凤池把他在路上阻迟了驿马的事说给各人知道,白泰官因此想出一个李代桃僵的计策来,看看还有两个时辰才到酉刻,他便和甘凤池赶进城去把各样要用的东西准备好,又授意吕景阳带着吕飞红,到湖上找些芦草,把身体隐蔽着,监视着铁囚车。

  各事摆布已定,大家约在酉刻过后一齐行事。

  他们这时救出了司马瀛,看看离开官道已远,白泰官见司马瀛手足都给铁锁擦损了,衣服也残破不堪,便对各人道:“司马兄这个样子,看来不能逃得远,鹰爪儿会分头追踪搜索的。”

  吕景阳想了想,答道:“那么,我们回到山里土屋歇下再说罢,这处荒山穷谷,不会有人找到来的。”

  当下便一齐兜转马头,转入山径,来到往日吕景阳住过的土屋。

  司马瀛向各人下拜,白泰官一把拖着说道:“司马仁兄,小弟虽然未和兄长会过面,已是钦仰多时,兄长身体有事,不必过于客气了。”

  甘凤池上前抱着司马瀛,两人是结义手足,不禁喜至堕泪。吕景阳把一些干粮取出来,大家草草果了腹。

  白泰官便道:“我看司马仁兄一时还未能行动的,小弟要赶到京去,一看尹四哥,吕道长在这里把司马仁兄暂时照料着,待小弟见过尹四哥后,怎样替司马兄洗去罪名,恢复云台家业,不日定有消息带返来的。”

  甘凤池、吕飞红见白泰官要入京,都说愿意一道前往,吕景阳只得答应留下来照料司马瀛,好在他只是皮外损伤,有他们两人一起,就算官兵寻到山里,也可应付得来。

  甘凤池、白泰官、吕飞红这番不敢从陆路进京,他们三个人扮成商旅模样,雇了一艘蓬船,沿运河北上。

  吕飞红见甘凤池人品端正,行为磊落,无怪受到武林人的崇敬,也就对他奉侍惟谨,大家在船里谈到本门武技上头,交换着知识,很快便到了运河的终点杨柳青港,这处已近着天津,离京畿不远了。

  尹青跟纳兰明珠赴京时,曾把地点留下,甘凤池也约过天寿山万寿山庄作见面地点。

  他们三人一同到老侠陈四处拜访,甘凤池叩见了丈人,又叫浑家陈美娘见过白泰官、吕飞红。

  不一会冯小五、八极头陀都赶来相见,大家早就闻名,这一趟各英雄叙会,正是萍水相逢,成为莫逆。

  八极头陀迎各人来到万寿山庄住下,等候尹青的消息。

  尹青这次返京,多日来都是躲在多铎元帅府里,不敢露面。纳兰明珠把阎孟雄金梦彪解返刑部去,奏告皇上。

  康熙是个好弄权威的一代英明天子,一听便晓得是皇太子和八贝勒捣鬼。于是他把两人召到面前严斥一番,又传科隆多晋宫。

  科隆多这时总揽军权,正在讨平吴三桂,朝廷大部是他的党羽。康熙把纳兰明珠从阎孟雄那里缴来的令牌,掷到他的跟前问道:“这是你发的令牌吗?”

  科隆多跪下来奏道:“老佛爷,这是皇太子殿下取去的,奴才不敢多问。”

  康熙一拍御座的扶手喝道:“胡说,你岂不知军令传到外臣,要经过大学士知道吗?那可以委派皇太子府里的一个侍卫去胡闹!”

  科隆多哑口无言,叩头认罪。

  康熙念他是国舅爷至亲,也就不再追究,只是责斥道:“你晓得那逆子的下落吗?听说他近年已修心改过,练成了上乘武技。这番明珠回来,说今次海寇在临洪滋扰,和逆子并没关系,可怒那处的地方官,竟胡乱奏报一通,以后不准你和允礽这几个畜生一起来往。就算那逆子在外有什么不法,要惩治时也是我家里的事,不许你们外人来管!”

  康熙说话里的逆子,就是暗指十年前逃亡出外的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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