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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一个和蔼,可亲,而又热心的女性,也是灵魂学会的会员,曾经被陈秀莲列为嫌疑者之一。

  陈秀莲去的时候,是乔装一个未婚而怀孕的女毕生,获得她很多指示舆帮助,出来后,陈秀莲就把她从嫌疑单上划掉了,当时陈秀莲登记的名字就是王菲菲。

  因此陈秀莲的脸红了一红:“聂医生,您也来了,梅教授是我的老师!”

  聂医生的眼睛有点润湿:“梅教授的学识人品都是举世无匹的,想不到会有这种不幸,王小姐,你怎么没有再来找我?”

  陈秀莲的脸又红了,一半是为了她以前侦查时所持的借口,一半也是为了欺骗这位可敬的女性而惭愧!“我……我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

  “那太好了,但你还是可以来找我的,交个朋友也好,我还说过我妹妹的那个男朋友,希望你们能认识他。”

  说着指指远处的一个黑衣青年,陈秀莲的眼睛一亮,那个黑农青年对她来说,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第二十章

  这种似曾相识之感不是突然的,不是陌生的,而是一种期盼已久,突然出现的感觉。

  “众里寻他千百处,回头蓦见,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只有这种感觉才能形容陈秀莲此刻的心情。

  “向立华!”

  “向立华!”

  陈秀莲的心中已经作了千百声的呼唤,但是她不敢形之于色,因为她知道关系太重大了,万不能出一点错,假如这是一个错误,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假如错了,惊动了真正的凶手,鸿飞冥冥,恐怕再也捕捉不到他了。

  而且白朗与李查逊也在当场,这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否则他们可以直接跟凶手接头,运用一切的力量,把凶手保护出境去逍遥法外了。

  因此陈秀莲只是装作稍微有点兴趣地向那个青年望着,而且友善地笑了一笑。

  她还是朴素的女学生装束,一付书院女的模样,比实际上的年龄要小了五六岁,而且也妩媚得多了。

  大概就是这妩媚吸引了那青年的注意,他慢慢地踱了过来,聂大夫更是亲切地招招手。

  “树中,过来,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青年也友善地点点头:“大姊,这位小姐是……”

  聂大夫笑着道:“王小姐,王菲菲,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

  陈秀莲不禁满脸通红,怨责地看了一下聂大夫,似乎怪她不该把这些事说给别人听似的。

  聂大夫却握着她的手,笑道:“王小姐,没关系,我把树中的事也跟你说了,这样不会引起彼此的误会,更不会引起你那一位的误会,我是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能交成朋友,真正的朋友……”

  她放低了声音又道:“当然我希望你能为她介绍一个女朋友……”

  这声音很轻,但是那青年已经听见了,神情立刻变得很冷淡,退后了两步道:“大姊,我并不反对交朋友,而且我也希望能结识一些朋友,但是不希望有进一步的女朋友,您应该了解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聂大夫皱皱眉头:“树中,你怎么还是那么死心眼儿?”

  青年的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大姊,您为什么总是不了解我的心。”

  这一刹那间,陈秀莲几乎要放弃自己的推测了,因为她看出这青年的痛苦是真的。

  绝对地真实的,因为他眼中已有泪光,脸色也由愤激而转红,像是受了无限的委屈。

  一个对死去的恋人钟情如此之深的男孩子,绝对不会是个残酷杀人的凶手。

  可是陈秀莲很快地就又建立了信心。因为她在那青年的眼中,又看出一种狂热,一种由挚情而生的狂热,可以导致人疯狂的狂热。那是在他看向聂大夫时,无意间流露出来的。饱经世故,对人类充满了爱心的聂大夫是个伟大的女性,是个具有仁心与仁术的医生,她的手指或许是一枝很敏感的探测器,只要轻轻一触,可以测出只高出半度的体温,却可惜的她不是诗人,不是艺术家,不是文学家,更不是个演员或侦探。

  这种情感上的狂热对她的反应是麻木的。即使有所知觉,她也会当作是一种孺慕的思情,一种幼弟对长姊的眷恋而认为十分自然。

  陈秀莲想起了一部名著小说——茶舆同情。小说被拍成电影,两者同样地相当成功。文学家时笔触与天才演员精湛的演技,成功地表达了一种由慕而生的爱。

  陈秀莲跟聂大夫才第二次见面,但无法不为她那种风度、胸怀、仪态以及爱心、慈祥、宽大、了解、同情等种种优点所吸引,无法不爱她。那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但陈秀莲所表现的是敬爱,是正常的感情。可是这个叫树中的青年却把敬爱加了高温而升华了。“升华”是个物理名词,是物体三态变化中的突变现象,由固态跳过液态的过程而直接汽化的状况。

  “升华”每被文学家用来作感情上突破的形容词,男女双方未经婚姻而结合,也称之为爱的“升华”。

  这个叫树中的青年对聂大夫的感情已经升华,可是他压抑着不敢表示,那就可以使一个人疯狂。

  “茶与同情”的结局是理智的。

  还有一部类似的西德片叫“慕情”,结果也是理智的。

  那是经过文学家理智的处理而使感情净化了,但在现实的社会中,人没有那么理智,所以才有悲剧的发生。假如聂大夫是吴而夫,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这一刹那间,阵秀莲想得很多,不知不觉地呆了。

  那青年递过一张名片,陈秀莲都忘了接,对她迷惘而神经的表清,使他警觉地退了一步:“王小姐,你怎么了?”

  陈秀莲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我是为向先生的挚情而感动了。”

  青年更为警觉地收起了名片。“王小姐认识我?”

  陈秀莲发觉更糟,对方还没有经过介绍,怎么就道出对方的姓氏了呢。

  好在她很有急智,笑笑道:“上次就听聂大夫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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