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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骆洛仙却凝重地道:“金大侠,你不要说得那么肯定,天下事都是无可预料的,假如昨天有人告诉你说你会用箭射瞎我的眼睛,你相信它的可能吗?”

  金蒲孤被她问住了,无言可答,骆洛仙又道:“所以我有信心去从事这项奋斗,在明知不可能下创造可能,事成不成未可知,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放弃努力,因为我的一生中再也没有别的事可为了……”

  金蒲孤与骆季芳都没有话说了,还是阿芳笑着道:“对于取回灭绝箭的事,我倒不存太大的希望,不过我觉得能留在万象别府里,了解了下对方的动态,倒是颇有意思,所以我才答应了,大小姐,我们走吧!”

  骆洛仙却道:“不,等一下,我还需要在这里详细地思索一下进行的步骤与方法,小姑姑,您跟金大侠先走好了,让阿芳留下陪我,以后有什么事,我会想法子跟你们联络,不过我怎样才能找到你们呢?”

  金蒲孤想了一下,终于把刘日英的落脚处告诉了她道:“最近我都在这个地方,以后我自己也不知道……”

  骆洛仙点头道:“好吧!反正我一直都在万象别府,在刘素客未曾伏诛前,你也不会到别处去的!”

  阿芳已经把骆季芳的衣物分了出来,扎成一个小包交给她道:“季姑,我暂时不能侍候你了!”

  骆季芳黯然接过衣包,要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的泪水已盈满了眼眶,一开口就会掉下来,她与阿芳名虽主仆,情犹姊妹,乍然分手,离情难已,阿芳却比较想得开,强颜一笑道:“季姑!你走出养心园后,我就知道我们迟早都会分手的,可是在这种情形下分手,我觉得很安慰,因为你已经找到…

  金蒲孤用眼色阻止她说下去,阿芳也会意止口,虽然他与骆季芳结合的事不需要瞒任何人,但是对于骆洛仙总还是避免一点的好,因此他拉着骆季芳匆匆地走了!”

  虽然已不需要赶路,他们仍走得很快,离开雁荡山后,他们的行动仍十分小心,因为他们还得防备着孟石生突然地冒出来,对这个防不胜防的敌人,他们有着深切的痛恨与凛惧,虽然骆季芳可以对付他,但是为着防备他,她的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紧张中,得不到一点宁静!

  一直走到括苍山附近,金蒲孤才深吁了一口气道:“孟石生一定回到万象别府去了,他得到了灭绝箭,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我们真是白担心!”

  骆季芳不以为然地道。

  “我不认为如此,隐形宝衣不得手,他不会死心的,这个人的心思越变越可怕了,从他怎样对付洛仙的手段,我真有点担心,而且也有点后悔,不该把阿劳留下的,谁知道孟石生对待她……”

  金蒲孤默然片刻才道:“人也真怪,洛仙居然想从他手中把天绝箭取回来,而且表示得那样有自信!”

  骆季芳道:“我相信她会成功的,我们骆家人都有一种锲而不舍的精神,为了一个目的,可以把毕生的时间心力都在上面,你看我(原书69!-694与697-700重,缺)为,假如孟石生在那里藏身,则他出手施袭,尚有一段距离,南海前辈不会毫无知觉!”

  南海渔人也道:“不错,我受伤之后,一直是在此地,没有移动过位置,假如有人从那个位置出手攻击我,断无可能如此轻易得手……”

  骆季芳不相信,飞身到那断坡前,在每一个裂缝中探视了一遍,然后退身出来道:“有两个洞都被穿透了,直通山腹,里面是空的,除了孟石生之外,别人绝办不到!”

  金蒲孤道:“这正是那人的用意,要我们想到孟石生头上,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孟石生假如要施暗袭,一定会采取更近的位置,何必舍近而求远,只有别人设谋嫁祸,才不得而已,利用那里的地形!”

  骆季芳半信半疑地道:“那这人是谁呢?他是如何出手偷袭的呢?照你的理论,那个人一定是隐藏在更近的地方,这里四周都很空旷,他如何藏身的呢?”

  金蒲孤皱眉道:“我就是想不透这一点,以南海前辈的武功,除非是近身猛袭,才能一击得手……”

  骆季芳沉思片刻才指着一棵大树道:“假如有人藏在树上,施用暗器突袭呢?”

  金蒲孤抬头望了一下才道:“这倒有可能!”

  南海渔人却摇头道:“不可能,不管他暗器的手法多高明,在这种距离下,我都会有所知觉,而且我在受击的同时,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是一个人,击在我后背上的是一支肉掌,功力极深,否则也不可能将我一举震昏过去!”

  金蒲孤又凝重地问道:“那人是从背后而来,还是自天而降!前辈能够分辨吗?”

  南海渔人道:“自然是从背后而来,即使是一头飞鸟自天而降,我也能感觉出来……”

  金蒲孤点点头,叹息不语,骆季芳却一拍手道:“我认为还是孟石生,我认得他的笔迹!”

  金蒲孤神色一动道:“幄!那真是孟石生的笔迹?”

  骆季芳点头道:“近几年我们虽然不往来,可是早一阵子他曾经写过几封信给我,他的字学工,清秀瘦骨而有力,而我所见的完全一样,这一定是他了!”

  金蒲孤眉头微微一掀道:“几年前的字迹应该有点改变!”

  骆季芳道:“完全没有改变,我一眼就看出!”

  金蒲孤道:“这也是可疑之处,书法与武功一样,笔势虽已定型,火候却与时更进,怎会多年毫无进境……”

  骆李芳一怔道:“这也许会有一点,只可借你把字条毁了,否则倒是可以详细研究一下!”

  金蒲孤轻轻地一叹道:“用不着研究,我已经看过那字迹,苍劲而有力,落笔最少有五十年的火候,孟石生不到这个年岁,因此绝对不是他的真笔!”

  骆季芳惑然地道:“那一定是有人临摹的了,这倒容易找,除了我家的人,还有一个陈金城……”

  金蒲孤道:“也不可能是他们,这些人或许有机会临摹到他的字迹,但也表现不到那种火候,而且他们也无法一举而击昏南海前辈,我想还另有其人……”

  骆季芳道:“这就怪了,孟石生又不是书法名家,他的字不可能流传出去,谁还会去;临摹他的笔迹呢?”

  金蒲孤用力敲着脑袋道:“假如我能回答这个问题,我也想出那个人是谁了!”

  骆季芳同样地陷入苦思,良久才道:“不管了,你也仅仅是凭着猜测,我觉得孟石生的可能最大,我一定要到万象别府中找他去……”

  金蒲孤摇头道:“我不赞成……”

  骆季芳急了道:“刘日英与你师父的失踪,我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而且不为了这件事,我也要找他!”

  金蒲孤沉声道:“孟石生对洛仙的行为已不可想,我也不能放过他,可是现在去找他不等于事无补,反而破坏了令侄女的复仇计划,所以我不主张轻动!

  骆季芳翻着眼道:“你认为洛仙真能把天绝箭取回来?我觉得她这个计划简直是梦想,绝无实现的可能!”

  金蒲孤正色道:“他那样要求了,我们也答应了,无论如何也该给她一个机会,我们还是等一阵吧!”

  骆季芳怒声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金蒲孤道;“陈金城跟我约好在杭州见面,同时我也决定在那里为吕子奇举丧,到时候无论是刘素客也好,孟石生也好,都会来凑热闹的,我想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南海渔人却怒声道:“老朽这一辈子都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斗,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跟他好好较量一场,而且我没有这么大的耐心,先到万象别府去找找那个孟石生,看看是不是他偷袭我…”

  金蒲孤沉思有顷才道:“前辈对万象别府很熟悉,去看一下也好,不过无论如何要沉住气,即使你发现那人真是孟石生,也请与再晚碰头后再作行动的打算!”

  南海渔人怒道:“不要我动手,我去干吗?”

  金蒲孤微笑道:“前辈有一件最感兴趣的事可做,再晚已经准备了一个小包,前辈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仍希望前辈能秘密行之!”

  南海渔人一脸疑色,却见金蒲孤已经将小包取了出来,乃接了过来,正想打开,金蒲孤接住道:“前辈等一下再打开吧,我还有两个问题想问,日英今天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吗,譬如说是不幸的预感……”

  南海渔人摇头叹道:“没有,她一心计挂着你要来,被喜悦冲昏了头,怎么会想到遭遇这种事,她的命卦一向很准,怎么算不出自己的灾祸呢?”

  金蒲孤又问道:“她今早叫前辈去买菜钓鱼,可见家中并没有预存的鲜鱼了!”

  南海渔人道:“没有,因为我钓起鱼来太方便了,而且都是现吃现捉,从来不须预存……”

  金蒲孤点点头道:“好了,我就想知道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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