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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酒池冷声道:“那是你们的看法,把守天庭的二十八宿星没一个不是妖精,但连玉皇大帝也承认他们是正仙,还不是又穷又苦,酒色财气连一样也没有享受到。”

  鲁达听他说了一大堆谬论,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了道:“你说得对极了,要饭的都是天生苦命,既不会成仙也不会成佛,过了一辈子苦日子,

  自叹不如你们这两个老秃子享尽了人间艳福……”

  他说着话,双手已暗加了两成真力,酒池和肉林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全身毛孔鲜血汩汩而出。

  肉林已不行了,酒池仍挣扎着狞声道:“姓鲁的,你可以告诉我们,你这是一种什么功夫吗?”

  鲁达怪笑道:“要饭的也不知道,因为这是五星大帝教我的降妖法,可以使你们体内血流倒流,先烘干水份,再挤完鲜血,最后连皮带肉慢慢焚化,但你们骨灰飘回天庭后,都可再练成真正仙体。”

  酒池又硬撑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出声哀求道:“鲁大侠,鲁前辈,求你做做好事,给咱们一个痛快吧……”

  鲁达冷声道:“你们想成正仙,就必须要有耐性,何况天龙老秃子既能预知过去未来,他一定会替你们招引亡魂,带你们一起回到天国的。”

  他口中说话,双掌却不停催动真力。

  过了大约有半盏茶功夫,酒池和肉林全都流尽最后一滴血,皮肉干枯而死。但鲁达的顶门,这时也隐隐显出汗渍。

  尤不平看得心中一动,急忙伸手从怀中掏出两粒蜈蚣珠递给鲁达和蒯彻,道:“前辈为了咱们的事,长途跋涉,身经百险,晚辈无以为报仅以此珠相赠,算是酬谢你们的化子鸡。”

  鲁达和蒯彻虽游戏人间,却也都是性情中人,尤其是鲁达为人豪迈不愿,更不拘小节,他垂着双目,也不问尤不平这是什么珠子,接过后,一口就吞了一粒去。

  蒯彻见他吞下蜈蚣珠,也跟着接过吞下。可是鲁达吞下后,暗中一运气,突然双口大张,跳起来道:“尤老弟,你快点告诉要饭的,这是什么仙丹?疗毒增加内功竟有如此奇效。”

  尤不平道:“这是千年蜈蚣珠,也等于疗毒仙丹,如前辈需要,我身上还有好几十粒。”

  鲁达有些激动地道:“这也许真是天意,要饭的二十年前,在南荒中了老苗子一掌,因一时大意毒攻体内,我虽苦练了二十年,也只能将所中的毒聚于一点,却无法逼出体外,想不到服了老弟这粒蜈蚣珠,竟药到毒除,且功力也增加了两成以上。”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晚辈见前辈行动时,眉角隐现黑色,我还以为你是误中这两个和尚的毒。”

  鲁达道:“凭这种三流角色,要饭的还不看在眼里,我如不是身有隐疾,不敢轻易运足全力,否则这两个老秃子早已变成两堆灰了……”

  他说着,又看看蒯彻道:“丑鬼,你那一粒呢?”

  蒯彻拍拍肚子道:“吃了。”

  鲁达怒声道:“混球,你无病无灾的,怎可糟蹋灵药,快点把肚子破开!”

  蒯彻冷笑道:“你要破腹取丹?”

  鲁达道:“不错,反正有圣手华陀,我保证你丑鬼死不了……”

  蒯彻翻着白眼,道:“你又何必绕着圈子来这一套,尤老弟早就声明在先,他身上还有好几十粒,你明明想再要人家两粒,自己不好意思开口,却硬逼着我替你讨这份人情。”

  尤不平不等他们再说,已伸手入怀一掏就是五粒,道:“前辈请收下,也算替晚辈做点善事。”

  鲁达红着老脸,道:“要饭的怎么好意思要这么多,两粒已经足够了……”

  尤不平正色道:“穷家帮弟子行侠江湖,得罪宵小人物甚多,前辈何妨多带几粒以备急用。”

  鲁达道:“要饭的有两个好友,那次在南荒为了救我,他们也都中了毒怪哈人雷那老苗子毒,要饭的刚才拜托老弟引见圣手华陀,也就是为了替他们医毒。”

  尤不平道:“假如圣手华陀把他们的毒医好了,前辈自己中的毒又怎么办?”

  鲁达道:“司马老儿的为人,是出了名的怪,叫他同时医治两个人已够勉强了,如再说出三个人中毒,他绝不会答应的。”

  尤不平道:“光凭前辈这份胸怀,足已令人佩服,司马老人这次重出江湖,性情已非昔比,肯跟咱们走在一起,就是一个好例子。”

  鲁达怔了一下:“不错,要饭的没想到这一点,三十年前的圣手华陀一向都是独来独往,在江湖中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

  尤不平道:“人能改变环境,环境也能改变一个人……”

  他似是不愿多说,又象是触发了往事。

  鲁达接过蜈蚣珠;却狠识相地道:“咱们出来太久,也该走了,兄弟大恩不言谢,老要饭的有生之日,会记得这份情……”

  二人一拱手,双臂轻抖,人已飘身到五十丈外。

  尤不平叹了口气道:“穷家帮在江湖中所以被称为第一大帮,并非全凭武功,睡、醒二丐虽玩世不恭,但其磊落胸襟却非常人能及。”

  吕艳秋道:“老叫化那手功夫可真厉害,竟以内家真力,把两个妖僧活活烤干。”

  程露寒道:“那是失传武林的童子混元功,镖客可不能练,否则老叫化子一定会传给他。”

  吕艳秋不解道:“嫖客为什么不能练?”

  程露寒笑道:“练这种功夫的人就得终身打光棍,且还能练,尤兄弟一身要兼顾数家香火,你想他能练吗?”

  吕艳秋嘟着嘴,道:“谁说我要练那种鬼功夫的,要练你自己去练吧!”

  程露寒笑道:“你既不肯练童子混元功,大概是想早一点嫁人?”

  吕艳秋急了,道:“我才不象你,想男人想得发疯……”

  尤不平摇摇头,道:“你们到底有没有完,人家还在等你的化子鸡呢……”

  吕艳秋突然怒声道:“这两个老叫化是骗子,他们又把化子鸡带走了。”

  程露寒怔了一下神,果然发现那袋化子鸡不见了,她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仍然有些不信地道:“穷家帮睡、醒二丐是何等身分,即使嫖客不在场也不会骗咱们。”

  吕艳秋道:“那袋化子鸡明明就放在这门口,怎么他们一走就不见了?”

  尤不平道:“这屋子里真的有一支老鼠,而且是支成了精的老鼠。”

  吕艳秋不信地道:“一支老鼠能拖走一大袋化子鸡,未免太离谱了吧!”

  尤不平道:“老鼠成了精,可以活吞下一头牛,何况是一袋化子鸡。”

  吕艳秋有些紧张地道:“真的有老鼠精?”

  尤不平道:“这支老鼠虽然成了精,可是道行却不高,现在还躲在那堆草里,你足可以使他现形,最好用一剑制天招式,击出一剑就知道了。”

  吕艳秋犹豫了一下,却真的拔剑运气,正欲击出时,草堆里突然跳出一个人来,手中还抓着鸡腿,一边啃着,一边怒骂道:“小子,你太混帐了,明知是老夫来了,却用这种方式整我,在剑客的驭剑一击一下,老夫还有命吗?”跳出来的人是塞外风林飞,吕艳秋和程露寒都意外地怔住了。

  尤不平却早已知道是他,冷声道:“老林,你不留在长白牧场帮忙,追到此地来,难道就是为了一袋化子鸡吗?”

  林飞又忙着啃了两口鸡腿,才苦着脸道:“小子,你把老夫留在那种鬼地方,比叫剑客拿剑刺我还要严重,终日没事可傲,我闷得都快要发疯了,何况长白牧场已有好几千名官兵驻守在那里,而穷家帮昨天晚上又派去一百二十名五级弟子,老叫化九指拙巧蔡叙仁以飞鸽传书,特别交待老夫坐玉雕赶到此地来跟你们会面。”

  尤不平不解地道:“蔡帮主交代你来,没有说什么?”

  林飞道:“没有,大概是专程请老夫来吃化子鸡的。”

  尤不平想了一下道:“这其中必定有原因,你原来是乘小玉来的,我说你的腿怎会如此快!”

  林飞道:“老夫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碰上你送睡丐的蜈蚣珠,因为三年前我顺手摸了这个老叫化两支化子鸡,所以不好意思出来跟他见面。”

  尤不平冷笑道:“你偷了咱们一袋化子鸡,怎么还好意思出来?”

  林飞道:“老夫又不真的是老鼠精,我见你们在这里大谈童子功,却把总兵大人饿得团团转,才先替你们把鸡送去,并顺便抽了两支税。”

  尤不平道:“那是咱们全体的食量,你一个人怎么可以吃两只?”

  林飞道:“鲁化子得到你那么多的好处,我保证入夜后,他们定会派人送酒菜来。”

  尤不平沉着脸道:“老练,你搞直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目前蒙阴城高手如云,草木皆兵;凭睡、醒二丐的一身修为,都几乎栽在天龙和尚的那两个徒弟手中。”

  林飞一怔,道:“鲁达、蒯彻这高手的武功仅次于九指拙巧蔡老化子,他们怎会栽在两个小和两手中?”

  尤不平把二丐被钉梢的经过说了,林飞这才吞吞吐吐地道:“至于天龙那个老秃子,老夫曾会过他一次……”

  尤不平有些意外地道:“你们交过手了?”

  林飞苦笑着点点头:“老夫虽仗着腿快,但仍被他的掌力吸走半边长袍……”

  尤不平想了一下,道:“老林,假如你全力施为;大约可以接下天龙和尚多少招?”

  林飞道:“最多五招,但还不能算真打,因为他掌法很邪,可以把人吸住也可以把人震飞,且招式不变就能随意换力。”

  尤不平道:“你是在哪里遇上他的?”

  林飞道:“在河南一个小村,我见他深夜闯进一个少女房中,就跟进去动起手,原来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采花淫僧,后来他自报名号,才知道他是天龙妖憎。”

  尤不平道:“三年前就发生了这件事,你怎么没有跟我说道?”

  林飞道:“这并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又有什么好说的。”

  尤不平道:“你现在还不是说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如果早告诉我,也许我能想出办法,破解这种阴阳掌功。”

  林飞一呆道:“阴阳掌不是西域的绝学吗?”

  尤不平道:“天龙和尚本来就是个番僧,从前我只知论他的天龙唱很厉害,却未想到他竟已练成了阴阳掌,恐怕未大人也接不下他三招。”

  林飞一呆道:“小子,你疯了,怎么可以让朱总兵出去战这个妖僧?”

  尤不平叹了口气,逐将朱总兵的原来身分说了,并说明他与天龙和尚之间仇根。

  林飞抓抓头道:“难道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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