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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鐵劍公子尹世澤道:「姑娘如果不知道,以後就自然會曉得,現在說也沒用!」

  銀衣仙子佟秀吃飽之後,尹世澤和她談了幾句,便提著食盒自去。

  她自個兒怔了許久,暗忖這尹世澤的法子很絕,目下除非離開此地,不然的話,勢非每日等他送飯來不可。

  第二日第三日鐵劍公子尹世澤都送飯菜來,每日送兩三次,他也陪她一齊進食,因此兩人之間很快就變得十分熟稔。

  尹世澤似乎酷嗜飲酒,每飯必飲,但只限一壺,據他說是因酒量有限,所以不敢多喝,生怕有了醉意之後,會做出失禮的舉動。

  第四日開始,銀衣仙子佟秀陪他喝上兩盃,這樣又過了數日,兩人越發熟稔。

  尹世澤一來長得英俊,二來口才不錯,又讀過書,談吐不俗,三來對佟秀彬彬有禮,除了偶然忘形地凝望住她,眼中發出無限情意之外,毫無失禮之處。

  因此,銀衣仙子佟秀漸漸對他生出好感,再說有這麼一個不俗的人,每日相陪,亦可稍解芳心的寂寞,所以每日到時候便盼望他翩然降臨,不知不覺已習以為常。

  過了幾日,這天中午佟秀照例先擺好盃筷,不久,尹世澤提著食盒進來。

  他們把菜餚放在桌上,佟秀執壺篩酒,先替尹世澤斟滿了一盃,然後自己也倒了一盃。

  尹世澤舉盃道:「我們先乾一盃,我有個好消息告訴你!」

  佟秀媚笑一下,道:「不,你先把好消息說出來,作為下酒之菜!但你可不能騙我,要不然我就不喝!」

  尹世澤一怔道:「自然是乾盃之後才吃菜。」

  佟秀道:「我們都不是平常的人,當然與眾不同啦!」

  尹世澤道:「算你說得有理,這好消息就是三公已經趕回老家,我們暫時可以鬆一口氣,用不著日夕緊張戒備!這消息怎樣?值的乾一盃麼?」

  佟秀搖搖頭道:「據我所知,他們都是老奸巨猾的人,說不定表面上說是回去,其實暗中監視你的行動!」

  尹世澤又怔一下,她馬上接著道:「不管這消息好不好,我們還是乾盃!」尹世澤頓時露出大喜之色。

  佟秀好像一點也不在意,舉起酒盃。鐵劍公子尹世澤首先一仰而乾。

  她舉著酒盃輕輕放在櫻唇上,卻不隨他乾盃。只見她皓腕膚光勝雪,那隻白色細磁酒盃相映之下似乎顏色黯淡。

  尹世澤凝視住她的玉面朱唇,但覺她妖艷之中暗蘊媚蕩,當真是烟視媚行的一代尤物。心中暗暗忖道:「若得此女夜夜伴宿,縱然背叛三公,日日都有被擒處死之險,也是甘心。」

  佟秀仍然不飲盃中之酒,眼珠微轉,突然嬌聲問道:「剛才我一說乾盃,你就露出大喜的神色,是何緣故?」

  尹世澤怔一下,道:「你肯與我乾盃,難道我不該歡喜?」

  佟秀道:「我們一向乾盃的次數已經算不清,何至於這麼歡喜?」

  尹世澤支吾道:「這個……這個……」

  佟秀道:「你不敢坦白說出來?」

  尹世澤沉吟一下,道:「我覺得我們之間感情大有進展,是以暗暗喜不自禁!」

  佟秀微哂道:「你換了一種說法,雖然結果相同,但聽起來卻悅耳得多了!這盃酒裏面……」她的面色一沉,接著道:「這酒可有古怪?」

  尹世澤乃是剔透玲瓏之人,看她這種神情口氣,分明已經看破了自己的陰謀,當下苦笑一聲,道:「原來你已知道了,我想你大概一輩子都不會上別人的當。」

  佟秀放下酒盃,道:「我不妨告訴你,每一次飲酒之前,我都在我的酒盃裏放一點秘製藥末,這種藥末如果碰到迷藥之類的藥物,便會冒起無數小泡沫,是以我一斟酒,就知道你已經在酒中弄了手腳!」

  尹世澤頹然道:「既然被你看穿,我也無話可說。這事且不提它,我只想問你一句,我幾時才可以使你回心轉意,忘記皇甫維?」

  佟秀道:「最少也須一年時光!」

  尹世澤皺眉道:「一年本不算長,可是你如果繼續住在此地,三公他們勢必查得出來!」佟秀道:「這一年我決不離開此地一步!」

  尹世澤道:「為什麼?我們可以搬到隱僻的地方去,避開三公耳目,豈不是更為聰明之舉?」

  佟秀暗自忖道:「我如果不向他說個明白,說不定他那一天會忍耐不住,與我決裂。倒不如目下向他攤牌,要等候一年。」當下道:「三公他們查得出查不出我不管,但我答允在此地等候皇甫公子一年時間,在這一年期限之內,休想我依從你,一年以後,你或許有希望。」

  尹世澤怔一下,道:「這樣說來,我猜疑你曾答應他在一段時期之內,決不踏出大門一步,竟是對了?而這期限竟長達一年之久?」

  她輕輕頷首,接著道:「你可等得及麼?」

  尹世澤面色變來變去,最後長歎一聲,鬱鬱而去。

  佟秀心中不免暗暗疑慮,但到了晚間,尹世澤仍如往常一樣來到,他們雖然不再提及此事,但佟秀察看他的意思,好像已下決心等候一年似的。

  這天晚上半夜時分,佟秀已經上床安寢,忽然一條人影躡足穿門過戶,一直潛行到佟秀臥房之外。

  此人一身夜行裝束,手腳輕靈敏捷,只見他手中捧著一個西瓜般大的布囊,上面有一支奇細的金屬針管長約一尺。這人把那支針管從門縫插入去,動作小心而純熟,不曾弄出一點聲息,接著用雙掌擠壓那個鼓得圓圓的布囊,好像要把囊內的水或氣體從細針管擠入房內似的。

  過了一會,那夜行人把扁癟了的布囊摺起,同時除了上面的細針管,輕輕放在一旁,似是不想攜帶在身,以免阻礙手腳。

  他等候了好一會工夫,態度沉著老練,似乎這種勾當,已經做過無數次。

  之後,他在門上弄了一下手腳,就把房門無聲無息地弄開。

  房中飄散著一陣淡淡的異香,桌上銀燈黯然,帳內卻傳出均勻的呼吸之聲。

  這夜行人甚是大膽,先把銀燈挑亮,竟然筆直走到床前,撩起帳子。

  床上的佟秀仰臥不動,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動也不動,雙頰泛起紅暈,一看而知睡得極熟,那睡態也美不可言,令人銷魂蕩魄。

  那夜行人似是想不到她這麼妖艷媚蕩,怔了一怔,眼看她兩隻玉藕似的玉臂裸露在外面,細潤白膩的皮膚散發出難以忍受的誘惑。

  這個夜行人迅速地伸手撫摸她的玉臂,接著手掌移到她豐腴高聳的胸脯上……

  這人手法熟練之極,兩隻手很快就探入她薄薄的衣服之內,摩挲殆遍。只有短短的片刻工夫,佟秀嬌軀微微一顫,似是忍受不住。

  那夜行人陡然大吃一驚,縮回雙手,凝目望住這個媚態橫生的睡美人,面色微變。

  過了一會,佟秀仍然酣睡如故,似乎她剛才身軀微顫,乃是那人幻覺,又似是她無意識中的反應,並非有知覺的顫動。

  那夜行人舒一口氣,突然回頭望一眼,接著便彎低上身,雙手疾出,又落在她的胴體之上。

  萬籟俱寂中,室外突然傳來一聲冷森森的低哼,接著一道人影宛如奔雷閃電般飛射入來。

  床前那個夜行人迅快縮手,回轉頭瞧看,但面上並無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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