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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第廿一章 採補大法

  范禹口中嘖嘖稱奇,道:「都不見了蹤影,真奇怪!難道皇甫維從房上走了,連二嫂也跟著跑掉不成?」

  司空表沉聲道:「你二嫂不會武功,焉能越屋離開?三弟你在這後宅各處搜查一下,四弟你去問問守在屋後曠地邊緣那條溝內的胡師父,如果皇甫維從屋外離開,他已佈下禁制,自無不知之理!」

  范禹道:「大哥你利用二哥這個隱僻的地方,將排教高手胡師父請來,意欲借他們排教不可思議的法力,向那些武功極強之人尋仇報復,此計誠然令人無從防範,深得出奇制勝之效,但以小弟看來,那胡師父只怕有名無實,不易成功。」

  許伯英插口道:「小弟亦有同感。」

  司空表道:「三弟何以見得胡師父有名無實?」

  范禹道:「早先胡師父曾經施展『喚魂大法』,但皇甫維仍然走得無影無蹤,這事如何解釋?」

  司空表道:「三弟你有所不知,第一、我怕他的喚魂大法全力施展之下連你那神志昏迷的二嫂也遭受池魚之害,故以要他小心從事,這一來凡是修煉過上乘武功之士,因心神比常人強固,便不易奏功!第二、皇甫維運氣不錯,一直向內宅走去,是以我連忙著胡師父停止施法,有這兩點理由,皇甫維未落我手,並不意外,只不知兩位賢弟有沒有看出那皇甫維已經呈現異狀?」

  許伯英道:「大哥說得果真有理,皇甫維公子走路之際,落腳沉重,顯然武功已減退了許多成。」

  范禹遲疑一下,道:「但願小弟的推測錯了。」

  司空表忽然沉聲道:「你們且慢出去,看看這是什麼?」

  過了一會,許伯英驚訝地叫道:「這不大可能吧,他的身世怎會寫在紙上而又遺在此間?」

  范禹沉吟地道:「是啊……假如這張箋上寫的都是實情,他怎肯丟在地上?」

  司空表緩緩道:「此箋雖然撕碎,但拚起來已恢復本來樣子,大概不致於拚錯以致文義顛倒……」

  許伯英搶著道:「當然不會,當然不會……」他一連說了兩句,顯然情緒十分激動。他接著道:「假使拚錯地方的話,詞句決不會如此通順。」

  范禹道:「大哥一向智謀超世,忽然有此一說,必有獨特之見無異。」

  這時,躲在牆後的皇甫維真急得幾乎要衝出去,瞧一瞧那張箋上寫的什麼,為何能引得他們這等驚訝?假如箋上僅僅寫著「一個月後將在太陽谷與聖女決一死戰,屆時你身世自知。」這幾個字的話,以他們這三人的身世地位與見識,豈有如此失態之理?何況許伯英的話中已流露出那箋上業已寫明他身世之意!這乃是他們驚訝的理由!不過,他如若衝了出去,無疑自投羅網,縱然知道了自家身世,又中何用?

  想著想著,忽然記起當星公冷央寫這封密柬之際,曾經花費了許多時間,分明見到他筆不停揮,寫了許多字,怎會拆開來只賸下寥寥幾個字?

  這個疑團自然不是憑猜測可以弄得明白,因此他只好輕歎一聲,自悔大意把那柬帖隨意丟在地上,卻讓人家拾去。

  只聽司空表蒼勁的語聲道:「以我的推測,這封柬帖可能是三公他們當日到此宅中之時,大意遺下。」

  范禹接口道:「大哥這一猜當真使人敬佩,除了這個理由之外,決無他故了。」

  許伯英道:「只不知皇甫維公子是否已經知道了他自家的身世不?」他口口聲聲,仍然稱皇甫維做「公子」。

  皇甫維頗有感觸,暗自忖道:「嘗聞凡是身為領袖之人,多半心腸冷酷,並非全無報恩酬德之心,但利害關頭,總先顧自己。因此我雖於司空表有點情分,但如果落在他手中,定然被他當作一件無價之寶,去與三公交易。因在這等情況之下,我決不能出去。但那中州一劍許伯英似乎對我之恩德念念不忘,或許可從他口中探悉。」

  忖想之際,外面人聲已寂。他真想出去瞧瞧那三人是否業已離開。但他自然不會如此輕舉妄動,隔了許久,人聲復起。

  但聽范禹宏亮的聲音道:「小弟查遍後宅,不但皇甫維蹤影毫無,連二嫂也失去蹤跡!」

  司空表嗯了一聲,道:「辛苦三弟了,目下等四弟回報便知端的。」

  范禹道:「假如四弟回報說胡師父也沒有發現敵蹤,大哥如何措處?」

  司空表沉聲道:「三弟問得好,我正要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四弟雖是結盟弟兄,但縱然如此,每個人意見總各有不同,少不免會有所參差,我從他口氣中已聽出他對皇甫維的恩德念念不忘……」

  范禹插口道:「這也是人之常情,大哥不可過於怪責於他!」

  司空表道:「不是這個意思,我要你私下出去再向胡師父查問一下,到底皇甫維是否真的沒有從屋後逃走!假如四弟有意維護皇甫維,為了怕我們追上,很可能以是為非,以非為是。」

  范禹重重地哦了一聲,道:「小弟明白了,假如皇甫維從後面走了,他就回報說沒有,以便他逃得遠些,使我們難以追上。如果沒有打後面逃走,他就回報說有,使我們白追一場。」

  司空表道:「正是如此,我不敢說我的看法絕不會錯,但這一回大概不會走眼。」

  過了片刻,許伯英的聲音昇起來,道:「據胡師父說,後面禁制毫無警兆。」

  皇甫維暗暗一笑,忖道:「司空表徒自多疑……啊!但連我剛才也相信他的猜測十分可能……」

  念頭尚未轉完,那許伯英又繼續道:「但胡師父又告訴我,雖然後面沒有經過,可是他覺察好像有人打左邊走啦!」

  皇甫維聽了這話,頓時消失了笑容。轉念忖道:「也許真是他們的二嫂從左邊走了。」

  只聽司空表道:「那麼我們趕快追上去。」

  范禹大聲道:「等一等,我到大廳去取回一樣東西,馬上就來。」

  皇甫維自然知道范禹這話只是託詞,心想像他們兩兄弟這等一吹一唱,許伯英自然無法發覺其中竟有假局。目下他十分有興趣地推想范禹等一會不知作何回報,當然他不會直接揭穿許伯英的假話,因此,如果他們真的全體出動追去,則可證明許伯英沒有說謊,而那個逃走之人,定是他們的二嫂無疑。如果司空表假藉理由而不追趕,便可知道許伯英說謊無疑。」

  房中的司空表和許伯英繼續談論皇甫維身世之事,但他們的話題老是盤旋在這張撕毀的箋紙是那一個人遺下?並不涉及內容,因此,皇甫維聽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領。

  不久,范禹雄壯宏亮的聲音響起來,他道:「我們是不是三個人一齊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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