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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


  ▼第五十四章 慷慨為擄

  韋融沉吟一下,道:「好吧,反正你們使花招的話,提防我以最毒辣手段對付齊茵。」

  他口口聲聲只說對付齊茵,果然使意志消沉了多日的薛陵,也不敢等閒視之。韋融放開左手,迅即在她背上另行點了兩處穴道,又連拍三掌,自己往後退開。口中一面說道:「你們商量吧。但須記住我報復手段不比等閒,決不是虛言恫嚇。她現下可以走動說話,但不能動手拚鬥。三天之內,如若不得我獨門手法解禁,定遭慘死。」

  他一直退開兩丈,薛陵壓低聲音,道:「齊姑娘,那廝是什麼家派的高手?當真贏得了你麼?」

  齊茵美眸中湧出淚水,美麗的面上儘是憤怒之容。

  薛陵低聲下氣地又問了一次,她咬牙道:「問得好笑,難道我故意輸給他的麼?天知道他是什麼家派的……」

  自然她並不是完全為了薛陵這句問話而憤怒,卻是她聽見了薛陵、韋融的對話,曉得薛陵做媒的用意。聰明如她,豈能不明白薛陵正是看中了韋融,想替自己作伐,以便對她有個交代,也可對得住他自己的良心。但這等事情又不是肚饑求飽,吃米飯固可,吃麵條或乃至於包子饅頭大餅亦無不可的。

  情感之為物,在熱烈衝動之時,決計無法掉換代替,那韋融縱然是當真比薛陵英俊百倍,文才武功都比薛陵好。但齊茵卻並不會因而移情別戀。她憤怒之故既是如此,加上心中的舊創傷,更加不會有好面色給薛陵看,這刻沒有給他幾個耳光已經很客氣了。

  薛陵道:「這真是出奇驚人之事,世間居然還有這等年輕的高手,能贏得你的烏風鞭,讓我們推測一下,他會不會是萬惡派才出道的高手?」

  齊茵哼了一聲,不理睬他。薛陵自言自語道:「不會,一定不是萬惡派的。否則他早就殺掉我們兩人,根本不會討取什麼金鑰了。」他嘆一口氣,道:「可惜我竟沒有細看他的劍法。」

  齊茵猛然一震,心中掠過數日來的大疑團,忍不住問道:「你到底為了什麼事情,變得如此消沉?」

  薛陵頹然道:「我本該早就告訴你的,我是因為……」他忽然住口,皺眉尋思。

  齊茵不敢催他,生怕他變卦不肯說出,是以很耐心的等候著。

  薛陵方要開口,那邊廂傳來韋融尖銳的聲音。道:「喟,你們談妥了沒有?」

  齊茵回頭道:「再等一等。」

  薛陵道:「我的事以後再談,我一定得告訴你,這是我的大秘密,只能讓你知道,現在還是先解決目前的艱困處境。我一死雖不足惜,但連累到你和方兄他們,便不是那麼說了。」

  齊茵道:「那一個都犧牲不得,這廝自稱是峨嵋派的,但他的劍法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薛陵緩緩道:「咱們連人家的武功路數都摸不出,我又氣衰力弱,無法出手一拚。看來只好投降認輸,答應他的條件了。」

  齊茵驚道:「那怎麼可以?把金鑰送給他?你忘了咱們身上的責任麼,不行,咱們非與他周旋到底不可。」

  薛陵道:「本來咱們武林之人,如是碰上強敵,不能取勝,最多敗亡而已。但這廝聲明在先,咱們若不乖乖獻出金鑰,他就要把你……把你……」說到這兒,不禁嘆息一聲,到底不忍把「姦污」二字說出。

  齊茵道:「我已聽見了他的話,但你莫要忘了,他只是說我們若是獻出金鑰,他或在一高興之下,才不動我的歪主意。設若他取到金鑰,仍然不高興,那還不是一樣要把我帶走,滿足他的大欲?」

  這末後的一句話,刺激得薛陵身體一震,流露出極強烈的痛苦之色,這正是齊茵所希望見到的。她心中嘆息一聲,暗忖:「我若不用這法子刺激他,只怕他將是一直消沉下去,至死方休。」

  薛陵道:「但除了此法,咱們已無可選擇了。」

  齊茵道:「當然有啦!咱們與其聽候敵人宰割,倒不如死中求活,拚他一下。你雖沒有動手決鬥之力,但逃走的氣力還是有的,只要我能把韋融那廝暫時阻擋上一陣,你就可以脫身了。」

  薛陵皺眉道:「如若找方兄他們一同出手,還有可說,你穴道受制,我已看過毫無下手解救之法,如何還能出手與他拚命?」他略一停頓,又道:「即使可以,我也不讓你這麼做。」

  齊茵道:「那麼你情願我落在敵人手中,任得敵人毀去我的貞操清白了?」

  這話說得很重,薛陵但覺刺激非常而又痛苦萬分,血氣翻騰,突然間喉頭一甜,竟吐出一口鮮血。

  齊茵大吃一驚,道:「你怎麼啦?」

  薛陵喘幾口氣,道:「我沒什麼,現在反而覺得胸口舒暢得多,這幾日好像被這一口血堵住了胸口,甚是難受。」

  齊茵也顧不得多問了,道:「那麼你可同意我的辦法?」

  薛陵反問道:「你有什麼法子出手阻擋他?」

  齊茵道:「當然有啦,家師傳授過一種奇異手法,能使穴道受制之人,激發出體內所有潛能,突然間似是恢復了原有功力,甚至更加威猛兇厲。我把這一手法告訴你,你向我施為,然後立刻駕車逃走。」她停頓一下,又道:「咱們行事宜速,使對方措手不及,所以無法向方錫他們打招呼了。」

  薛陵道:「你若使用了這種催迫體內潛能的手法,一場激戰下來,不論是輸是贏,也定必喪生,誰也無法挽救。這等後果,你想到了沒有?」

  齊茵點點頭,道:「我清清白白死了,豈不強勝似含垢忍辱而生?」

  薛陵一時沉吟不語,齊茵睹狀,已知道自己這個建議,一定不被他接納,深深嘆一口氣,忖道:「他當真如此關心我的生死安危,以及終身幸福麼?若是如此,他又何故拒婚?唉!我實在弄不懂……」

  薛陵果然道:「不行,此是必死之計,如若咱們確知他一定要以各種手段加害我們,方能考慮到此計。我還是拚捨金浮圖之鑰,瞧瞧他肯不肯放過我們?」

  齊茵聽他口氣堅決已極,知道無法說得動他。只好說道:「隨便你吧!」

  薛陵提高聲音,道:「韋融兄,我們已談妥啦!」

  韋融道:「你們已談了不少時候,恐怕已把後事交待好了,對也不對?」話聲中唰的一躍,到了齊茵身後,伸手把她攔腰抱住,緊緊相貼,動作甚是猥褻可恨。

  薛陵怒視著他,冷冷道:「假如你不放尊重些,休想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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