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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


  一時之間,展鵬飛竟然有渴望見見華媚娘的念頭,當下毫不考慮的道:「既是大偽教華老前輩堅邀,區區恭敬不如從命,華兄請代為引見!」

  華平一聲「好說了」,立刻興沖沖的領著展鵬飛走到華人豪之前代為引見。

  華人豪態度甚是和善,他和展鵬飛寒暄之後,並沒有在茶肆多留的意思,於是華平馬上在前帶路,將展鵬飛讓出肆外。

  外面早有一輛華麗的馬車等在那裏,展鵬飛和華人豪雙雙上了馬車,在六名騎士的簇護之下,往村北絕塵而去。車行並沒有多久,馬車已來到一座莊院之前,緩緩駛入大門,在一塊廣場中央停了下來。

  華平疾步趨前拉開車門,又小心翼翼的領著展鵬飛和華人豪進入莊中花廳。

  展鵬飛一步入廳中,一眼便看見花廳正中,早擺一席酒席,不禁思忖道:「他們早擺好酒席等著,可見他們早算計好我會經過此地,並會應邀而來……」

  東君子華人豪為什麼對我有那麼大的興趣?展鵬飛繼續想著:難道說是因為我認得華媚娘之故?

  展鵬飛深知大偽教的人計詐百出,絕不會單只為了華媚娘,而不惜派人守候他的行蹤。

  他心中正在納悶,華人豪已響起愉快的笑聲,連聲讓他入座。

  既來之則安之,有什麼好擔心的?

  展鵬飛坦然入座,於是賓主舉盅說過門面話,酒過三巡,展鵬飛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道:「華老前輩堅邀晚輩來此,不知有何見教?」

  華人豪眸中精光一閃,道:「老夫當然有事求教,才敢煩請老弟移駕來此……」

  展鵬飛露出求教的神情,華人豪遂又道:「老夫想請教老弟你,只不知老弟跟斷腸府有什麼深仇大恨?」

  展鵬飛沒想到他突然提出這個問題,微微怔了一下,才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反正六大門派的人都恨晚輩入骨,晚輩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華人豪哈哈一笑,道:「老夫也是六大門派之一的人,可是老夫並不恨你呀?」

  那可不一定,展鵬飛心裏想道:誰知道你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

  可是他口中卻道:「反正晚輩也弄不清斷腸府的事,所以前輩剛才的問題,晚輩委實不知如何作答……」

  東君子華人豪道:「老夫提起你和斷腸府之事,並無他意,只想警告你提防一件事而已!」

  展鵬飛道:「什麼事?」

  華人豪道:「斷腸府已在離此不遠的黑林店設下十面埋伏,聽說專等你入網,你還不知這項消息吧?」

  展鵬飛想了一想,道:「晚輩雖不知這項消息,但晚輩對這消息並不覺得意外……」

  華人豪見他面不改色,心知他所言不假,禁不住「哦」了一聲,道:「想來你一點兒也不在乎這件事吧?」

  展鵬飛聳聳肩,道:「不瞞前輩說,晚輩對這種事早已司空見慣,並不是不在乎,只因為在乎也沒用,對也不對?」

  華人豪將拇指一豎,道:「好膽量!遇事不畏首畏尾,這種勇往直前的精神,老夫好生佩服!」

  展鵬飛欠欠身,道:「不敢!除此事之外,前輩不知還有什麼見教?」

  華人豪道:「展老弟與敝教西儒裴宣,前些日子曾結伴而行,想來你一定知道他目前何處吧?」

  展鵬飛道:「晚輩也正在找他,實不知裴兄目前在什麼地方!」

  華人豪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彩,道:「那麼!敝教的南神應高保,你應該知道他在哪裏吧?」

  南神應高保只是死在西儒裴宣的手中,這事展鵬飛是親眼看到的,他哪有不知之理。

  可是應高保之死的內情,怎能讓東君子華人豪知道,因此展鵬飛的神態,有點兒不安的樣子。

  東君子華人豪從展鵬飛的神情,一望而知他一定曉得應高保的去向。

  但華人豪老奸巨猾,不動聲色的道:「老弟如果知道裴宣和應高保他們任何一人的行蹤,都請告訴老夫,也算幫了敝教一次大忙……」

  展鵬飛反問他道:「難道說你們同門同教,他們兩人的行蹤,連前輩也不知道?」

  此言一出,華人豪登對意會到展鵬飛對他的詢問,已大起戒心。

  他為了怕展鵬飛疑懼太甚,弄不好他可能就此緘口不語,遂道:「就是因為不知道才向老弟打聽……不過沒關係,老弟既然也不清楚他們兩人的去處,也就算啦……」

  華人豪越是如此表示出無所謂的態度,展鵬飛疑心更重,忖道:「華人豪如此詢問我,到底他知道了什麼?是裴宣和他同行結伴,前往幽靈谷的事被他偵悉?抑是南神應高保的死訊,華人豪已經知道?」展鵬飛滿腹狐疑,就是無法從華人豪的形表中,看出他懷著什麼鬼主意來。

  他正在心中胡思亂猜想,華人豪卻道:「聽說展老弟與小女媚娘相識,可是真的?」

  這事展鵬飛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何況提起華媚娘,展鵬飛心裏頭那股想見她一面的念頭,更形擴大。

  於是他露出笑容,道:「是呀!晚輩與媚娘是舊識,她是不是也住在這莊院之中?」

  華人豪將話題這麼輕輕一帶,一下子就消除了展鵬飛興起的凜惕,確實不愧為大偽教五君子之首的人物。

  只聽他撫鬚而道:「媚娘是在這莊院中,老夫已派人叫她過來與你相見,大概也該來了……」

  華人豪語聲才落,花廳已響起一串銀鈴的笑聲,紅影一閃,杏臉桃腮,美目含春的華媚娘,已推門走進廳中來。

  眼見展鵬飛在座,立即叫嚷起來,道:「真的是展鵬飛你來了,我還真有點兒不相信呢!」

  那股熟絡的語氣,使在座的人一聽之下,均能體會出華媚娘見到展鵬飛的歡暢。

  展鵬飛這時也已經起身讓座,他雖然也感染了華媚娘的愉悅之情,但他還能保持客人特有的那份矜持。

  華媚娘可不管那些,她掩飾不住心裏的喜悅,一走近展鵬飛面前,便伸出纖纖玉手,握住展鵬飛的手道:「鵬飛!做夢也料不到我們會有再見的一天!」

  展鵬飛抽出他被握的手,臉上微微一紅,道:「是呀!你一向可好?」

  華媚娘口不擇言的道:「好?好個屁,悶都悶死了……」

  華人豪笑著接道:「展老弟!媚娘是在埋怨老夫限制了她行動的自由。」

  展鵬飛心想:限制了華媚娘的行動,確是明智之舉,否則她像一陣熱火似的,必然到處興波作浪。

  可是華媚娘卻嘟著一張櫻桃小嘴,含嗔道:「都是爹,不准我踏出這莊院一步,否則我早跑出去找你了!」

  展鵬飛道:「你找我有事嗎?」

  華媚娘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啊?難道說你那麼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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