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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袁伯文道:「是呀!要不然在下何須對姑娘解釋了半天?」

  他言下之意,等於是告訴楊菁菁,他們如非展鵬飛的朋友,怕不早就衝進了松屋,採取了行動。

  這話果然打動了楊菁菁的心,因此她道:「可惜你們來遲了……」

  她忍住眶中淚水,顫抖著聲音,再也說不下去。

  可是袁伯文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狀,問道:「莫非展鵬飛已經離此他往?」

  楊菁菁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愴,泣道:「他……他已經死去多時了……」

  袁伯文大吃一驚道:「姑娘別開玩笑!展鵬飛已經死了?」

  楊菁菁點點頭,這回袁伯文看得清清楚楚,差點兒就昏倒,緊緊追問道:「那麼他的屍體呢?他的屍體停放在哪裏?」

  楊菁菁指著松屋,道:「就……就在屋子裏邊!」

  袁伯文望了一眼松屋,立刻迫不及待的縱身過去。

  不料楊菁菁卻突然擋在松屋門前,翻臉道:「站住!不准你進去!」

  她的臉色在搖曳的火光之下,顯得特別蒼白,令人望之駭然。

  袁伯文怔了一怔,住腳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楊菁菁倏地仰天長笑,道:「我不准任何人踏進我的屋子打擾了他!」

  袁伯文心裏有氣,但口中仍然客氣的道:「在下若不進屋一看究竟,怎能相信他已經死了呢?」

  楊菁菁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就是不准踏進屋子,聽見了沒有?」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最後幾乎是用吼的方式說出來的。

  袁伯文急於知道展鵬飛的生死情形,心下一橫,也不管楊菁菁可能是展鵬飛的密友,霍地出手推開她。

  他本以為楊菁菁在閃避他這一推之時,一定會讓出門前空間,他正可一衝而進的。

  不想楊菁菁根本就沒有閃避,只見她玉腕一翻,亮出一把鋒利的刀刃,朝袁伯文腕部便砍。

  這一來,袁伯文若想使楊菁菁讓出她所佔的位置,那麼他自己勢必也將受傷。

  是以他迅即抽回掌,愕然望著楊菁菁。

  楊菁菁見狀道:「怎麼樣?你沒有拼命的勇氣,對也不對?」

  袁伯文不語,楊菁菁又道:「既是沒有拼命的勇氣,那麼你更休想踏進我這松屋之門!」

  這話激起了袁伯文的怒意,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大聲說道:「姑娘別逼人太甚,在下若非看在展鵬飛的分上,早就不客氣了……」

  楊菁菁截斷他的話,道:「那麼你就試試看啊?」

  袁伯文此刻再也忍不住,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楊菁菁已經失去了理智的舉止與行動,只一意的想衝進松屋內,看個究竟。

  只見袁伯文烏黑的五指,倏地朝楊菁菁面門一晃,箕張的手掌,宛如鷹鉤,其勢相當駭人。

  楊菁菁依然不閃不避,手中刀刃寒光一閃,一招「蛇行八步」,削向袁伯文的五指。

  袁伯文冷哼一聲,呼道:「來得好!」原式不變,招法卻倏改,五指居然探進對方如波浪翻滾的一片刀光之中。

  楊菁菁一來心情激動,二來功力正在消退之中。

  她的手腕才慢了一下,已被袁伯文的五指抓個正著。

  這一抓痛得楊菁菁冷汗直淌,神智也清醒了不少。

  愕然的望著袁伯文,那表情生似不解袁伯文何以要扣住她。

  袁伯文道:「姑娘可以讓在下進去了吧?」

  楊菁菁露出訝異的表情,道:「你要進松屋?」

  袁伯文道:「弄了半天姑娘還沒有搞清楚啊?」

  楊菁菁道:「尊駕是展鵬飛的朋友,對也不對?」

  袁伯文道:「姑娘要在下解釋幾遍才能明白呢?」

  楊菁菁道:「尊駕既是展鵬飛的朋友,為什麼要用那麼蠻橫的手段對付我呢?」

  袁伯文哼道:「這是姑娘自找的苦頭!」

  他一言未罷,那楊菁菁已大聲打斷他的話道:「什麼是我自討苦吃?」

  袁伯文道:「不錯!如非姑娘逼使在下動手,在下怎敢得罪?」

  他言詞仍然相當客氣,顯然是因為看在展鵬飛分上之故。

  但他扣住楊菁菁的五指卻仍舊沒有放鬆。

  楊菁菁卻搖搖頭道:「我只記尊駕告訴過我是展鵬飛的朋友,而且也有點兒相信,我……我怎會逼使你動手呢?」

  袁伯文聞言,實在無法分辨她的話是真是假,因此扣住她的五指,依然沒有鬆開。

  楊菁菁卻道:「尊駕莫非還不相信我的話?」

  袁伯文道:「姑娘的話委實令人難言……」

  楊菁菁仰起螓首,道:「那麼,如果我答應讓你毫無阻擋的進到松屋,尊駕大概就會相信了吧?」

  袁伯文仍在猶疑,因為他認為楊菁菁兩次攻擊他,此刻絕沒有理由突然對他友善起來。

  有的話,那必然是為了想騙他鬆開五指之故。

  這時袁伯文的背後,突然有人說道:「袁兄!那姑娘一點兒也沒有誑你,兄弟可以保證!」

  那人從容不迫地徐步走向袁伯文。

  袁伯文不用回頭,也估計得出那人已經走到離他五、六步遠的地方,當下說道:「閣下是什麼人?趕快報出名號,否則本人號令一出,閣下勢將遭受圍攻……」

  那人停步道:「區區是三陰教總護法徐阿平!」

  袁伯文「哦」了一聲,道:「閣下就是新近被三陰教重用的金童?」

  阿平道:「不敢!區區正是金童!」

  袁伯文道:「那麼請問閣下,剛才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阿平道:「區區因為那姑娘悲傷過度,理智與身心均已不平穩,所以才出面說話……」

  袁伯文道:「閣下怎會知道?」

  阿平道:「區區早在袁兄之前,會過那姑娘了。」

  袁伯文想了一會兒,道:「閣下之意,許是在指明這姑娘兩次攻我之舉,均在缺乏意識之情形之下發生的,對也不對?」

  阿平道:「嗯!區區之意確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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