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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曲士英把她抱起來,走到後面房中,把房門關上。

  良久,良久,床上才發出說話之聲。曲士英道:「師妹,你從現在起,就算是我的妻子啦?」

  董香梅沉默地望著帳頂,芳心中感到無限痛苦,她拚命地尋思自己剛才為何會投身在他懷中,並且那麼渴望遭受他的蹂躪?目下她如何有面再見到她的丈夫顧御風?

  她感到曲士英的手又在她赤裸的身體上游移,她並不推開或閃避,也不表露出心中的痛苦。她曉得目前只有假情假意才弄得清真相。

  曲士英道:「我們明日就離開此地,等到有一天師父死了,我們就自由啦!」

  董香梅道:「我們走得掉麼?我父親既然知道我的下落,一定派有人監視著我。」

  「不錯,那個姓周的傢伙就是杜大雲手下第一紅人顧御風,中午時分已被我用種種毒刑弄死,他供出師父的命令是設法探聽你在等誰,還有那枝白骨令的下落。我一聽白骨令落在你手中,我就把他結果了,趕來找你。噫,你怎麼啦?」

  董香梅竭力抑制心中悲痛,道:「我吃了一驚,想不到那廝居然就是父親派來的人……」

  曲士英笑一笑,道:「你當然不會曉得……」他舉起手掌,反覆看著指上一枚戒指。

  董香梅道:「這是甚麼戒指?」

  曲士英道:「這枚戒指就是師父用盡法子,想弄來交給顧御風,好佔有你的肉體。這枚戒子名叫『長春子』,是大內寶物。韋千里殺死查基之後,偷偷收起,卻被我弄到手中……」他把經過情形一說,並且把如何騙得韋千里往毒龍潭去之事說出來。

  董香梅默默聽著,同時忍受著對方的輕薄。

  話題轉回「白令骨」上面,曲士英要她說出那枝白骨令在甚麼地方。

  董香梅不假思索道:「就在榆樹莊的一株榆樹樹身之中……」她把以前如何與韋千里相戲,脫手把白骨令射入樹身中,要他拔出來之事說了。

  曲士英笑道:「韋千里如果早曉得那枝白骨令制師父死命的話,他早就設法取到手中啦!事不宜遲,明日我們就動身去把那枝白骨令取到手中……」

  董香梅道:「假如取到手中,父親定然盡力把我們殺死,那時我們豈有機會毀損那枝白骨令?」

  曲士英道:「你曉得甚麼?難道師父當真會在見到那支毀損的白骨令時,就依誓言自殺麼?」

  董香梅瞠目道:「然則那枝白骨令有何用處?」

  曲士英得意地大笑一聲,道:「我告訴你,那枝白骨令並非尋常之物,刀劍水火都不怕,你如何毀得掉它?」

  「說來說去豈不都是廢話?」

  「那也不是,問題就在於此。但目下尚不能證實就是,據師父告訴我說,他接管這枝白骨令之後,曾經用了許多方法試驗,都無法毀損。」

  「你到底要告訴我甚麼呢?」

  曲士英道:「前幾年我在西湖上說過你,大凡女人都不愛用腦子,你也不能例外。」

  董香梅道:「你不說就罷了,卻還要損人。」

  曲士英道:「這是實情,你可知道自從師父告訴我那番話之後,我費了多少腦筋,才想出一個道理。然後我去問師父,他說他也是這麼猜想……」他停了一下,接著道:「當日我苦苦尋思此事,既然那白骨令毀不掉,何必要有令毀人亡之誓語?後來想出了兩個道理,第一,就是這枝白骨令唯一算是毀損之法,便是把兩幅布合成的旗身揭開。那個毀令之人將要發現旗身內另有幾手極為奇妙的武功招數,學會之後,舉手之間就可以擊斃白骨門的掌門人……」

  董香梅不禁泛起欽佩之情,道:「這想法真是奇怪不過,還有第二個道理呢?」

  曲士英道:「第二個道理就是創設本門的老祖師心計高明,他料定如果本門『令毀人亡』的誓言傳出江湖之後,本門仇敵無疑會千方百計奪取此令,然後將之毀掉,可是令旗之內塗有世上最厲害的劇毒,手指一旦碰上,便將中毒身亡。」

  董香梅訝異之極,道:「難為你想得出這種道理,可是你們相信那一種呢?」

  曲士英道:「我相信後者,但師父卻堅信是前者。他說本門祖師決不會為了對付仇敵而費偌大心思,可是我卻認為本門祖師並非純粹對付本門的敵人而設,卻是為了對付本門叛逆之徒,設立這個圈套,不過我這話可不敢對他說!」

  董香梅瞠目道:「你說得很有道理,教我不知相信那一樣好?」

  曲士英道:「目下我卻相信師父的想法,他一生中料事如神,罕有差錯。再說到時我們找個人動手拆開那支令旗,即使有毒,也無妨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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