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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


  呼拉一把摟住沉魚落雁姬,賊忒嘻嘻地:「小心肝兒,本座要把司徒求斃了,你說好不好?」

  她星眸眨了眨,嗔道:「大和尚,那是你的事,問奴家作甚?」「呼拉哈哈道:「美人兒,佛爺是為了你呀。你同他睡過,佛爺早已知道,看佛爺當著你的面,為你出口氣。」

  她花容變色,促聲道:「大和尚,你既已知道。奴不願見他,讓奴避開吧!」

  呼拉摟緊她,道:「那怎麼行?佛爺正要讓他知道,美人兒已是佛爺的人了,讓他做個瞪眼王八,你們中原人最怕做這個,佛爺就先氣氣地,哼!他來了!」一把把她挽入懷中,面向外,連聲怪笑著。

  她,花容連變,右手滑向襟底,一面星眸連轉,向羞花姬作無聲的表示。

  呼拉沉聲道:「是司徒護法麼?本座有請。」

  外面腳步聲響,暗門開處,一個番僧領著低著頭的司馬浮走了進來。

  老毒物俯身叫了一聲:「屬下參見法王!」一抬頭,那張本來就長的馬臉,一下子拉得更長了,又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僵立著,木知如何是好?

  在呼拉懷中的沉魚落雁姬飛快地閉上了眼,眼角滾下兩行淚水。

  呼拉哈哈道:「司徒護法,請坐,聽說你把白髮老婆子那雜種外孫抓來了?真是大功一件。」

  他向那番僧一瞪,喝道:「鐵木塔,快備酒席為司徒護法慶功,把那小子帶進來。」

  那番僧暴喏著退去。

  司徒浮尷尬地強笑著,一步一步地向呼啦,連聲道:「好說,好說,這是屬下份內的事,也是碰得湊巧罷了。」一面在呼拉丈許外盤膝坐下,目光低垂,拘謹地看也不看呼啦一眼。其實,是怕見到呼拉懷中曾是自己禁臠的沉魚落雁姬,心中好不恨毒,老毒物即使再陰沉,這時也有點沉不住氣,右手不自覺地探入襟底。

  卻忽聽呼拉笑道:「司徒護法,你怎知本座在此?」

  老毒物一怔,忙道:「屬下是運氣好,瞎碰瞎撞地來到這裡。」

  呼拉怪笑一聲:「司徒護法,本座曾經交待錢護法和嚴護法,給本座把什麼禍水三姬尋來。你看,這兩個美人兒,你可知是誰?」

  這真是存心和人過不去,叫人下不了臺。

  老毒物不得不硬著頭皮,向二姬掃了一眼,嚅嚅道:「好像是,呃,屬下一時弄不清楚!」

  呼拉笑道:「好教司徒護法得知,這兩位美人兒,就是禍水三姬中的兩個。」

  老毒物心中一陣酸痛,殺機大熾,連聲「呀呀」道:「屬下一向不喜女色,所以,咳咳,不太清楚的,咳咳,怎麼只有兩位?」

  羞花姬花容一慘,低下了頭。

  沉魚落雁姬淚水籟籟,流滿雙頰。

  呼拉怪笑道:「還有一個,因為有病,本座只好不要了。」

  老毒物一咬牙,準備有所舉動。

  外面腳步聲起,鐵木塔已經挾著昏迷如死的藍繼烈大步而入。

  老毒物額上冒汗,拉長著臉。

  呼拉瞪定被拋在地氈上的藍繼烈,「嘿嘿」怪笑:「果然是那小子,這小雜種,本座大有用處!」

  他目光一轉,看著老毒物道:「這小子是被司徒護法點了穴道?」

  老毒物忙道:「是中了屬下無影之毒,法王是要他醒過來?」

  呼拉點頭道:「本座要跟這小子說幾句話。」

  老毒物連聲道:「只要給他服下解藥,馬上就可以醒過來了。」

  他一手已由襟底取出一個小玉瓶,小心地倒出兩粒紅色小丸,道:「沖入酒裡,給他服下。」

  鐵木塔接了過去,調了酒,一敲藍繼烈下巴,灌了下去。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老毒物剛要開口,藍繼烈已眼皮張開,撐身欲起——呼拉卻又閃電出指,藍繼烈悶哼一聲,在地氈上彈了一下,又萎然臥倒。

  鐵木塔伸出大手,把他扶起半身,暴喝道:「小子,老實些!」

  藍繼烈目怒橫眉,面上抽搐著,盡是驚怒的線條。

  呼拉喝道:「小子,不要怕,本座問你——」

  藍繼烈吼道:「你是誰?難道就是什麼狗法王?」

  鐵木塔獰喝一聲,正要動手——呼拉一擺手,怪笑道:「小子不知死活。佛爺就是呼拉法王,和你姥姥是老朋友!」

  藍繼烈吼道:「胡說!我姥姥怎會有你這個朋友?」

  呼拉狂笑道:「小子,佛爺告訴你,加你娘也是佛爺的——朋友呢!」

  藍繼列額暴青筋,作勢撲出,卻無力地向前栽倒,被鐵木塔一把拉起。

  藍繼烈雙目通紅,似要噴火,咬牙出血,瞪著呼拉,根怒已極。

  呼拉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小子,佛爺爽快告訴你,你以為你是藍公烈的兒子?嘿嘿,也可能是佛爺下的種!」

  藍繼烈大吼一聲,狂噴鮮血,仆地不動。

  剛烈的性格,受不了這種惡毒侮辱,氣極,怒極,昏死過去。

  呼拉怪笑著,一揮手:「這小子!他娘倒是蠻溫柔的,生下這小子,卻是牛脾氣。哈哈,鐵木塔,把這小子吊到龍窟內去,用他來對付白髮老婆子或者藍公烈匹夫,最是有用。聽著,必要時,把這小子功力廢掉,聽本座命令行事,交給你了!」

  鐵木塔一聲暴喏,提起藍繼烈,大步退出。

  接著,兩個番僧送進酒菜,擺好酒席,呼拉高興地連連舉杯,道:「司徒護法建此大功,本座敬你的酒。」

  老毒物強笑著,只好舉杯子了。

  羞花姬嬌聲道:「法王爺,真是風流呀,那小伙子的娘,真的和你有一手?他的娘難道就是斷腸花是麼?」呼拉瞇著眼,大笑道:「本座早已告訴過你了!」

  她道:「奴家有點不相信呢,你怎樣勾上手的?」

  呼拉剛喝下大口酒,幾乎一概噴出,流了一下巴的酒。沉魚落雁姬「嗯」了一聲,輕舒玉手,給他抹了一把下巴,趁勢坐起,掙脫他的懷抱,一側面,淒怨地看了老毒物一眼,投去蠱惑而傾訴委屈的一瞥!

  老毒物脣角扭曲著,一仰脖子,灌了一杯酒,避開眼光,不看她。

  卻有意無意地點了一下頭,等於表示:「老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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