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閣網 > 慕容美 > 俠骨醉芙蓉 | 上頁 下頁


  馬路又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快點穿上衣服,我們也好早點上路,再遲就恐舊趕不上你男人的車隊了。」

  她又低下了頭:「我走不動,也不想走。」

  馬路一怔道:「你不想走?」

  她點點頭:「是的,就是走得動,我也不想走!」

  「為什麼?」

  「你不知道我男人的脾氣。」她幽幽地道:「你們劫了他的金子,就等於要了他的命。他不管在什麼地方落腳,都會先去報告當地官府。」

  馬路點點頭,並不在意。

  因為,他覺得這是人之常情。

  「這不能怪他,他有權也應該這麼做。」馬路道:「我要做的,只是送你回去,並退還他一小部份金子。他即使報了官府,也留我不住。」

  「你為什麼一定要送我回去?」

  她抬起頭,眼中閃著淚光。

  馬路忙移開視線,避開她的眼光:「我已經向一名家丁打聽出他過去所操的行業,他失去了全部積蓄,這是他應得的報應,沒有人會去同情他的,他也不值得別人去同情!」

  他稍稍頓了一下,語氣冰冷:「但你不該忘記你是他的女人,不管他的行為如何,至少他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她的頭垂得更低了:「他對我的確很好,他這次盤掉了牡丹院,就是為了我,可是,有件事……」

  馬路問道:「什麼事?」

  陳秋鸞道:「我說不出來……就是說出來,大爺你也無法相信。」

  馬路道:「那你就別說了吧!」

  陳秋鸞道:「大爺,你如果一定要送我回去……我……我……我……倒不如……就死在這裡。」

  馬路一怔道:「你——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大老婆三個月前剛剛過世,我是填房。」她拭了一下眼角:「我是被人拐賣到牡丹院的一個清倌人。

  「他看上了我,不讓我接客,然後,他就歇了營業,要帶我回他雲夢故鄉,打算舒舒服服的享受下半輩子。」

  馬路皺眉道:「男人有了足夠的財富,有了中意的女人,多半會有這種想法,他這樣想和這麼做,又有什麼不對?」

  「我沒有說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我是說他的脾氣。」陳秋鸞無限委屈的輕聲傾訴著。

  「他的脾氣你已經說過了。」馬路道:「你說這批黃金就是他的命根子,只要在一個地方落了腳,他馬上就會報官府,對不對?」

  「我沒有把黃金看得那麼重要,這一點對我並沒有多大關係。」

  「那你認為重要的,是哪一點?」

  「是他的醋勁。」

  「什麼?醋勁?」

  「平常時候,只要有人對我多瞄一眼,他表面上聲色不動,暗地裡一定會買動幾個混混兒,找機會將那人痛揍一頓,萬一揍不成那個人,他就會把怨氣出在我的頭上,對我施以拳腳。」

  「有這種事?」

  「這也許跟他經營的行業有關,在他眼裡,這世上幾乎沒有一個正經的女人。」她垂著頭,又拭了一下眼角。

  馬路不由同情的望了她一眼。

  「他認為男女之間,只要有了眉來眼去,就一定有姦情。」她抽搐了一下,接道:「你們把我擄來,弄得我發蓬衣破,如果我被送回去,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等你走了,我豈不是死路一條。」

  馬路再度皺眉:「這個……」

  他知道世上多的是這種男人。

  自己擁有三妻四妾,還連婢女都不肯放過,還要四處風流留情,搞的愈是厲害,愈是得意非凡。

  認為自己是精力過人,雄風大振,千古佳話,萬世留名!

  但如果他的女人有了不端的行為,便認為是奇恥大辱,不見人頭落地,不足以消心頭之恨!

  夜幕低垂。

  林中一片漆黑。

  「我好冷!」

  她顫抖,蜷縮成一團,倒進他懷裡。

  他輕輕摟住她。

  他也冷。

  他也在微微顫抖。

  「陳姑娘!」他在她耳邊告訴她,聲音比身體顫抖得還劇烈:「你是該穿好衣服,克制一點。

  「我馬路並不是個君子,有時候我也會把持不住。在這種地方,這種環境,我們也許會犯下大錯。」

  她的聲音也有些顫抖,心中怦怦的跳動著:「就算是我們做錯了,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他像夢囈般呢喃:「可是——」

  她轉過身子,摟住他的脖子,以兩片柔軟發燙而顫抖的嘴唇輕輕的蓋住了他呼吸急促的嘴唇。

  他在恍惚中接納了她。

  然後,他們雙雙倒下去,就像膠一般粘在一起。

  秋夜!

  荒郊!

  密林!

  一對相悅的青年男女,他們相互獻出了自己的身體,投入了激流的洪爐,彼此燃燒,瘋狂的纏綿,一次又一次……

  ***

  第二天,當他們醒來時,他們仍然緊緊抱在一起。

  她摟著他,在他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噗哧一笑,面孔忽然紅了起來,然後,便往下縮著身子,將發燙的面孔埋入他闊大健壯的胸膛中。

  他則輕輕咬著她的耳朵,她的頸子,她的肩胛,同時輕輕呵著熱氣。

  她怕癢,掙扎、滾動。

  他捕捉、壓抑。

  然後,在一股不可遏止的渴求燃燒下,他們再度纏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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