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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劫得三箱黄金,一人一箱,恰好分配,本来就觉得多了一个外人马路,是十分碍事的事。

  马路如果一声不响的追上来,他们都不一定愿意将三份匀成四份,如今马路既然先动手打了他们老二,无异于给了他们一个好借口。

  他们哪还肯错过机会?

  野狼孙大维又挺起那个圆滚滚的大肚皮道:“喂!小老弟,你是得寸进尺,越来越嚣张了。”

  老三蔡玉棋从旁帮腔道:“念在咱们相交一场,你小子若是个识相的,就赶快夹着尾巴逃命!”

  老大孙大维接道:“我们熊耳三雄可以发个慈悲,一切不再计较,就算咱们从来没有碰过面。”

  马路缓缓扫了三兄弟一眼,冷笑道:“我原以为只有一个姓薛的不是东西,想不到你们竟是物以类聚,一个比一个更混账。”

  蔡玉棋望着老大孙大维,怪叫连声的火上浇油道:“老大,你听听,这不是要造反了么?”

  孙大维沉脸道:“上!”

  老三蔡玉棋第一个挥刀扑向马路,恨不得起手一刀便将马路彻底解决。

  他本是富家子,只为了天性嗜赌,弄得倾家荡产,走投无路,才仗着当年护院武师传授的一身轻功,沦落黑道。

  自与孙、蔡二人结拜,干起无本生涯之后,这位仁兄依然赌性不改,平时敲诈勒索劫掠所得,差不多全部孝敬在赌台上。

  赌徒下场,人人一样。

  这位蔡老三,也跟一般赌徒的心态差不多,认为并不是他的赌技不如旁人,只是运气太差了。

  只要有一天有了大本钱,一定可以把以往输掉的,一下子全部如数的赢了回来。

  现在,他若以一箱黄金作赌本,这样的赌本可以说大得不能再大了,这是他多年来的梦想和愿望,就是皇帝老子也不容破坏。

  何况,只是一个临时的搭伙,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

  野狼孙大维双掌一错,紧跟着也抢入了战圈。

  老二薛天龙一双眼睛在指缝中闪动,向前走了两步,忽又站住。

  他心中突然闪电般的掠过一个如意的念头。

  土丘后面这块空地不大,他如果参加进去,二人围攻一人,双方一定施展不开,反而妨碍老大和老三的手脚。

  他是个已经受了伤的人,即使是慢一步出手,他相信老大和老三也一定不会见怪责备他的。

  这是他为自己留的退路,而他真正在心底盘算的是——

  像目前这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火拼场面,以他过去的经验,他知道很难出现一面倒的结局,绝大多数的情况,都是落个两败俱伤。

  一旦如他所预料,这种场面出现之后,再由他来收拾几个失去抵抗力的伤残,真可说易如反掌。

  到那时候,那个标致的小娘们,还是自己嘴里的一块肥肉,而黄金也由一箱变成三箱,足够他今后半生挥霍一个痛快。

  他又为什么不冒险稍稍观望一下?

  这位薛老二正想到得意处,耳中忽然传来两声凄厉惨号,他吃了一惊,正待定神查看之际。

  马路已如旋风般到了他的身边。

  马路冷冷的望着他,道:“姓薛的,你们不是结拜兄弟么?你怎么不上去帮帮他们的忙?”

  薛天龙心头一凉,突然跪了下去道:“马兄弟请高抬贵手,三箱黄金薛某只要一箱,那娘们也归你马兄弟享用,咱们先结了一个善缘,容薛某以后补报。”

  马路轻轻一哼道:“你还是先去跟你们老大和老三解释解释罢!”

  ***

  冷风吹不进密林。

  落日余晖也照不进密林。

  枫林中静寂而黑暗。

  那女人仍然躺在那座土丘后面,因为身上衣裳大部份已被撕成飘飘荡荡的碎条片,以致大部份的肌肤,包括几处重要部位,都仍裸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马路从中等身材的蔡玉棋身上脱下了一套衣服,丢在女人的胸膛上。

  “快点穿好,起来!”他背转身子:“只要我们脚程够快,说不定我们中夜里会在八里铺可以赶上你的丈夫。”

  那女人仅轻轻蠕动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话。

  马路只好又转过身来。

  “你怎么不起来?”

  “我…… ”

  “怎么啦?”

  “我有点头晕。”她轻轻、柔弱地道:“我右边肩胛很痛,腿也有些酸麻,我坐不起来,请你发个好心,扶我一把。”

  “哦!”

  马路可以想象得到,一个纤纤弱质的妇道人家,在薛天龙那厮暴力挟持之下所受到的惊吓和创伤。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伸手去把托她的腰。

  他果然在她右边胸颈之间看到了一块瘀痕。

  她一条右腕绕过他的颈子,抓住他的肩头,慢慢的挣扎着坐起来,但她胸脯上覆盖的那堆衣服却因而又滑落下去。

  马路急忙避开视线。

  他一扭脸,目光避开她身上他不该看的地方,却在半途与她的一双视线不期而遇。

  两人四目相接,均不禁微微一呆。

  他们这尚是第一次面面相对,相互瞧清对方的面貌。

  马路不知对方在看清了他的面貌后,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当他看清了这女人的面貌之后,心头扑通的一声,既感到吃惊而又意外,几乎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还是……

  他的第一个感觉是:这女人太年轻了,年轻得根本不像是个已经嫁了丈夫的女人。

  适才那个骑在骡背上的华服中年汉子,少说也在四十上下,而这个女人,依他估计,最多不会超过十八岁。

  而这女人的容貌,也端正秀丽得令人心醉。

  这些年来,他到处奔波,无论通都大邑,或是穷乡僻壤,他见过的女人,可说是难以数计。

  然而,他显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个一照面之下,就让他心神浮荡得难以自制的女人。

  “大爷!”她垂下头:“你好年轻。”

  马路深深吸了一口气:“娘子怎么称呼?”

  “陈秋鸾。”

  “哪里人?”

  “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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