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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姓漢子板著面孔問道:「這個姓梁的傢伙如今在哪裡?」

  鬼影子焦戈道:「據說無情金劍為了這廝之安全,已將這廝以黑衣劍士名義收在身邊,所以這廝如今也跟大夥兒一起住在四方客棧裡。」

  方姓漢子道:「對方共有多少人?」

  鬼影子道:「除了姓梁的不算,一共是十八個人。」

  方姓漢子道:「哪一級的劍士?」

  鬼影子道:「六名錦衣劍士,四名紅衣劍士,其餘七名,都是藍衣劍士。」

  方姓漢子又皺了一下眉頭,沒有馬上開口。

  申無害對這名方姓漢子不覺又有了新的估計,他發現這傢伙不但本身有著一身上好的武功,而且顯然還是一個相當難得的將材。

  因為他並沒有瞧輕了劍王宮劍士們的實力。

  不管那位假天殺星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一旦獲得這樣一名副手,都是一件不容忽視的事。

  黑心書生羊百城接下去問道:「你有沒有打聽出來,這位無情金劍這次忽然帶人前來洛陽,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鬼影子道:「這個小的沒有能打聽出來,小的只知道對方一行,原意並不是沖著咱們來的,因為對方起先只訂了一天的房間,如果不是碰上姓梁的搗鬼,今天早上姓艾的可能早就帶人離去了。」

  黑心書生又問道:「昨天,姓艾的接得姓梁的報告之後,採取了一些什麼樣的行動?」

  鬼影子道:「城隍廟、白馬寺、祖師橋、狀元坊、三星酒店、趙大個兒酒店,都去過了,小的真擔心會不會找來這裡……」

  黑心書生轉向方姓漢子道:「副座,你看這事怎麼辦?要不要派人去向幫主請示?」

  方姓漢子緩緩搖頭,道:「那倒用不著,如果連這麼一點小麻煩,我們都應付不了,豈不成了飯桶。」

  申無害覺得不能再沉默了,就是他不想開口,他的統領身份,也不容許他繼續一言不發。

  他望了那位粉樓怪客一眼,冷冷說道:「老嚴,有道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是咱們哥倆的活兒了,你嚴兄覺得這事如何處置才算得當?」

  粉樓怪客緩緩往起一站,臉無表情地道:「走!咱們先去城裡瞧瞧。」

  申無害點點頭,一面跟著站了起來道:「對,小弟也是這般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瞧瞧再說,老窩在這裡窮蘑菇,總不是個辦法!」

  方姓漢子道:「兩位要不要多帶幾個人去?」

  申無害搖搖頭,表示不必。

  方姓漢子道:「那麼就由兩位先打頭陣,到了城隍廟,相機行事,非萬不得已,最好別與對方正面衝突,我這裡再安排人手,隨後為兩位打接應就是了!」

  進城之後,申無害悄聲說道:「嚴兄,你看咱們兩人,是走在一起的好?還是分開來各走各的,然後約一個地方碰頭的好?」

  粉樓怪客思索了一下,說道:「你我都非本地口音,而且又是空著雙手,如果走在一起,極易惹人注目,分開來走也好……」

  申無害道:「那麼等會兒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面?」

  粉樓怪客又想了一下,說道:「四方客棧對面有座茶樓,張兄可去那裡占一副臨窗的座頭,由小弟一人先行人棧,如果無事便罷,萬一有什麼動靜,張兄也好隨時現身呼應。這樣安排,張兄覺得是否妥當呢?」

  申無害點一點頭,說道:「就這麼辦好了!」

  於是,兩人就地分手,粉樓怪客徑直進入四方客棧,申無害則向對街的三益茶樓走去。

  因為時間還早的關係,這時茶樓上只稀稀落落的坐了六七名茶客,靠近視窗的幾個座位,大部分都還空在那裡。

  天殺星申無害隨意撿了一副座頭,坐了下來。

  他所選的這個位置,並不靠近視窗,因為他已發現刻下這六七名茶客之中,幾乎有一半實際上都是那些劍士所喬裝。

  還好這幾名劍士他以前都沒有見過,否則以他目前並無太大變異之外貌,實不難一下就給對方辨認出來。

  一名夥計含笑過來招呼。

  申無害要了一壺龍井,兩籠小籠包,一碗雞湯幹絲,以及少許薑片。

  那夥計一聽他如此吩咐,便知道他是個常泡茶樓的客人,當下不敢怠慢,忙不迭哈腰稱是而去。

  申無害等這夥計離去後,從容不迫的自腰間拔出旱煙筒,開始裝煙打火。

  這支旱煙筒還是他從那個孝子車夫姜回回那兒,連馬車一起買過來的,今天算是第一次派上了用場。

  他經過這一番刻意做作,那幾名偽裝茶客的劍士,果然放鬆了對他的注意。

  一袋煙抽光,茶點也送上來了。

  正當他插回旱煙筒,準備享用茶點之際,樓梯上一陣腳步聲響,又從樓下上來一個客人。

  上來的是個面目俊秀、衣著人時的少年書生。

  申無害抬頭與這書生一打照面,心底下不由得暗暗喊糟。

  原來這少年書生不是別人,正是宋巧巧那丫頭所化裝!

  他本想別過臉去,佯作沒有看到,然後再相機暗示這丫頭樓上此刻有劍士多人在座,行動須要小心,不可露出破綻。

  沒想到這丫頭自作聰明,一上樓就開了口:「啊啊,真是巧極了,想不到張老大也在這裡。怎麼樣,張老大,這一向生意可好?」

  申無害無可奈何,只好起身招呼道:「原來是宋公子,請坐,請坐!」

  那幾名劍士見一名貴介公子竟與一名車夫模樣的粗人如此熱絡,全忍不住以好奇的眼光,盯著兩人上下打量不已。

  這丫頭猶不自覺,竟又接道:「嚴老二呢?你們兩個,一向是焦孟不離,他今天怎麼沒有來?」

  申無害又好氣又好笑,但在那些劍士的監視之下,又不得不加以敷衍,當下只好賠笑回答道:「他上次跑了一趟扶風,路上感了風寒,這兩天不舒服。」

  他總以為這樣一說,丫頭也許會換個話題,萬沒料到這丫頭竟誤會了他的意思,以為他口中的「人不舒服」是「出了毛病」的切口!

  他見丫頭臉色一變,便知不妙,欲待攔阻,已告不及。

  只見丫頭兩眼突然瞪得大大的,帶著幾分斥責的意味道:「既然嚴老二人不舒服,你怎麼還有心情呆在這裡?」

  申無害聳聳肩,深深歎了口氣。為了保留一點精力,他決定任其自然,不再開口。

  事實上他就是想加以挽救,也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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