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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因為洞口既有涼風吹出,足以證明這不是一個死洞而必然另有出口,於是他乘深夜掩護,悄悄地施展縮骨神功鑽入洞中,一探究竟。

  果然這是一個外窄內寬的天然石洞,除了洞口約百十丈需要匍匐爬行之外,其中大部分都十分寬敞的,足可容兩人並排通行。

  石洞全長約三裡許,妙的是出口處的情況一如入口,而且洞口有一株合抱的雜樹遮住。

  也就是因為這天然石洞太以奇妙而難於引人注意,所以連駱陽鐘、病郎中等那種精明無比的梟雄,于當初勘查魔宮基地時,居然也沒發現。

  更妙的是那幢房子偏偏又分配給冒牌的「知機子」東方亮——止水劍客胡思森,想來這該算是天奪駱陽鐘之魄吧。

  當這一段經過由武揚簡略地向五公主說完時,一行三人業已走出出口,仰觀星斗,已經是三更過後了。

  這一段時間中,駱雙城儘管裝作鎮定,但她心中的那一份焦急,卻是沒法形容。

  她拍去身上塵土,仰首長籲一聲道:「咱們快點走吧!」

  時正三更。

  松岡鎮上,鐵木尊者的行館中,已經由一片笑語喧嘩之聲轉為寧靜了。

  在行館的後院那一間陳設華麗的臥室中,七公主何慧卿,正支頜斜倚床沿,凝注著案頭搖曳不定的燭火,呆呆地出神。

  雖然,她那比花解語,比玉生香的絕代風華,一如往昔,但仔細一瞧,卻顯然大大的不同。

  平常,她那明如秋水的目光,此刻不但微顯呆滯,也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在她的一旁,坐著一個三十左右的紫衣婦人,雲髻高挽,長裙曳地,身材頗為婀娜,面目雖屬中姿,卻是妖媚入骨。

  這時,那紫衣婦人向何慧卿低聲說道:「小姐,尊者快要來了,我幫你寬衣好嗎?」

  何慧卿目注燭光如故,茫然地道:「寬衣幹嘛?」

  紫衣婦人「咭」地媚笑道:「哎呀!我的小姐,三更已過,該睡覺了,自然要行寬衣呀!」

  何慧卿還是茫然地道:「該睡覺了?」

  「是呀!」

  「那你為何還不去睡?」

  紫衣婦人一面給何慧卿卸去外面的衣裙,露出那薄如蟬翼的絲質內衣,那羊脂白玉似的玉體,以及峰巒丘壑,已隱約可見,她咽下口水,格格地媚笑道:「啊!小姐,你好美,不但是我見猶憐,而且也怦然心動哩!」

  略為一頓,忍不住在何慧卿俏臉上親了一下,才輕歎著接道:「唉!可惜……」

  何慧卿仍是茫然地問道:「可惜什麼呀?」

  紫衣婦人媚笑道:「可惜我不是男人啊!」

  何慧卿道:「是男人又怎麼樣?」

  紫衣婦人苦笑著搖搖頭道:「真是傻丫頭。」

  何慧卿道:「誰是傻丫頭呀?」

  一陣沉重的步履聲及門而止,紫衣婦人低聲道:「小姐,別多問,尊者來了!」

  何慧卿還是茫然地問道:「尊者是什麼呀?」

  「呀」的一聲,房門啟開,一個粗獷的語聲,朗笑著接道:「小乖乖,尊者就是洒家呀!」

  隨著這話聲,鐵木尊者已向床邊走來,這番和尚身材既高又肥,濃眉大眼,紅光滿面,兩助垂著的肥肉一步一抖,紅色袈裟半敞,挺著個大肚皮,活像一尊彌勒佛,也像半截鐵塔。他走近床邊之後,銅鈴似的巨目中放射著熊熊彼焰,在何慧卿那半裸的玉體上掃視著,一面淫笑,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向何慧卿的酥胸上撫去。

  何慧卿的神色之間,既無恐懼,也無厭惡,一任對方的巨靈之掌在自己的身上撫摸著,目光中依然一片茫然神色地嬌聲問道:「洒家是誰呢?」

  鐵木尊者哈哈大笑道:「洒家就是佛爺我呀!」

  鐵木尊者咽下一口口水,向一旁的紫杉婦人揮揮手,語音含糊地道:「你……你下去……」

  紫衣婦人恭應道:「是!」

  向鐵木尊者福了福,轉身走出室外,並順手帶上房門。

  此時的鐵木尊者真恨不得多生兩隻手,才能盡情地欣賞何慧卿身上的名山勝地,他一面忙著上下其手,一面注視著何慧卿的俏臉,嘿嘿淫笑道:「小乖乖,不要怕,別瞧洒家長得像個粗人,其實,洒家最懂得憐香惜玉哩!」

  何慧卿茫然如故地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啊?」

  鐵木尊者一愣道:「怎麼?中原美女,竟連『憐香惜玉』這四個字都聽不懂?」

  何慧卿又茫然接道:「誰是中原美女啊?」

  鐵木尊者既然是紅教中的一等高手,自然是大行家,當他初進房中時,被欲焰沖昏了頭腦,未曾注意到何慧卿眼神中的呆滯情形。

  此時一見何慧卿的答話中神情有異,仔細注視之下,自然發現了端倪,不由區目中寒芒一閃,手拍床沿,厲叱道:「混帳東西!」

  鐵木尊者這一發怒時的威態,可真夠怕人,撇開他那猙獰的厲鬼尊容不說,單是那右掌在床沿上輕輕一拍,「哢喳」一聲,那堅硬的紅木床沿已應手而斷,這一份功力已可想而知。

  但何慧卿卻能泰然地無視於眼前這一切,甚至於鐵木尊者拍斷床沿的瞬間,將她震得嬌軀一跳起來,也一點不以為意,還是茫然地問道:「混帳東西是什麼人啊?」

  她的話聲未落,那原已奉命離去的紫衣婦人又已匆匆地推門而入,不勝惶恐地道:「佛爺,是不是小姐得罪您了?」

  鐵木尊者沉哼一聲道:「小姐倒沒得罪我,是你們帝君太不夠意思了。」

  紫衣婦人搓著雙手,不安地道:「佛爺,究竟是怎麼回事?」

  鐵木尊者一指何慧卿道:「這真是你們帝君的七公主麼?」

  紫衣婦人道:「是啊!」

  鐵木尊者沉臉道:「既然真是你們帝君的七公主,為何要給她服下迷神藥?」

  紫衣婦人弄清楚了對方發怒的原因,原來不過如此之後,不由如釋重負地長籲一聲,媚目斜睨地嗲聲道:「佛爺,您差點把奴家嚇壞了!」

  一面挺著那顫巍巍的酥胸,邊揉搓邊媚笑道:「佛爺,您方才大發雷霆,就是為著這麼一點小事情麼?」

  鐵木尊者的怒火,似乎被紫衣婦人這媚態澆熄了,他,目射欲焰地凝注著紫衣婦人的酥胸,冷笑一聲道:「你倒說得輕鬆,小事情!哼!你想想看,洒家千里迢迢,跑來幫你們帝君統一中原武林,而你們帝君卻以一個木美人來作為見面和,真是豈有此理。」

  這番和尚的話語雖嚴峻,但神色之間,卻已緩和多了。

  紫衣婦人察言觀色,心知自己的媚態已收到了預期的效果,不由「咕」地一聲媚笑道:「哎呀!佛爺,您可錯怪咱們帝君啦,其實,咱們帝君是為您好啊!」

  鐵木尊者目光一直在紫衣婦人身上打轉,聞言之後,不由微微一得道:「為洒家好,此話怎講?」

  紫衣婦人道:「佛爺,您說,咱們這位七公主美不美?」

  鐵木尊者目光移注斜倚床沿、神色漠然的何慧卿,咽下一口口水道:「美!的確很美!」

  紫衣婦人掩口媚笑道:「那麼,佛爺您呢?也算美麼?」

  鐵木尊者一伸手,將紫衣婦人摟入懷中,哈哈地笑道:「浪蹄子,你敢尋洒家的開心,看洒家饒不饒你!」

  紫衣婦人使出渾身解數,欲拒還迎,逗得鐵木尊者心癢難搔地笑道:「男人家美有屁用,只要功夫好就行呀……」

  紫衣婦人媚笑道:「佛爺,哪個姐兒不愛俏呀!何況咱們這位七公主,早就有個英俊瀟灑的心上人哩!」

  鐵木尊者哈哈笑道:「哦,洒家明白了,你們帝君深恐七公主嫌洒家長得不英俊,所以才事先給她服下迷神藥,是麼?」

  紫衣婦人嬌喘著道:「是啊,所以奴家才說佛爺您錯怪了咱們帝君呀!」

  鐵木尊者啞然失笑道:「不錯,洒家倒真是錯怪他了,不過,洒家有個毛病,對不解風情的女人們,縱然長得再美也不感興趣,所以,這位七公主,必須使她恢復神志……」

  紫衣婦人含笑截口道:「不行啊,佛爺,七公主一身功夫很不錯。」

  鐵木尊者笑道:「功夫越好才越有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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