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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駱雙城道:「個中原委,我也不清楚,不過,以常情忖測,最初那十幾年,那金老賊還是以偽善者的面孔在武林中鬼混,以後可能覺得已無繼續鬼混下去之必要,才讓他自己神秘地失蹤的。」

  武揚點點頭道:「伯母這分析很有可能。」

  解笑雅道:「伯母,侄女對那駱雙文與駱陽鐘結合的原因,也想出一點眉目來了。」

  駱雙城微笑著道:「孩子,說出來試試看。」

  解笑雅道:「侄女拙見,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駱陽鐘的武功高於金老賊,而同時又有龐大的實力做後盾,於是,金老賊乃想利用他打下基礎之後,再乘機將其剷除。」

  駱雙城道:「孩子,據目前的跡象顯示,和金老賊向我所吐露的口風中來證實,你的判斷是很正確的。」頓了頓話鋒,接道:「還有一點,據我的推斷,自我被囚禁之後,使毒鳳幫徹底瓦解的,也是駱陽鐘,而且這一點也經由金老賊口中證實過了。」

  武揚接問道:「伯母,那金老賊囚禁伯母,究竟是想由你口中獲得些什麼呢?」

  駱雙城長歎一聲道:「說來說去,還是那一部『九陰真解』!」

  武揚訝問道:「『九陰真解』既然還未失去,那麼,駱雙文的『九陰罡煞』又是怎樣練成的呢?」

  駱雙城道:「『九陰罡煞』是『九陰真解』中的一章,剛好我遭受暗算時,那『九陰罡煞』的口訣帶在身上,所以被那殘人搜了去,而『九陰真解』的全文卻被我藏在另一個秘密的地方。」

  武揚「哦」了一聲道:「那『九陰真解』上其餘的武功,想必也都是一些曠世絕學了?」

  駱雙城苦笑道:「那『九陰真解』上的其餘武學,雖不及『九陰罡煞』,卻可以當得『曠世絕學』這四字,而且那些武學也不僅限於女人修練,否則的話,我也不至於為了它遭受十八年的非人生活了的!」

  解笑雅不勝嚮往地問道:「伯母,那些武功,您都學會了麼?」

  駱雙城道:「當時伯母集中全力修練尋『九陰罡煞』,其餘武學雖也曾涉獵,但限於天賦,只不過學會一套『飛花掌法』而已!」略頓話鋒,長歎一聲道:「如今,那一部『九陰真解』,恐怕十九已被化成一片劫灰了!」

  解笑雅道:「伯母是說那『九陰真解』已被焚毀了?」

  駱雙城苦笑道:「整個毒鳳幫所有的房舍,都已付之一炬,那『九陰真解』還能倖存麼?」

  沉思了少頃之後,才輕輕一歎,回憶著接道:「據金老賊說:我被囚禁,本來是他和駱陽鐘、駱雙文等三人所共同協議,逼出『九陰真解』之後,由三個人分享。可是,半年之後,金老賊卻暗中支使他的手下將我換了一個秘密場所,卻向駱陽鐘兄妹詭稱已被人救走了。此後,就由金老賊一個人來逼問我,每隔一年半載,必將我換一個秘密場所,一直到今天被你們救出來為止,十八年來,所受的非刑痛苦固已無法統計,即連所住過的秘密場所,也記不清有多少處了!」

  武揚長歎一聲,默然不語,但神情間卻隱含著無限的殺機。

  解笑雅幽幽一歎道:「這真是一樁慘絕人寰的悲劇……」

  駱雙城淒涼地一笑道:「金老賊曾告訴過我,駱雙文對他已愛到元以複加的地步了,為了籠絡他,曾答應將慧兒給……給他……唉!所以,我方才才說,月前慧兒的處境,已是非常危險了!」

  武揚鋼牙一挫,恨聲道:「真是該死的狗男女!」

  駱雙城幽幽一歎道:「金老賊也曾向我說過,只要我肯將『九陰真解』交出來,他可以將慧兒完整無損地交還給我,讓我們骨肉團圓。」頓住話鋒,自我解嘲地笑道:「這老賊真把我當成三歲小孩了。」

  說到這裡,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打斷了她的話鋒。

  呂大年還帶著大包小包的物品,策馬疾馳而來,人未到,笑聲先傳:「二哥,這馬兒去的時候還有點鬧彆扭,但回程中可跑得真快,現在我才想清楚,它是捨不得它的新婚夫婿哩!」

  解笑雅搶著白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真是狗嘴裡長不出象牙來……」

  呂大年飛身下馬,一面卸下大包小包裹,一面拍拍那白馬道:「馬兒馬兒,我家的冬烘大嫂嫌你太過熱情,以後你可得收斂一點哩!」

  駱雙城忍不住展顏一笑。

  解笑雅不依地道:「伯母,您還好笑哩!也不管教管教這不知尊卑長幼的頑童。」

  呂大年向解笑雅含笑長揖道:「大嫂請莫見怪,小弟這廂有禮了……」

  西風蕭瑟,黃葉紛飛!

  南國的深秋,到處呈現一片肅殺景色。

  暮靄蒼茫中,一黑一白兩騎健馬,沿著嘉陵江左岸,絕塵疾馳,奔向下游。

  這兩騎人馬,正是兼程趕往支援天忌老人等一行人的武揚和呂大年二人。

  可是,寶馬雖快,卻趕不上兩個翅膀飛的。

  他們兩人剛剛穿過昭化以南的永寧鋪,守在江邊蘆葦中的一個黑衣漢子卻已放出了一隻長程健鴿,展翅向下游飛去。

  由此可見這昭化附近,仍然到處是百鳳幫中的明樁暗卡,而武揚與呂大年二人的行蹤,也仍在魔幫中人的監視之中。

  半個時辰之後,武揚與呂大年二人,已馳出永寧鋪下游百里之外,堪堪進入南部縣境。

  此時,夜幕深垂,四野一片沉寂,只有那聞到馬蹄聲和狂吠的鄉村犬吠之聲,劃破這淒寂的夜空。

  前端已展開一條隘道,兩旁荒草,高可及人。

  那隘道沿著山環劃成一道弧線,長達半裡,形勢頗為險峻。

  武揚與呂大年二人正策馬疾馳間,眼見前面形勢太以險峻,不由暗生警覺地戒備回頭向呂大年道:「三弟,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心暗算!」

  話聲才落,快馬已進入隘道中。

  武揚和呂大年二人一面撥出寶劍,一面揚鞭一揮,胯下寶馬一聲長嘶,箭疾馳地向前激射。

  那隘道的長度僅約半裡,本來以寶馬的腳程,也是頃刻間即可渡過,如今在兩人加鞭疾馳之下,當更可縮短飛渡的時間了!

  可是,就當兩匹寶馬加速向前沖之瞬間,「嗦嗦」連響,隘道兩旁的荒草中,長弓、硬弩、飛鏢、袖箭、以及鵝卵石、金錢鏢、白虎釘、追魂針……等暗器,紛紛發動,一齊向兩騎人馬集中射來。

  武揚與呂大年二人幸虧早已凝勸戒備,一聞驚兆,一面清叱一聲,揮動長劍,連人帶馬一齊護住,一面雙腿一夾,寶馬負痛之下,一聲怒嘶,雙雙騰空而起,竟拔高三丈有奇,箭疾地射向十丈之外。

  這一來,所有瞄準他們的弓箭和暗器,已不用他們的長劍掩護而告全部落空,等那第二撥的弓箭和暗器再度射來時,兩騎人馬,早已馳出隘道之外了。

  武揚驚定思緒,不由脫口說道:「好險!」

  呂大年笑道:「二哥,這還得歸功於金老賊哩!」

  武揚訝問道:「為什麼?」

  呂大年道:「因為他送了我們兩匹寶馬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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