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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略頓話鋒,正容接道:「小哥兒,令師是『大漠游龍』帥百川大俠麼?」

  青衣勁裝青年于午前冒充驚鴻客,協助武揚脫困時,曾略予易容,此刻卻已恢復他那英挺而面色黝黑的本來面目,聞言之後,挺腰肅容答道:「正是!」

  唐羽儀道:「令師可好?」

  青衣勁裝青年道:「托老人家洪福,家師很健朗。」

  唐羽儀道:「小哥兒,你貴姓?」

  青衣勁裝青年欠身答道:「晚輩複姓司徒,單名一個傑字。」

  武揚一直在心中忖想著:「大漠游龍帥百川,怎麼祖父他老人家沒向我提過呢?……」

  唐羽儀幽幽一歎道:「令師一身成就,與我那老伴羅不為本在伯仲之間,只是好勝心太強,個性略嫌偏激而已!」

  略頓話鋒,沉思著接道:「大概是三十年前,令師與羅不為邂逅于蘇州虎丘,雙方印證功力,結果羅不為在掌法與劍法上各勝今師一招,但輕功卻遠遜于令師……一

  聽到這裡,武揚心中恍然大悟地暗忖道:「哦!是了!原來大漠游龍帥百川,就是傳說中那位曾受挫于中原的一位奇人,而發誓永不……」

  唐羽儀接道:「但令師以自己有兩次敗于對方,而引為奇恥大辱,並發誓如果自己不能在劍法與掌法上勝過對方時,永遠不再進入中原一步。」

  微微一頓,長歎一聲,接道:「如今,個性偏激的人,倒是樂享林泉,健朗如昔,而老身夫婦,卻只因收徒不慎。落得如今生死兩能……前塵舊夢想來徒增悵惘……唉……」

  司徒傑正容道:「老人家且莫傷感,此事經晚輩碰上了,晚輩也理當盡一點力量。」

  唐羽儀「哦」了一聲,道:「對了!老身還沒請教小哥兒此行任務哩!」

  司徒傑道:「家師對當年與羅老前輩較技而賭氣的事,如今已感到非常可笑,本擬重來中原,與羅老前輩重行歡敘一番,催他老人家上了年紀,不想動步,乃責成晚輩師兄弟進入中原,代表他老人家向羅前輩問候起居,並致歉意……」

  一直沒吭聲的武揚,突然截口道:「司徒兄,你還有一位師兄同來?」

  司徒傑道:「是的,小弟師兄姓呂,名大年,他練的是劍法和掌法。」

  唐羽儀笑道:「小哥兒,由你那卓越絕倫的輕功上,可以想見令師兄的劍法與掌法,也必然是不同凡響了!」

  司徒傑謙虛地笑道:「晚輩那師兄的劍法和掌法,我這做師弟的固然不便批評,但無可諱言,比起武少俠,恐怕還差上一段距離……

  唐羽儀笑道:「小哥兒,謙虛固然是一種美德,但過份的謙虛,卻變成虛偽了,是麼?」

  司徒傑方自赧然一笑,唐羽儀卻含笑接道:「有道是,名師出高徒,以令師的一身絕世武功,所調教出來的徒弟,縱然算是比揚兒稍遜一籌,也決不至於『差上一大段』呀!」

  司徒傑正容道:「不!唐老人家,晚輩昨宵已在暗中見識過武少俠的劍法……」

  唐羽儀蹙眉說道:「小哥兒,聽你們一個叫『司徒兄』,一個叫『武少俠』,實在太彆扭的,老身托大,給你們做主,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司徒傑大喜地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唐羽儀注目武揚道:「你呢?」

  武揚正容道:「揚兒已是孑然一身,能有此兄弟,自是求之不得。」

  司徒傑含笑起身,向武揚下拜道:「小弟拜見大哥!」

  武揚連忙跪倒對拜了八拜,然後起身笑道:「我比你癡長幾歲,只好委屈你做弟弟了。」

  唐羽儀目注司徒傑,慈祥地笑道:「孩子、你大哥叫我姥姥,現在,你該怎麼說呢?」

  司徒傑稚氣地一笑,向唐羽儀拜倒道:「傑兒拜見姥姥。」

  唐羽儀慰然一笑道:「姥姥生受你的了!」

  目光移注武揚道:「揚兒,將你昨宵所練成的九式劍法,傳給傑兒,作為姥姥給他的見面禮!」

  武揚恭聲答道:「揚兒遵命。」

  司徒傑向武揚笑道:「大哥,姥姥所賜的九式劍法,是否包括你今晨制服那什麼三皇娘的那把劍法在內?」

  武揚道:「正是。」

  司徒傑大喜過望地重行向唐羽儀拜倒道:「謝謝姥姥!謝謝姥姥!」

  武揚笑道:「只謝姥姥,而不謝我這代師傳藝的大哥,不怕我傳藝時私自留下一手麼?」

  司徒傑一伸舌頭,向唐羽儀笑道:「姥姥,大哥欺負傑兒,您可得主持公道……」

  武揚笑接道:「還有,聽你方才所說,今晨,你早就到達山頭。卻一直躲在一旁,眼看大哥孤身苦戰,不聞不問,簡直該打屁股!」

  司徒傑扮了一個鬼臉道:「大哥,我要是出場太早了,你怎能享受那三皇娘的款款深情……」

  武揚俊臉一紅,佯嗔截口道:「想討打!」

  司徒傑故裝可憐兮兮地道:「大哥你可冤枉人了!其實,小弟除輕功之外,其餘的玩藝上不上臺盤,今天午前冒冒失失地給你解圍,現在想起來,還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哩!」

  唐羽儀拉過司徒傑的手,撫摩著笑道:「孩子,難為你了!說說看,你臨走時那些冒煙的玩藝,究竟是些什麼呢?」

  司徒傑啞然失笑道:「姥姥見過海中的烏賊和山上的黃鼠狼麼?」

  唐羽儀微微一拐,武揚卻忍不住「噗哧」一聲輕笑,搶先道:「哦!原來並非毒煙,而只是矇騙人的障眼法。」

  唐羽儀也恍然大悟地笑道:「雖然是障眼法,卻也獨具匠心。」

  司徒傑赧然笑道:「事情是這樣的,家師因我只擅長輕功,而缺少自保的技能,所以想出了這一記妙招,「以便作為必要時逃命之用,想不到今天第一次使用就建了大功。」

  略頓話鋒,笑接道:「不過,等我練成了姥姥所賜的絕代劍法之後,就不用這丟人的玩意兒了!」

  唐羽儀正容道:「孩子,你錯了!你那能冒煙的玩藝兒,決不能算是丟人的玩藝兒,明白了麼?」

  司徒傑赧然垂首道:「姥姥,傑兒知錯了。」

  唐羽儀溫聲道:「以後說話要多加搶點!孩子,你那師兄呢?」

  司徒傑道:「姥姥,傑兒這次到中原來,除了代表恩師向羅爺爺問候起居之外,還順便負有替本門清理門戶的責任,所以,是與師兄分道追查,目前師兄究竟在哪兒,卻不清楚。」

  唐羽儀道:「那你與你師只是怎樣聯絡呢?」

  司徒傑道:「傑兒已與師兄約定,每十天見一次面、下次晤見的地點是昭化城,時間還有七天。」

  武揚接著問道:「傑弟,方才你說的清理門戶,是怎麼回事?」

  司徒傑道:「大哥,驚鴻客梁上燕,大概不陌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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