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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一旁站立的解送武士頭兒連忙回稟道:「啟稟王令主,屬下奉命點了唐令主的啞穴。」

  王一世一揮手道:「快去解開。」

  武士頭兒猶疑地道:「這是七公主的命令。」

  王一世叱道:「這是什麼話!七公主下令點他的啞穴,是怕他途中洩露秘密,你現在不給他解開,本令主如何審問?」

  武士頭兒一聽也有道理,忙替唐天鵠解了啞穴之禁。

  唐天鵠已做了好幾天的啞巴,此時禁制被解,立即迫不及待地發話道:「唐某忠心耿耿,受帝君之命行事,只因一時疏忽,被人做了手腳。唐某只求面見帝君,雖死無憾!」

  王一世倏地面色一沉地道:「唐兄的意思,是王某人不夠資格問你?」

  唐天鵠冷哼道:「關於兩個老鬼頭的事,唐某是直接受命於帝君,當然應該向帝君面稟一切經過。」

  王一世有七公主令在,當然落得發發威風,揚掌在案上驚天動地的一拍道:「久聞你唐天鵠恃才傲物,自中無人,果然做得可以,你不將負責各路總巡的七公主看在眼裡,我王一世可沒有那樣大的膽子呀。」

  這頂帽子夠大,也夠重的,唐天鵠忙辯道:「唐某人並無此意,只求王兄盡速將唐某人解往總官就行了。」

  王一世冷笑道:「可惜你姓唐的,沒有資格向我王某人發號施令。

  唐天鵠也冷笑道:「那唐某人只好三緘其口了。」

  王一世冷哼道:「好!你儘管一個字也不要說,七公主的命令是,對你嚴加銷訊,你應當瞭解『嚴加』這兩個字的意義。」

  唐天鵠陰聲道,「王兄該不會將姓唐的殺掉吧?七公主令你嚴加銷訊,結果一個字的供詞也沒有,怕你也交待不了!」

  王一世勃然大想道,「好!王某人今天奉七公主之命,按本幫幫規訊問於你,你妄加抗辨,不吐實情,不但是未將七公主看在眼裡,你連帝君也沒有放在眼中。」

  唐天鵠大叫道:「絕無此事,唐某只求面見帝君。」

  王一世厲叱道:「胡說!帝君日理萬機,哪有閒空見你這叛逆之人!」

  唐天鵠也叱喝道:「王兄說話要有憑據。」

  王一世沉聲道:「聽任兩名重犯走脫,也有失職之罪,就該重懲。」

  唐天鵠道:「內中另有隱情。」

  王一世吼道:「說!」

  唐天鵠搖頭道:「干係重大,除帝君外,不足為外人道。」

  王一世一方面早想教訓一下跌扈飛揚的唐天鵠,一方面想在七公主面前討討好。說實話,七公主是帝君面前的大紅人,連自己的靠山,金總護法也要看看她的臉色。現在有七公主的命令,自已落得放手去做。辦對了,少不了一功,辦錯了,上面還有七公主給頂著。

  當下打定了主意;連連冷哼道:「姓唐的,你太狂、太傲!你儘管不要說,看看我姓王的有沒有法子教你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說著,向站立案邊的一個武士打了一個眼色。

  這武士是王一世的心腹,他知道令主教他將刑具抬上來,但他卻另有看法,於是伏在王一世耳邊大獻妙計。

  王一世聽得連連點頭,吩咐道:「帶下去暫押!」

  唐天鵠冷笑連連,被一群武士押了下去。

  王一世寫了回文,打發瞭解送唐天鵠來堡的武土頭兒,又摒退了閒人,方問道:「另外兩個呢?」

  大廳門口守衍的答道:「在廊下候著。」

  王一世下令道:「帶姓孫的進來。」

  片刻,孫姓香主被押了進來。

  王一世打量了孫姓香主一眼,喃喃道:「真是一表人才!……咳!端過座位過去。」

  身邊武士立即端了一把椅子過去。示意孫姓香主坐下。

  孫姓香主哪裡敢坐,連連推讓道:「有令主在,屬下哪敢坐。」

  王一世和藹地道:「坐下,坐下!我這裡沒有這些排場。」

  孫姓香主受寵若驚地坐下,可憐,凳子上只挨著半個臀部。

  王一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孫姓香主答道:「孫祥!」

  王一世誠地思頭過。「名字不錯,人也不錯,就是跟錯了主兒,可惜!」

  孫祥聽出了話意,立即打蛇隨棍上,加以攀附道:「請王令主提拔!」

  王一世笑道:「談不上,我這裡倒是缺一個香主,唉!可惜你有案未結。」

  孫祥不由又皺起了眉頭,哀求道:「請令主開恩。」

  王一世歎了口氣道:「這事我知道你是受連累,可是——」

  孫祥道:「是呀!出賓館的時候,人還在,車行途中,兩個大活人會突然不見了,真是怪事!」

  王一世問道:「你可知道,那兩個病人是從何處逃走的?」

  孫祥答道:「車底有塊活板,當然是從車子下麵走的。」

  王一世又問道:「誰走後面!」

  孫祥答道:「唐令主親自斷後。」

  王一世雙手一拍道:「對了!這一定是他們師徒二人商量好了的,只有你被蒙在鼓中。」

  孫祥「噗通」一聲跪倒地上,連連磁頭道:「令主既詳內情,還請令主開脫。」

  王一世裝著無可奈何的神色道:「可是缺乏證據呀!你教我如何開脫,除非……」

  孫祥槍口道:「請令主明示良策。」

  王一世冷冷地道:「除非你立刻自救,舉出他們的罪狀來。」

  孫祥一愣道:「屬下也無證據呀!」

  王一世搖頭歎息道:「那就沒有法子了!……咳!孫祥!你們因何縱放兩名重犯,從實招來。」

  孫祥聽王一世說話突然換了口氣,板下了面孔,心裡不由一駭,忙口不擇言地回道:「人是他們放的,與屬下無干。」

  王一世立即追問道:「他們是誰?」

  孫祥回道:「唐令主和容香主。」

  王一世又問道:「你為何不出面阻攔?…咳!當然,你一個小小香主,怎敢和違拗唐令主的意思。」

  這無異是在遞話,孫祥也有點小聰明,立即順口答道:「小人職卑位低,迫于唐令主威勢,怎敢攔阻。」

  王一世點了點頭道:「嗯!你可認得字?」

  孫祥答道:「粗識幾個。」

  王一世向旁立武士吩咐道:「拿紙筆去,讓孫香主親筆寫張供狀。」

  須臾,孫祥親筆寫了供狀,供詞完全合乎王一世的心意。王一世陰笑在心,口裡和藹地道:「不用怕!任何人問起也這樣講,放膽去做!有本令主和七公主為你擔著,你要一改口,就是自尋死路。」

  孫祥連連點頭道:「屬下省得。」

  王一世吩咐道:「將孫香主帶下去好好看待,等結案後,本令主還要重用,唐天鵠師徒二人打入水車,嚴加看管。」

  孫祥被帶走後,王一世又召來堡中文案,低聲吩咐道:「這是孫祥的供詞,速將案情以飛鴿傳書呈報帝君,三人縱囚之罪,擬作如下懲洽,唐天鵠容養吾二人淩遲處死,孫祥剜目割舌,逐出幫門。」

  桃紅李白,春意已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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