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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這名道上年紀甚輕,看來只有二十七八歲光景,身穿一件黑布道袍,背後背著古鞘一支長劍,面目長得相當英俊,道士在距河岸二文處將船停下,向岸上二人掃了一眼,高聲問道:「兩位是要渡江?」

  百里良搖搖頭道:「不是。」

  年輕道士又問道:「那麼兩位站在這裡等什麼?」

  百里良笑道:「路走累了,歇歇腳而已。」

  就在這同時,百里良忽嗅到一股惡臭隨風飄送過來,不自覺後退一步,脫口叫道:「對了!」

  年輕道士一躍登岸,注目問道:「什麼對了?」

  百里良反問道:「尊駕何人門下?」

  年輕道士眼珠骨碌碌一掃,冷冷道:「哦,看不出兩位原來還是武林人物?」

  武揚放下柴擔道:「百里兄。告訴他好了,省得發生誤會。」

  百里良點點頭,面向那道上道:「在下華山百里良,道兄聽過這名字沒有?」

  年釋道上微微一怔道:「全力七劍之一?」

  百里良道:「豈敢!在下正是第五劍。」

  年輕道士一指武揚道:「這位是誰?」

  百里良代答道:「他就是俠魂武少俠!」

  年輕道士忽然冷哼一聲道:「一個是金龍,一個是俠敢,好得很,那就先陪我邛崍容養吾走上幾招,且看看究是也不是!」

  武揚一聽對方自稱邛崍弟子,臉色頓時一變,喝道:「你是邛崍何人門下?」

  容養吾長劍一拔,冷笑道:「過一會再問!」

  說罷,手脫一抖,一團創光已向武揚胸前撲到。

  ▼第十二章 狡狐、再遇、冰釋

  一蓬劍花,宛如群星齊墮。

  武揚見對方劍氣飛漩,未敢輕視,口中輕喊道:「百里兄退過……」

  身形往旁一挪,右臂反探,一旋之間,業已亮劍在手,劍決一領,長劍遞出,「鏘」地一聲,兩劍接實。

  道士倏地沉腕撤劍,身形後飄三尺,滿面驚疑,沉聲喝蔔:「你這劍法從何處學來?」

  武揚猛然省悟,自己方才已然施展出「萬流歸宗」劍隊。才使對方吃了一驚,當即將長劍下垂,和聲發話道:「這是誤會……敢問道兄何人門下?」

  年輕道士冷哼道:「我在問你,方才這把劍法從何學來?」

  武揚正不知如何回答,百里良已搶答道:「誰人不知道『萬流歸宗』。劍法是天忌老人的絕學,道兄豈不多此一問?」

  年輕道上冷冷一笑道:「用不著你多口!」

  武揚耳聞對方說話像足吃了生蔥,心中有點冒火。可是,為了追尋二老下落。只得忍耐下來,強賠笑臉道:「在不與貴掌門狄前輩……」

  武揚這廂一語未盡,對人突然一聲冷喝道:「夠了,我倒要見識見識你那套高明劍法,只怕是偷來的幾招,管不了大用……」

  話聲中,長劍又起,萬點晶光,如火樹銀花般向武揚兜頭罩下。

  那道上容養否說得不錯,只怕是偷來的幾招,管不了大用!不過,武揚不是僅只幾招而已,七公主何慧卿傳給他的劍法,堂堂正正的有三十六招之多、而且,武揚根基深厚,穎悟過人,只怕是容養吾一味逞強,要吃大虧。

  果然,當萬點晶光向武揚逼近之一瞬間,只見武揚霍地收劍貼身,人劍合一,猛地一旋,陡然沖天而起。

  「鏘,鏘,鏘!……」一連串金鐵交鳴之聲,劃破江邊的寂靜,容養吾身影一陣疾退,一腳已經跌進水平,方才站穩。

  他手中的六尺青鋒只剩下一裁不足一尺的斷劍。

  武揚雖已削斷對方長劍,並未收勢停身,仍在乘勝追擊,跨步振腕,一劍向對方友脅刺去。

  容養吾見來勢甚是兇猛惡毒,只得一咬牙根,揮動斷劍去擋。

  武揚好像早已蘊有變招,對方斷劍方起,他就身形一晃,偏左數寸,長劍乘虛蹈隙,遞給了對方胸懷。

  華山金龍第五劍百里良忙喊道:「武少莊主手下留情

  其實。不用他喊,武揚也不會真的要取對方性命。

  只見武揚手中長劍遞進對方胸懷後,突然煞住去勢,向左一壓……

  「叭」地一聲輕響,長劍平敲在對方虎口肌上。接著「滄浪」一聲,容養吾手中斷劍離手掉落河灘。

  武場追擊的原因,是要讓對方徹底服輸,目的既達,立即問撤一步,還劍回銷,沉叱道:「怎麼樣,道兄?見識過了吧?」

  容養吾毀劍平一溜之間,而且是人家手下留情才保全性命,一瞬間驚愕,羞、怒,齊上心頭。

  怔了一怔,方道:「如果你真會全套『萬流歸家』劍法。你就不該……」

  容養吾雖然及時停口,武揚也猜出了未完的半句話……和我動手。夠了!這句話足以說明對方是駱陽鐘的同路人了。

  如此說來,天忌老人和巫山無欲叟古然之已落入對方之手!

  一念及此。武揚不由心頭一凜!

  華山金龍第五劍百里良似乎也聽出對方話中玄機,微一動容。

  兩人迅速交換一下眼色。

  武揚放作平和的態度說道:「道兄怎不說下去?」

  容養吾向兩人又打量了一眼,遲疑地道:「你……你們,究竟為何要找貧道的麻煩?」

  百里良接口道:「道兄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你自己在找麻煩呀!

  容養吾愣了一愣道:「好,算貧道有錯,二位如不渡江,請便吧!」

  武揚輕叱道:「不行!」

  叱聲中,逼到容養吾面前,又道:「道兄還不曾回話」

  容養吾丈八高的氣焰,已然降低一十七尺,施施然道:「問吧!」

  武揚疾聲道:「道見何人門下?」

  容養吾答道:「家師邛崍七煞劍唐天鵠。」

  武揚冷笑道:「行了!萬才這船裝了些什麼人過河?」

  容養吾毫不假思索地回道:「男女老幼,婦孺壯丁,怕有十好幾個。」

  百里良一分沉叱道:「胡說。!一葉扁舟怎能載得十幾個人?」

  容養吾冷笑一聲道:「尊駕少逞威風,少說話!貧道現在有問必答,不是向你們兩個服氣,貧道只是對那套『萬流歸宗』別法服氣。尊駕既不會施展這套劍法,又不是贏貧道的人。最好還是閉上嘴巴在一旁乖乖站著!」

  這一頓搶白,使百里良氣憤填膺,面色尷尬。但又為之語塞,一時之間,竟然答不上話來。

  武揚向百里良會了一個制止的眼色,然後趁機套話道:「聽你之言,莫非對那套「萬流歸宗」劍法萬分崇敬?」

  容養吾將頭一點過。「當然!」

  武揚冷笑道:「在下倒要問問道理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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