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閣網 > 慕容美 > 怒馬香車 | 上頁 下頁


  武揚有點好笑,正待舉步跨入之際,「呷」的一聲尖叫響起處,一團黑影突然破空迎面撲至。

  武揚掉然一驚,錯步卸肩,閃電出指,打落一看,原來是只形狀醜惡的夜梟!武揚大感意外,夜梟這種鳥,只有在無人空宅中才會出現,自己莊中,是哪來的這種不祥東西,

  武揚入院抬頭,迎面大廳中,墨黑如漆,兩邊廂房,也是一絲燈光也沒有,到處黑沉沉的陰森而伯人。

  武揚雖然不怕,但是感覺很奇怪,今天日子不同,就算客人都已走光,剩下來要做的事還是很多,也實在想不出全在上下竟能一齊入睡的理由。

  問問老駝看!他想著,轉身走向門房,腳下一絆,忽然踩著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一個不留神,幾乎給摔倒。

  武揚後退一步,迅速打亮火摺子。目光所至,武揚不禁為之倒抽一口氣!

  地下躺著的,正是司閽老駝!跳牙咧嘴;雙睛駭突,死狀至為可怖;武揚定定神,四下光視察了一下,覺得別無異狀,連忙俯身檢查。尋找致死之因,終於。武場找著了,撕開背後衣服,背後赫然現出一隻黑手印!

  武揚咬咬牙,直起身來,現在,他明白了,今夜莊中,一定出了事故!

  怪怪不得那名黑衣少女要他、冷靜,和「小心」!爺呢?他想;今未別說還有那多名重一時的高賓嘉客到場,就是只有爺一個人在家,單憑「碧血丹心」四個字,難道還會有人敢闖入這座「丹碧山莊」不成,

  武揚真氣晴運。輕輕一躍,縱登廂房屋脊,四下一打量,全莊不間一絲人聲。武揚心頭撲撲而跳,這一刹那間,武場對這座他從小在裡面長大的丹碧山莊,竟好像有著一種無比陌生之感。

  武揚輕縱巧登,飛快的將全莊巡視了一遍。結果證實,這時莊中,的確是一個人也沒有了。

  他想到爺的壽堂設在前面大廳中,於是又向前廳縱來。

  他戒備地自便門躡足而入。運足目力,他隱隱約約的看到,廳中央掀持倒,桌椅之間,似乎倒著不少屍體。

  武揚腦子裡一陣嗡嗡作響,全身有如進入一座冰窖,手足軟癱,心頭一陣涼,緊接著離心下沉,沉向黑暗的萬丈深淵!

  就在這時候,身後忽然有人陰聲道:「朋友子你來了麼?」

  武揚一凜,一股陰颼颼的掌風已臨腦後!

  危機緊迫,間不容髮,武揚無暇多想。挫腰矮身。就地個急旋,同時反手猛力揮出一掌。

  這一掌雖然出手倉促,卻是一腔悲憤所聚。

  連武揚自己也沒有想到,一掌發出。不僅功力來損分毫。及較平日更見疾勁淩厲,兩下接實,轟然一聲大震。武揚退出三步。敵人踏蹬蹬也是三步。

  武揚雙目盡赤,切齒向前道:「是的,少俠回來了。非常感激你朋友竟然還沒有離去!」

  不待語畢,十指一抓一放,突然虎躍撲上,籍著門口的迷蒙微光,可以看出敵人是瘦瘦的高個子,臉上飄動著一幅。薄薄的黑紗,不過,武揚復仇深切,現在也不會去管他是誰了!

  敵人因為适才偷襲的一掌來占半分便宜,戒心大起,當下嘿嘿一笑,一個倒縱,返問後院射出!

  武揚足尖一點,如影隨形,緊迫而上。

  蒙面人落身院心,紗孔中雙眸一轉,突然驚呼道:「是武揚老弟?」

  武揚也聽出對方口音甚熟,雙掌猛帶,去勢一收,硬生生刹住身形,張口遲疑向對方道:「尊駕何人?」

  蒙面人一把拉下臉上那幅黑紗,恨聲自怨道:「幾乎造成不幸。」

  武揚目光一直,失聲道:「什麼?原來是金大俠?」

  病郎中唉了一聲,走近來道:「說來真是慚愧,金某人始終不死心,算定賊可能會偷偷前來清查收穫,所以,唉,唉,不意……」

  武揚不容病郎中說完。忙道:「這些都是小事,等會兒再說不妨,本莊今天究竟出了什麼事,我爺及莊中人都去了哪裡?尚請金大俠先行見告,以釋懸疑,小弟刻下心中實在亂的很!」

  病郎中注視著武揚,良久之後方才黯然低沉地道:「金某人們信你老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過,金某人因事稍稍來遲了一步,金某人到達後所見到的景象是,數百賓客。凡達一半業已中毒喪生了,餘者亦均瀕臨死亡邊緣……」

  武揚駭然失聲道:「全體中毒?」

  病郎中點頭一歎道:「是的,假使金某再遲一步,那就真的不堪設想了,還好,金某人匆匆趕到來,其餘的人總算分別撿回一命。」

  武揚深深籲出一口氣道:「謝謝你,全大俠,太感謝您了!」

  武揚四下望了一眼,皺眉接著道:「既然家祖和其餘的賓客已經由您救活,那麼,家祖和眾賓客,以及本在上下一應人等此刻又去了哪裡?」

  病郎中低低地道:「不,老弟,有一點你老弟大概誤會了。」

  武揚愕然睜大雙眼道:「哪一點?」

  病郎中痛苦地道:「金某人到達時,令祖已經過去了。」

  武揚一聲啊,身軀搖搖欲墜,差一點沒有昏倒。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假如大家是同時中毒,他不信他祖父以那一身不下一甲子的修為竟會發毒發生在別人前頭。

  病郎中似乎已經預料到武揚心事,長長歎了一口氣,以無比沉痛的聲調援下去說道:「今祖系死于他老人家自己掌下,至於那批傢伙究竟是如何逼死他老人家的,金某人當時不在場,不敢隨便臆斷,及至後來,唉!說起來真足令人痛恨,金某人若早知如此,就說什麼也不會給那批傢伙解藥了。」

  武揚臉青如鐵,抖著聲音道:「金大俠,您……您說下去!」

  病郎中咬牙切齒他說道:「那批傢伙,之後就像瘋了一樣,他們一致認為令祖是畏罪自盡,結果,氣無可出,竟移忿于莊中那些下人身上——」

  武揚幾乎跳了起來,叫道:「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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