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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見禮已畢,笑臉彌陀又恢復了他那副嬉笑無常的神態,指著那位中年乞丐向司馬玉龍介紹道:「這位是丐幫潛江分舵舵主,外號雲夢一太歲錢守遠的便是。」

  司馬玉龍忙道了久仰。

  笑臉彌陀又指著司馬玉龍向丐幫潛江舵主雲夢一太歲錢守遠介紹道:「這位是五行本代掌門人,司馬少俠。」

  雲夢一太歲重新向司馬玉龍見過禮,然後向笑臉彌陀道:「韋老前輩,你們談談,小的去準備一點酒飯。」

  丐幫舵主錢守遠走後,司馬玉龍笑說道:「老前輩的耳目怎會這般靈通?」

  笑臉彌陀笑道:「只要見過了玄清那個牛鼻子,還有什麼事會不知道?」

  「玄清道長而今何在?」

  「現在我也不知道,不過,三天之後。大家總見得著面也就是了。——剛纔廟外那個老和尚有沒有找你的麻煩?」

  「找我麻煩?」

  笑臉彌陀,哈哈笑道:「可不是嗎?當今武林之中,不管是誰,除非那些不入流的角色,只要一落入他的眼中,便如新鬼見判官,不等他用紅筆為你勾定生死,便休想擅離一步。」

  司馬玉龍聽了,心中大奇,不禁問道:「這樣說來,韋老前輩是早就認識他老人家的了?」

  「還用說?」

  「這樣說來,他老人家是位相當了不起的前輩異人了?」

  「還用說?」

  「為什麼玉龍以前就沒有聽人說起武林中有這樣一位異人?」

  「誰會想到他還活在人世?」

  「就像人們不知道黑水黃衣藍面叟還活在人世一樣是不是?」

  「一點不錯。」

  「此老是否嫉惡如仇?」

  「一半如此。」

  「一半?怎麼說?」

  「這是出家人的通病,而此老尤甚。」

  「玉龍不懂。」

  「這有什麼難懂的?出家人什麼都講蘭因絮果,因緣定,此老亦復如是。他以為,碰著他的,和他便是有緣,好好歹歹,他便有問問之責,如要他自動去找事做,在他老人家說來,便算做『因事強求』,屬於『自尋孽障』之一種。」

  司馬玉龍笑道:「所以您老乾脆和他老人家來個無緣對面相逢不相識?」

  笑臉彌陀哈哈大笑,得意地道:「公孫老兒時常笑我生得矮,一肚怪,老弟,你今天總見到人生得矮的好處了吧?」

  司馬玉龍暗暗好笑。

  他暫時不想將病和尚早已識破他行藏的一段抖出來,有意拿他開開玩笑,當下故意笑道:「他老人家既然分好歹,以您老在江湖上的所行所為,又何必忌諱著見見他老人家?」

  笑臉彌陀搖頭笑道:「話不是這樣說,我笑臉彌陀今年六十多,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一位長輩,當今武林中,縱或有人的武功在我韋吾之上,但論輩分,任誰我笑臉彌陀也能在他肩頭上拍拍,喊一聲老兄或者小弟,這種平輩論交的日子過了幾十年,如果再要我對別人行參拜大禮,可是件麻煩事。」

  司馬玉龍故意讚道:「您老真夠機警!」

  笑臉彌陀洋洋自得地道:「憑我韋吾這點菲薄成就,如說躲過當今武林中任何一位高人的耳目,並不算稀奇,但能躲過這位老和尚,卻是相當值得自豪!」

  司馬玉龍幾乎笑出聲來。他忍笑問道:「此位老和尚是何許人,韋老前輩可否見教?」

  笑臉彌陀搖搖頭笑道:「知是知道,但要說出來。可沒有如此容易。」

  「為什麼?」

  「我姓韋的受你們五行掌門人的氣,受多了,公孫老兒過去一見到我,就拿我這副長相開胃,——雖然他的長相並不比我姓韋的強多少——他不管人前人後,總趕著我喊我韋員外,說我是天生一副多福多壽多子的福相,我拿你們的五行神功無法可比,現在,機會來了,除非你老弟不想知道那個老和尚的一切,否則的話,如不規規矩矩敬我笑臉彌陀三杯酒,嘿,休想我姓韋的開半句口!」

  司馬玉龍心想:這位多福多壽多子的韋員外真可惡,難怪我師父要逗他,看樣子,我可得要權繼師父他老人家的既往作風,拿這位韋員外開開玩笑了。

  於是,司馬玉龍笑道:「敬你老人家的酒,理所當然,這個問題,等會兒再說也好。——韋老前輩,撇開此事不談,玉龍另問一位武林前輩,您老可知道?」

  「誰?」

  「邛崍過去可曾出過一位外號寒心的老前輩?」

  笑臉彌陀笑容立斂,大詫道:「你怎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司馬玉龍微微笑道:「韋老前輩,請您記住,這是我向你請教,您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

  笑臉彌陀皺眉咂嘴,好不為難地應了一個字:「有。」

  「那位寒心老前輩是韋老前輩的尊長麼?」

  「是的。」

  笑臉彌陀無可奈何地又應了一聲,司馬玉龍暗暗好笑。

  「假如寒心老前輩仍在人世,他老人家有資格訓誨於韋老前輩您老麼?」

  「唔——當然。」

  「那麼,」司馬玉龍有力而嚴肅地道:「有人將為寒心老前輩代行職權。」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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