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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司馬玉龍訝道:「她有這等能耐?她是誰?」

  怪叟微笑道:「時間早得很哩,忙什麼,你小子為什麼不先將別後經過向我老頭子報告一番?」

  司馬玉龍將別後經過詳述了一遍,怪叟聽了不住地點頭,司馬玉龍最後不解地道:「那位身份不明,武功高不可測的醜婆子,她既然和黑水黃衣藍面叟有著不可解的深仇大恨,當三色老妖向三老尋釁之際,她若挺身而出,豈不是大好良機?」

  怪叟笑道:「你小子怎敢毅然判斷那個醜婆子沒有這種企圖?」

  司馬玉龍又道:「那她為何始終未曾露面?」

  怪叟大笑道:「我不是說過她忌諱著一個在場的人麼?」

  司馬玉龍道:「天龍老人?」

  怪叟微笑著搖搖頭。

  司馬玉龍再說道:「一瓢大師。」

  怪叟仍然微笑著搖搖頭。

  司馬玉龍詫異道:「難道是家師上清道長?」

  怪叟笑道:「說你小子聰明,你小子實在聰明,若說你小子糊塗,也就真夠糊塗。剛纔老夫說過,當三色老妖向三老尋釁之際,那個醜婆子曾有蠢蠢欲動之意圖,假如醜婆忌諱的人是三老中的一位,她曾有那種表示?」

  司馬玉龍失笑道:「哦,我知道了,那人不是笑臉彌陀便是跛仙翁方斌。這兩老現身她才——」

  怪叟大笑道:「總算給你猜中了第五名——哈哈——難得,難得。」

  司馬玉龍臉色微微一紅,忽然想到了一個為自己遮羞的理由,強辯道:「跛仙翁方斌因為一代宗師,但其武功亦只和當今各派掌門人在伯仲之間,醜婆子既有向三色老妖挑戰的勇氣,怎會反而伯了個跛仙翁呢?」

  怪叟正色道:「此即所謂理直者氣壯,武功一道,為膽勇。氣、力之合成。「力」在其次,勇、氣為上,如功力相去無幾,則氣、勇便為制勝之主因了。醜婆子和崑崙二仙翁中的跛仙翁方斌另有過節在先,因為這段恩怨曲在醜婆子一方,醜婆子在心理上先有三分懼了跛仙翁,在平日,她都擔心跛仙翁會找上門去,一旦相遇,那有不迴避之理?」

  司馬玉龍拍手笑道:「知道了,知道了,那個醜婆子一定是苗疆桃面騷狐花千娘!」

  怪叟補充道:「也就是天地幫過去的銀牌一舵,現在的內堂香主。」

  司馬玉龍啊了一聲,半晌沒有說得出話來。

  最後,他喃喃地自語道:「這一來,關係豈不複雜極了?」

  怪叟笑道:「關係本來就不簡單哩。」

  司馬玉龍道:「桃面騷狐和三色老妖是段什麼仇恨?跛仙翁和桃面騷狐之間又有什麼恩怨,老前輩能不能說與晚輩得知?」

  怪叟微笑道:「還有天地幫玉牌幫主是何出身是不是?」

  司馬玉龍道:「噢,對了,晚輩幾乎忘記了這一點。」

  怪叟摸出腰間的酒葫蘆,咕嚕嚕地喝了好半晌,這才噓出一口大氣,用衣袖抹抹嘴脣,開始說道:

  「先說三色老妖和桃面騷狐的一段吧。遠在四五十年前,桃面騷狐還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姣好美女子,那時候,正是黑水黃衣藍面叟橫行中原,荼毒武林的頂峰時期。桃面騷狐花千娘的本性原不淫蕩,直到現在,她到底是好是壞,還是無人敢下定評。

  「那時候,桃面騷狐的別名叫『冷玫瑰』,她有個心上人,那人便是過去武林中大大有名,以一手歹毒暗器令武林中黑白兩道聞名喪膽的『玉面閻羅』,兩人雖無夫婦之名,但已有夫婦之實,恩愛異常。

  「有一次,兩人在洛陽城中遇到了黑水黃衣藍面叟,三色老妖本非好色之徒,不知怎地,那次一見冷玫瑰之面,竟然忘魂失魄起來,他垂涎冷玫瑰之色,又深知冷玫瑰和玉面閻羅的情感業已根深蒂固,無法插足分羹,於是,心狠手辣的老妖便借著二人分開的機會,將玉面閻羅誘至北邙山中無人之處,一場苦戰玉面閻羅送了命,三色老妖見情敵已除,立即轉過頭來找冷玫瑰。

  「冷玫瑰也是個玲瓏透徹的女人,一看老妖來意,便已瞧出事件的大半,雖然心痛欲絕,但因雙方功力懸殊,當場翻臉只有白饒性命一條,自己死了,夫仇何人去報?當下,她勉力裝做尚不知情,虛與委蛇,伺機脫身,結果給她逃出老魔掌握,她知中原已難安身,便起程馳奔苗疆——」

  司馬玉龍插口道:「那麼,她和跛仙翁方斌又在哪兒遇上了的呢?」

  任叟點點頭,接下去說道:「在冷玫瑰走到湘黔交界的鳳凰城,無意中碰到了跛仙翁方斌,跛仙翁那時候也不過三十左右年紀,為崑崙派當代最傑出的弟子之一,因為該派另一弟子數月前在長安城附近中了別人淬毒暗器,崑崙派中懷疑係玉面閻羅所為,派出門下弟子四路打聽,方斌便是派出的弟子之一。

  「他因深知冷玫瑰和玉面閻羅的關係,便當頭攔住冷玫瑰,追問玉面閻羅的下落,一方面由於方斌的措詞不當,一方面冷玫瑰的心情欠佳,她認為,玉面閻羅人都死了,還要將這些捕風捉影的罪名加到心上人頭上,簡直是欺人太甚,一言不合,雙方便動上了手。

  「當時,若論武功,冷玫瑰實在不是方斌的對手,但冷玫瑰和玉面閻羅相處甚久,已從玉面閻羅處學會了不少暗器手法,恰巧身上又有兩枚『五毒金峰』,一時情急,便將『五毒金蜂』打將出去,方斌一時大意,竟為所乘,冷玫瑰心有未忍,怕方斌因而殘廢,當時丟下一包解藥,掉頭走了。

  「方斌天生一副傲性,偏不肯取用那包解藥,僅以崑崙本派特製的解毒散敷服,因為藥不對症,雖然免去了生命危險,但卻從此兩腿有了長短——」

  怪叟似乎說乾了嘴,捧起葫蘆,又喝了幾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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