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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玄清道長匆匆看完,臉色頓然大變。

  他抬頭向兩小分別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只朝司馬玉龍點點頭,意思是:「說你的罷!」

  司馬玉龍整整衣襟,坐正身軀,將離開武當,半路與五行怪叟分手,獨身奔赴洛陽,巧遇聞人鳳,試鬥天瘟趙雷,——天地幫留柬示警,與聞人鳳計劃來黃安察訪端倪,雪地遭奇人相戲,夜探城隍廟,適逢天地幫部份黨徒蒙面聚會等始末情由,一字不漏地說了個詳細。

  司馬玉龍說罷,天已大亮。

  玄清道長聚精會神聽完後,點點頭,朝兩小道:「你兩個徹夜未眠,先要點東西吃了休息,有話等會兒再說不遲。」

  玄清道長說完,空著雙手,推門徑自走了。

  直到這時,兩小方纔感覺到一點神疲肚飢,司馬玉龍將師叔玄清道長留下來的包裹拂塵收在自己房裡,聞人鳳向店家要來菜水飯食,兩人隨便吃用了一頓,各自回房調息養神。

  晌午時分,玄清道長才帶著一絲疲憊神態回到客棧裡。

  兩小接著,玄清道長吩咐店家就在廂房客廳裡擺了一桌素席,飯菜備齊之後,道長向店夥計揮手道:「你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支走店夥計,三人開始用飯,吃了一半,司馬玉龍終於忍耐不住,停下筷子問道:「師叔,您老能告訴我們一點什麼嗎?」

  玄清道長微微一笑,推開碗筷道:「玉龍,來,我先問你——」

  司馬玉龍恭然答道:「敬聆師叔教益。」

  玄清道長道:「方今武林各派,以哪幾派威名最盛?」

  司馬玉龍猶疑了一下,謹慎地答道:「莫非北邙,衡山,武當?」

  玄清道長點點頭道:「大致上你說得不錯,但原因何在,你分析得出來嗎?」

  司馬玉龍正容道:「因上述三派行事光明,武學精絕,且擁有較多名手之故也。」

  玄清道長又道:「三派名手的名號你都能說得出來嗎?」

  司馬玉龍開始感到奇怪起來,師叔玄清道長和他相處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二天,而玄清道長又是四位師叔中最為疼愛他的一位,彼此之間的了解很深,他沒有理由在這種環境下向他的師侄提出這些平凡而無謂的問題來,他對這些常識知道的一清二楚,熟得如數家珍,他師叔並不是不知道,他想,他老人家明知而故問的含義何在呢?

  司馬玉龍心底下雖然有這種感覺,嘴裡卻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如有疏漏之處,還望師叔指正。」

  玄清道長道:「先說武當本派。」

  司馬玉龍道:「一子五清,大羅震武林。」

  玄清道長道:「再說衡山派!」

  司馬玉龍道:「四尊者,七長老,如來七式精奧絕倫。」

  玄清道長道:「北邙派呢?」

  司馬玉龍道:「兩絕三瘟一條龍,武學雜、絕、精。」

  玄清道長又道:「先說一條龍。」

  司馬玉龍道:「龍乃天龍,天龍老人天龍掌,陽三式,奇猛至剛,陰三式,詭譎難防,陽陰顛倒配合為當今掌法之王。」

  玄清道長道:「天龍掌比大羅掌如何?」

  司馬玉龍朗聲道:「天龍夭矯天際,令人驚嘆景仰,大羅深藏紫府金闕間,俗人不可與道短長,唯其高深,難求精達。一招可學三年,一年不一定能精一招,如能參透大羅心法,修得大成,大羅掌乃正中之王。」

  玄清道長輕嘆一聲,點點頭,複道:「再說三瘟。」

  司馬玉龍道:「天瘟趙雷,地瘟解震,人瘟歐陽長卿,藝出崑崙無名奇人,武學怪異,火候精純,若與衡山派相比,似在四尊者之下,七老之上,三瘟聯手,則罕有其敵。」

  玄清道長靜靜地又道:「兩絕呢?」

  司馬玉龍道:「笑臉彌陀韋吾,冷面金剛韓秋。」

  司馬玉龍說到這裡,心頭忽感一震,一個意識像閃電般襲人腦際,他在這一剎那間,隱隱約約地有點了解他師叔不厭其煩的問他這些題外文章用意了。

  玄清道長望了他一眼,含笑說道:「謎破了沒有?」

  司馬玉龍似懂非懂地點了一下頭。

  遠處關外,對中原武林情況不甚了解的聞人鳳。對他們師侄的問答聽得津津有味,不愧她是毒婦門下,這時居然和司馬玉龍同時將玄清道長的心機悟透了。

  只見她鳳目一睜,向道長笑問道:「兩次示警,原來都是——」

  玄清道長笑道:「都是誰?」

  聞人鳳也笑道:「除了笑臉彌陀還會有誰?」

  玄清道長讚許地點點頭,旋即斂容向司馬玉龍問道:「兩絕的武學源流呢?」

  司馬玉龍赧然地搖搖頭,然後低聲道:「望師叔見教。」

  玄清道長沉吟了一下道:「你不知道並不是你的錯,老實說,當今武林之中,除了天龍老人,五行怪叟之外,曉得他們兩個出身的,還真沒有幾人哩。」

  兩小聽得精神一震。

  司馬玉龍忙道:「師叔當然知道嘍。」

  玄清道長道:「知道是知道一點,但也並不太多。」

  聞人鳳道:「他倆號稱兩絕,請問道長,他們的『絕』,絕在何處?」

  玄清道長笑道:「絕在誰也不知道他們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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