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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兩名綠衣青年緊緊追隨,上官印跟丹鳳,一逕往城外走去,在南門,碰到另一個青年人,上官印低低告訴丹鳳道:「這人就是師南宮。」

  丹鳳輕哦,望去時,師南宮已入城去了。

  師南宮面目不改,身背長劍,昂視闊步,對他們四個穿綠衣的,連瞧都沒有瞧一眼,丹鳳蹙額道:「這人好驕。」

  上官印笑道:「他有他值得驕人的地方啊。」

  丹鳳側臉道:「劍法?」

  上官印點點頭道:「是的,在這方面除了那個什麼出身南海門下的司馬香主或可和他一拚外,大概再沒有人強過他了。」

  丹鳳笑道:「你呢?」

  上官印道:「我……當然……例外。」

  丹鳳噗哧一聲,正待伸手刮頰喊羞,忽然想起身後有人,連忙止住,同時,眼色一使,輕輕問道:「這二人你打算怎麼打發?」

  上官印笑,沒有明白表示。

  這時,四人已走到一片堆滿草堆的稻田中,四人走時,前後約距三丈許,後面兩名綠衣青年雖聽不出上官印和丹鳳在談些什麼,但見二人有說有笑,神態輕鬆異常,不禁有點冒火。

  當下,那名被喊作三哥的魔字號弟子出聲喝道:「就這裏,止步!」

  上官印回過身來笑道:「是的,這兒確實不錯。」

  綠衣魔三號踏出一步,喝道:「叫你們換衣服,你們不換,你們這種明知故犯係受何人唆使?」

  上官印佯裝不服道:「為什麼一定要換?今天穿這種顏色的也不是一個二個,難道只你們穿得,別人家就穿不得麼?」

  綠衣三號五指箕張,一把抓過來,冷笑道:「別說不換,就是換,現在也遲了。」

  上它印故作驚惶狀,一面後退,一面高聲道:「現在依你也不行?」

  綠衣三號一直逼了上來道:「本少俠為天魔教魔字三號,向得天字第二號彩姬娘娘垂青,本教執、巡堂兩缺,你兩小子身上一定有秘密,抓回去,大功一件,正好相機請求遞補!」

  原來南、北天魔,手足殘廢,已為教中罷絀,上官印見這廝執迷不悟,不禁搖頭嘆道:「真是惡性重大,無可救藥。」

  容得來勢近身,掌起處,一招「遙叩紫府」,天罡真氣排蕩而出,綠衣三號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這濃眉小子,看上去好欺負,原來竟身懷上乘神功,等到發覺,已遲一步,頭一暈,仰天倒地。

  丹鳳見上官印一掌便將對方天靈震碎,毫不留情,不由脫口駭呼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殘忍?」

  上官印回頭一笑,以葛衣人的話答道:「對敵人慈悲就等於自殺,知道這道理否?」

  另外那名綠衣五號,魂飛膽裂,他趁上官印回頭與丹鳳說話的一剎那,返身便想開溜,不意丹鳳嘴裏說得好,事到急處,一樣不能容人,這時一聲嘿,足尖點處,如箭追上,喝得一聲:「站下來!」

  招隨聲發,玉掌遙拂,制住了綠衣五號後背「鳳尾」「笑腰」兩穴,綠衣五號半空中身軀一戰,垂直摔落。

  上官印撫掌大笑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明快?」

  丹鳳哼了一聲道:「油腔滑調的。」

  上官印笑著走去綠衣五號身邊,插腰笑道:「願意談談條件嗎?」

  綠衣五號不則一聲,心想:「殺剮操你手,還有甚條件可談?」

  上官印笑意一斂,說下去道:「只要你說出青城冷婆婆門下兩名弟子,龍筆李超、鳳簫吳玉二人的生死下落便可換一個活命機會。」

  綠衣五號猶豫了一下,終於低低說道:「他們是『女』字行輩,現在『四寶堂』為天魔三號『牡丹公主』座下。」

  上官印點點頭,接著說道:「這是活命的條件,如果你能更進一步誠實地說出你們會見牡丹公主的儀式,你還可以免除殘廢。」

  綠衣五號神色一震,張目道:「你們想混充?」

  上官印沉下臉道:「關你什麼事?難道你還想回天魔教不成?」

  綠衣五號無可奈何地道:「說出身分代語即可。」

  上官印想了一想,輕吟道:「秋雨滕王閣,春風孺子亭……是這兩句麼?」

  綠衣五號閉著眼皮點點頭道:「是的,他三號,我五號。」

  上官印注目沉聲道:「點你睡穴,十二個時辰後會自然醒來,你這番話如果有不真不實之處,我們仍有機會回頭找你,現在,你可以再想想清楚。」

  綠衣五號不假思索地苦笑著搖搖頭,上官印說聲:「很好……」左掌拍開鳳尾、笑腰,右手並指點上神藏、黑甜,拍點間,兩個動作同時完成。

  上官印點昏綠衣五號,回頭向丹鳳道:「來,更衣,這一套你較合身,雖然同是一襲綠長衫,也許他們另有考究,穿他們的總較妥當些。」

  ***

  華燈初上,四寶客棧中,一群朱衣青年男女正在熱烈爭論著。

  「明明是四寶客棧,大家卻喊四寶堂,你說怪不?」

  「大概是老名字吧。」

  「還有一點,四寶,顧名思義,應該是筆墨紙硯等文房四寶,用四寶做客棧字號豈非莫名其妙?」

  「問問店家看。」

  「伙計!」

  「是,有,來了,來了!」

  「四寶是什麼意思?」

  「這裏以前是紙筆行,後來才改為客棧的,由於原店名氣大,雖改了行業,店號四寶兩個字就沒有動它。」

  「新安出四寶?」

  「這個,小的就不怎麼清楚了。」

  「宣紙,對了,宣州紙!」忽然間,門口有人大聲接腔道:「說宣紙有名的,錯了!」

  廳中眾青年男女大吃一驚,同時還有點不快,一齊向門口望去,兩名綠衣青年正含笑向廳中走來,走在前面那個年事較長,眉梢間略透煞氣的綠衣青年,這時一邊走一邊繼續笑說道:「宋代以來,紙,應數池州李家澄心堂所產者為第一,而今,本地的績溪紙,即係仿澄心堂老法製作,所以,說紙,應說池紙,或績溪紙,如說宣紙就不對了。」

  一名杏眼紅衣少女不服道:「大家都知有宣紙,何以你一人獨持異議?」

  「大家說,就是大家都錯。」

  「你憑甚麼這樣說?」

  「績溪歙縣,歙與宣,半音之差,而宣州比歙縣有名,當初,歙縣人為了榮耀地方,可能一直喊績溪紙為歙紙,以歙說宣,於是就這麼一路錯下來了。」

  「宣州什麼也不出?」

  「宣州出筆。」

  「宣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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