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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姬晓风道:“事情越来越是古怪,以法王的威望,他手下的僧众怎敢不服从他,这我也想不明白。但从今日之事看来,又确是如此。我看,只好待见了你父亲之后,再商量了。”

  江海天道:“法王的禁令呢?咱们还理不理会?”

  姬晓风道:“我现在怀疑,甚至法王的禁令,也有另外的意思……”

  江海天道:“哦,他是怕另一派的弟子对你施加毒手?”

  姬晓风笑道:“即算是法王的真意,我也不怕,何况现在我已有怀疑,更要查个水落石出了。”

  江海天笑道:“好,伯伯既然不怕,咱们就不必理会他的禁令了。”

  两人续向前行,不久就深入了圣喀伦山,忽听得上面似有吵闹之声,姬晓风侧耳一听,叫道:“咦,似乎是你的父亲在和别人争吵!对方大约有四五个人。”

  江海天又惊又喜,急忙施展轻功,飞步上山,到了上面的一个山峰,果然发现有五个喇嘛围着他的父亲。有的喇嘛在向他父亲合什施礼,有的喇嘛却又与他的父亲拉拉扯扯。江海天见了,十分奇怪。

  姬晓风悄声说道:“你听,他们似乎是在请你的父亲去做客人呢!”

  话犹未了,果然听得一个喇嘛大声说道:“江施主,你是咱们教主的好朋友,既然到此,岂可过门不入?你不给我们面子事小,我们请不到你,回去要受教主责罚。事情可就大了。”

  江南叫道:“哎呀,你们别拉拉扯扯了,我怕痒呀,你们触着我的痒处了,还不缩手!”

  姬晓风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低声说道:“你听,你爹爹还是当年的爱玩爱闹的脾气,你是他的儿子,却反而比他老成得多。”

  另一个喇嘛道:“好,只要施主肯去就成。”

  江南问道:“是你们教主要你们来请我的么?”

  头一个喇嘛道:“我们怎敢撒谎,教主听说你这几天要到,早就吩咐我们恭候了。”

  江南叫道:“呵哟,我不去了!”

  那个喇嘛道:“这却为何?”

  江南笑嘻嘻地道:“你们不知道,我是最怕受拘束的,你们教主这样隆重的来接待我,那一定是如待上宾,礼仪周全的了,他是一教之主,对我礼遇有加,我又怎可放肆,当然也要规行矩步了。哎呀,我不愿受这个活罪!”

  那几个喇嘛面面相觑,半晌说道:“施主说笑话了。”

  江南道:“不,我有时会说大话,笑话却是从来不会说的。”

  姬晓风笑道:“咱们应该给他解围了。”

  两人现出身形,疾奔过去,江南喜得大叫道:“老哥哥,你先来了!天儿,你也来了!”

  那几个喇嘛认得姬晓风,大吃一惊,有两个喇嘛迎了上来,提着九环锡杖,似乎就想动手,可是他们看看江南,又看看姬晓风,却又似乎打不定主意,神情甚是尴尬。

  江南忽又笑嘻嘻地说道:“有了,有了,我找到替身了。我这位哥哥最是馋嘴,你们寺里有许多好东西吃,不如请他去吧!”

  那为首的喇嘛甚是恼怒,说道:“江檀越别开玩笑了。这位姬先生我们是要请他的,不过不能和你一般看待。实不相瞒,他就是本寺所要捉拿的贼人。”

  此言一出,那两个喇嘛立即举起九环锡杖来打姬晓风。

  江南大叫道:“你们要拿我的哥哥,我更不能作你们的客人了。”

  那为首的喇嘛道:“你不去也不成!”动手便拉江南。

  江海天刚才看了那两个提着九环锡杖的喇嘛的步法和眼神,已知他们的武功深浅,姬晓风应付他们那是绰有余裕的,不必自己帮忙。当下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便把那为首的喇嘛推开。

  江海天用了三分劲力,随手一推,将那喇嘛推开了数步,冷冷说道:“哪有这样请客的道理?我爹爹好说话,你就欺负他了?”

  江南笑道:“不管他们怎样请客,总是一番好意,天儿,你不可无礼,给这几位大师赔个不是吧。”

  那为首的喇嘛给他推得几乎跌倒,心中恼怒,强笑说道:“原来是江檀越的公子,不敢当,不敢当!咱们亲近亲近!”

  他笑里藏刀,自恃有金钢指的功夫,便伸出手来拉江海天,佯作是阻止江海天行礼。

  江海天道:“好,咱们亲近亲近!”

  出手与那喇嘛一握,那喇嘛有如触电,陡然一震,慌不迭的缩手,五只指头都向后拗曲,弯不过来。

  江海天道:“这是你先使坏,怪不得我,嗯,还有两位大师,咱们也亲近亲近,”

  那两个喇嘛连忙退后,说道:“你们不去也罢,何必生气,何必生气。”

  忽听得姬晓风哈哈笑道:“这一支锡杖给了我做扒火棍吧。”

  “哈,这一支锡杖做打狗棒也正好!”

  原来他已把那两个举杖打他的喇嘛制伏,将他们的九环锡杖都夺了过来。

  九环锡杖是他们的兵器,也是他们的法器,怎甘被夺,两人气得哇哇大叫,一面呼援,一面发掌,要把他们的九环锡杖夺回。

  江南道:“两个人打一个已经不合规矩,还要再来几个,那就简直是不要脸了。我是法王的朋友,可不愿意我的朋友有不要脸的弟子。谁还要来,我就要替法王管教他了。”

  江海天道:“爹爹,有事应该小辈效劳。”

  他挺身一站,说道:“我爹爹说的,最多准你们两个打一个,还有哪个要来,就请和我交手吧!爹,是不是这个意思?”

  江南笑道:“正是这个意思。好儿子,你现在懂事多了,很识得为父的心意。”

  他们两父子一吹一唱,另外的那三个喇嘛哪敢上来。

  姬晓风手舞足蹈,将两支九环锡杖乱舞,十八个铜环朗朗作响,笑道:“真是最好不过的打狗棒,碰到恶狗,不必打他,这嘟嘟的铃声,就可将狗吓跑,妙极,妙极!好听,好听!你们也听听呀!”

  他身形一飘一晃,在那两个喇嘛耳边乱摇,随手一挑,把一个喇嘛的僧帽挑下,反手一扯,又把一个喇嘛的袈裟扯脱。

  那为首的喇嘛气得面色铁青,大喝道:“别在这里丢人现世啦,都给我滚回去!”

  转瞬之间,这几个喇嘛都走得干干净净。

  姬晓风道:“江兄弟,你还是旧日的脾气。”

  江南道:“姬大哥,你的性情也犹是当年!”

  两个结拜兄弟相互拥抱,哈哈大笑。

  姬晓风忽然伸长脖子,仰起头来,江南奇道:“姬大哥,这树上有什么好东西,你看得这样出神?”

  姬晓风道:“这树上似乎有人!”

  话犹未了,树上果然有人哈哈大笑,说道:“姬大哥,你真好眼力,我服了你了。”

  随即跳了下来,众人一看,正是陈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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