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江南 > 天之炽1红龙的归来 | 上页 下页
四八


  整个过程充满着神秘的宗教气氛,令人难以置信这是一种仪式还是手术。但显而易见的是当璎珞的鲜血进入蒂兰的身体时蒂兰那苍白如纸的皮肤下泛起了淡淡的血色,生命似乎再度回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体里,那张寂寞哀凉的脸也隐隐的有了光泽。

  这几乎是个交换生命的过程,随着蒂兰的恢复,璎珞渐渐地“枯萎”了下去。她依然是那么美,却呈现出一种玉石般坚硬、壁画般苍老的质感。

  “这个过程完成之后,那个女孩会怎么样?”龙德施泰特低声问。

  “如果你问这样的问题,说明你还没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当你获得一样东西的同时,无形中就在牺牲另一样东西。弥赛亚圣教对信仰它的人们说,只要你信神,神便会给你一切,因为神爱你。可世界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呢?”导师淡淡的说,“魔女的力量,永远都遵循公平的原则,付出和得到是对等的。等到您所在意的女孩恢复成魔女的状态,魔女就变成了蒂兰的状态。”

  “她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人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魔女也同样是人。”导师的回答很玄妙。

  在撒旦信徒的驱赶之下,男人们用尽全力试图打开车厢,达斯蒙德自己则打开那些散落在地的铁棺,把沉睡在里面的骑士一个个拖出来。他们显然对炽天使级的甲胄有所了解,稍微摸索便找到了打开甲胄的诀窍,然后他们把甲胄中苍白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拖出来,对着他们的心脏开枪。

  教皇国最优秀的骑士们在枪声中一一陨落,他们都是些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苍白消瘦,因为经常浸泡在冰水里,皮肤白的像是冰雪,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

  人们随着枪声战栗,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会怎样,更惊恐于这透着邪气的内幕——这就是炽天使的真相么?这些魔神般的甲胄里不应该是谨守骑士道德美少年么?可那一具具被从甲胄里拖出来的苍白肌体……简直跟死人无异。

  达斯蒙德和他的同伴们抚摸着那些精美的甲胄,眼中透着十足的渴望,简直像是色中饿鬼抚摸着绝世美人的肌肤。这就是力量的象征,穿上这种甲胄,消瘦如龙德施泰特的年亲人也可以是纵横战场的恶鬼。

  如果他们穿上这种甲胄,也许就拥有了抗衡骑士王的力量?

  九_九_藏_书_网但他们中没人敢尝试穿上炽天使甲胄,他们亲眼见到了甲胄中苍白的人形……这些甲胄似乎附了魔,穿上这种甲胄的人会被它吸取灵魂,直至变成蒂兰的模样。

  “哥哥……”阿黛尔的声音微微颤抖。

  这种场面对于她来说太过诡异、太过残酷了,也威胁着她的信仰,难道一直守护教廷的炽天使竟是一群尸体?这真相如果流传出去,教廷多年建立的伟大形象也许会轰然倒塌,教义也会遭到诸多方的职责。

  “别怕,我在这儿呢。”西泽尔紧紧地搂着她的肩膀,带着她和米内蜷缩在靠近帷幕的角落里。

  米内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刀柄,再用校服盖住,似乎这件武器在关键时刻能够救他们一命。安妮和那些漂亮女孩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花容失色瑟瑟发抖,可他连走过去安慰她几句的胆量都没有。

  在此之前,没人知道撒旦教团的人到底是怎么样,但从今天他们的行为来看,这是群完全无视生命的家伙,他们能够像碾死虫子那样碾死沉睡的炽天使骑士,当然也不会在意他们这种普通人的生命。

  相比起来倒是玛索斯爵士更有绅士风度,他因为受伤而没有被撒旦信徒们选中去撬门,得以陪伴在莱娅夫人的身边。他压低了声音安慰那位千娇百媚的寡妇:“没事的,教皇国的精锐军团就在马斯顿附近,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惊动他们,救援的人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那时候这帮异端都逃不掉!”

  这番话纯是玛索斯爵士的臆测,但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恨不得抓住任何可以救命的稻草,玛索斯爵士的话令附近的几位男士都频频点头,女人们也因此而哆嗦得不那么厉害了。

  唯有西泽尔的脸色始终没变过,但那绝不是镇静,而是超越所人的不安,只是这种不安被他强行压在了心底……救援的人?真的会有人来救援么?这不是那个男人的行事方式……更不是枢机会的行事方式。

  “混账!用力!如果你不把这扇门撬开,我就想办法把你的头压扁,把你从这道缝里塞进去!”监督敲门工作的撒旦教徒一脚踢在某位家主的后腰上,裹着黄铜的靴尖刺入了那人的身体,痛得他满地翻滚。

  但任何形式的惩罚对于撬门的进度都没有帮助,仅凭简单的撬棍想要打开这节车厢的门根本不可能,那是可以囚禁炽天使的车厢,而人们手上的工具只是临时找来的粗大木棍。

  达斯蒙德已经把清理出来的甲胄都塞进了随身带来的厚革袋子里,他们显然是想在教皇国的军队感到之前,把这些甲胄带走。但他们还不愿意就此离去,因为那节车厢里有更重要的东西,他们是为了车厢里的东西来的,跟那些东西相比炽天使甲胄只是附加的战利品。

  什么东西的重要性能超过炽天使甲胄?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男人此刻在火铳的逼迫下,用他们从未劳动过的双手紧握撬棍,咬牙切齿,手上磨出了血泡,牙龈咬得出血,但全都无济于事。达斯蒙德已经全然丧失了贵公子的风度,不断的看着表,时间越是流逝他越是惶恐不安。

  而龙德施泰特,这个叛国者,对于随时会到来的教皇国军队却显得全无畏惧,他深情地看着棺中的女孩,深紫色的瞳孔空灵幽远。他的伤口仍在流血,但他没有任何要止血的意思,看那出血的劲头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可在那身黑色甲胄的包裹下,他又像是战神般不可摧毁。

  “导师,我们打不开车厢……这样下去时间一定来不及!”达斯蒙德迫于无奈,只得向老人报告。

  “龙德施泰特殿下,也许您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凭炽天使的力量,也许能够打开车厢。”导师看着龙德施泰特的眼睛。

  “纯用暴力的话,炽天使也打不开这列火车的车厢门你们忘记了么?它原本就是被设计用来囚禁我们这种人的。”龙德施泰特低声说,“你们中没有机械师么?你们需要的是个懂得机械原理的人。”

  “龙德施泰特!我警告你不要玩什么花样!”达斯蒙德勃然大怒,“这种时候我去哪里找机械师?这座城市里哪有机械师能够破解密涅瓦机关设计的系统?如果我们得不到车厢里的东西,交易就算失败,你心爱的女孩还是会像尸体那样躺着,永远不会醒来!世间能够唤醒她的人只有导师!”

  “密涅瓦机关的设计太过复杂,不会用在车门这种次要的地方。车门只是坚固而已,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机械师。”龙德施泰特淡淡地说。他的眼里只有那个正如春树发芽般恢复的女孩,除了她什么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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