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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回 仗异宝横扫紫云宫 困磁光失机铜椰岛(2)


  易鼎、易震哪把这些妖人放在心上,一见妖人势盛,群起合攻,反正敌人无法侵害,弟兄两个一商量,索性将神梭停住,任他夹攻。等到敌人妙法异宝尽数施展,层层包围之际,先将光华缩小,一面暗中运用玄功,发挥神梭威力,突地手掐真诀,喝一声:“疾!”

  辟魔神梭立时疾如潮涌,往四外暴胀数十倍。一面将太皓钩等厉害法宝从神梭上施光小门内飞将出去。一干妖人见易氏弟兄在大家法宝飞跃之下,忽然隐入光华之内,停在殿中不动,也不再探头现身,俱当他们被别人法宝所伤,尚未身死,纷纷收了法宝,施展妖法,放出雷火合围。后见那团光华逐渐缩小,有那不知来历的,恨不能捡个便宜,收为自有。那自问不能收得的,便想连人带宝,化为灰烬。

  几个在劫的妖人,连同那些该死的宫众,不由越走越近。万没料到易氏弟兄并未受伤,倏地暗施辣手。那神梭何等神妙,这一暴胀开来,首先是将雷火妖氛惊散。接着便由合而分,化成无数根数丈长的金光,朝四外射去。再加以宝钩、宝块同时飞跃,疾同电掣。众妖人见势危急,再想用法宝飞剑抵御,已是无及,伤的伤,亡的亡,能全身遁逃的,不过才两三个。至于那些宫众,更是连看都未看清。

  哈延相隔本远,还在逡巡犹豫之际。易氏弟兄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发挥威力,光华暴胀处,金霞红光似电弩一般飞来。如非哈延也是满身道术,防御得快,差点也被打中。不由心中大怒,仗着天生一双神眼,看出敌人乘胜现身,忙将一面飞钹朝着光华中的敌人打去。偏巧易氏弟兄见妖人虽是死亡不少,还有几个不曾受伤的,似要乘机遁走,一时贪功心盛,把神梭光华一缩,重又合拢,打算追了过去,哈延飞钹怎能打中。哈延知道敌人有此宝护身,无奈他何,正寻思如何出这口恶气。猛一回头,二凤身遭惨死,初凤、金须奴、慧珠三人又复逃走,料出事情不妙,想了想,还是忍气回岛为是。刚要起身,飞娘已舍了易静,去助三凤。同时敌人方面也有多人一拥齐上,夹攻飞娘、三凤。心想:“难怪飞娘说峨眉派倚强凌弱,得理不让人,真是可恨!”

  就这寻思晃眼工夫,三凤已毙于飞剑之下。许飞娘一纵遁光,往外逃走。哈延暗道一声:“不好!紫云宫全体瓦解,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便息了交手之想,满打算追上飞娘,一同遁出宫去。这时甄艮已随了英琼、轻云、金蝉三人飞往金庭,事机瞬息。只甄兑一人,因见地下残断的法宝,形状奇古,精光照人,想拾两件回去,略微缓了一缓,不及同驾弥尘幡同去。甄兑一见落了后,不顾再拾地上法宝,一缩遁光,正要追赶,身刚飞起,恰巧哈延迎面飞来。甄兑新胜之余,未免自骄,一眼看见对面飞来一个周身青光闪闪的妖人,哪里肯容他遁走,一指剑光,飞上前去截堵。他却不料哈延早防敌人暗算,用的是东方神木护身之法,寻常飞剑哪能伤他。一见有人拦阻,越觉敌人欺人大甚,丝毫不留余地,正好想要重创他一下。剑光飞到,故意装作不觉,却在暗中将飞钹朝甄兑打去。

  甄兑见来人只顾逃遁,剑光飞上前去毫无所觉。方以为成功在即,忽觉眼前青光一亮,便知不好。忙纵遁光避开,施展法宝抵御,已是无及,竟被那青光扫着一下,立时坠落。哈延方要再下毒手,将他结果,这时恰值易鼎、易震驾神梭追杀别的妖人赶到,见甄兑受伤,忙驾神梭追将过来。因为这一日工夫俱是所向披靡,以为乃祖这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妙用无穷,有胜无败,未免恃胜而骄,哪把哈延放在心上。他们却不知哈延虽非天痴上人最得意的门下,却也不是寻常,这时遁走,只缘顾虑大多,并非怯敌。

  一见易氏弟兄追来救援,知道他们法宝厉害,再加那旁又飞来了几个少年男女,声势越盛,想将受伤敌人制死,已不可能。又见易氏弟兄轻敌,上半身显露在外,并不似适才那般的时隐时现。便扬手一连两面飞钹打去,满想自己飞钹出手迅疾,乘其不意,一下可将敌人打伤,略微出气。然后便用本门最精妙的木公遁法,地行逃走,顺神沙甬道遁出迎仙岛回去。

  那易氏弟兄与他也是一般急功心意,哈延那里打出飞钹,这里早将太皓钩放出。刚把第一面飞钹敌住,哈延的第二面飞钹又到。若换别人,这一下不死也带重伤。幸而防身宝物神妙,易氏弟兄又应变机警,眼前青光一晃,便知不妙,忙将头往回一缩,神梭上的小门便自封闭,光华电转。耳边当的一声响过处,青芒飞泻,那面飞钹被神梭上旋光绞成粉碎。真个危机瞬息,其间不容一发,稍有些微延缓,必被打中无疑。

  易氏弟兄因适才敌人在用许多雷火法宝攻打,只在神梭光华之外,并未丝毫近身,没料到敌人法宝如此神速,虽未受伤,不由勃然大怒。哈延因敌人现身有隙可击,才将两面飞钹接连打出,以为必中无疑,谁知仍然无用。第一面吃一钩寒光敌住,未分胜负,还不要去说它。第二面因为深入光华之中,眼看成功,敌人忽往现身的小门内一缩,立时光圈飞转,将钹绞为万点青荧,散落如雨,转瞬在光霞之中消灭净尽。师门至宝,一旦化为乌有,也是又惊又悔,又惜又恨。心想:“再不见机,少时必要身败名裂,不能逃生。”

  不敢再为恋战,将手一抬,收回法宝,便往地下遁去。

  按说易鼎、易震已经获胜,又毁了敌人一件法宝,穷寇本可不必追赶。偏生好胜心切,又见甄兑受伤,自己也险些被他打中,二人都是初次人前出手,未吃过亏,把敌人愤恨到了极处,一面又看中敌人那面飞钹,想要人宝两得,哪里肯容他逃走。见敌刚一飞出殿外,便往地中遁去,正合心意。自己原是奉命对付道行本领稍次的妖人与那些宫众,现在敌人伤亡殆尽,在眼前逃去的,只剩这一个最可恶。反正大获胜利,使命已完,何不收个全功?决计随后追赶,也一指神梭,穿入地中追去。这番还加了点小心,恐又遭敌人暗算,并不探头现身,只从梭上圆门旋光中,觑准敌人前面那一道疾如流星的青光,跟踪追逐不舍。

  哈延起初只想遁回岛去,再约集同门师兄弟,向天痴上人请罪,心中已悔恨万分。还以为神沙甬道不比别的地方,自己尚是仗着飞娘转赠的沙母和通天灵符,才得穿行自在,敌人决不会追来。谁知人地不久,又听风雷之声,起自身后,回头一看,敌人竟未放松自己,依旧追来。光霞过处,冲激得那四外的五色神沙如彩涛怒涌,锦浪惊飞,比起地面上的威力还要大得多。

  来势之迅疾,较自己遁法似有过之,并无不及。惊骇之余,益发咬牙切齿痛恨敌人。暗忖:“师父所赐飞钹,乃东方神木所制,适才被他一绞,便成粉碎,此宝定是西方太乙真金炼成无疑。自己既奈何他们不得,看来意,无论逃到哪里,他们必追到哪里。反正无故惹事,至宝已失,师父责罚,在所难免。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拼着再多担些不是,将这两个仇敌引往铜椰岛去,师父无论如何怪罪,也必不准上门欺负。再者,还有那么多同门师兄弟,岛上有现成相克异宝。敌人不去,此仇只可留为后图;如若追去,决无幸理,岂不是可以稍出胸中这口恶气?”

  想到这里,耳听身后风雷之声越追越近,不敢怠慢,忙运玄功,把遁光加快,亡命一般往前途逃走。

  不多一会,便奔出神沙甬道,到了迎仙岛。刚刚穿出地面,后面易氏弟兄也驾神梭追到。依了易鼎,紫云宫业已瓦解,大功告成,同来诸人俱往金庭取宝,既可借此观光,一开眼界;又可得众人结伴,同住峨眉,赴那千年难遇的群仙盛会。敌人地行甚快,不易追上,与其徒劳,不如回去。偏巧弟兄二人适才现身时,是易震当先,差一点没被飞钹打在头上;再者他和甄兑虽是初交,彼此极为投契,性情又刚,疾恶如仇,执意非迫不可。易鼎拗不过,只得暂且由他,原打算追出延光亭,追不上时,强制他回去。出地时方要劝阻易震,不想哈延此时换了主意,早就防到他们要半途折转,出亭时故意缓了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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