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獵八百里(30)_黃鷹

三〇

　　「不錯！」沈勝衣應聲忽一個虎跳，一跳七尺，劍已在手！

　　人落劍落！

　　「奪」一聲，一劍穿透水軒的地板！

　　一下水聲即時從軒底下傳來。

　　沈勝衣身形如飛，劍拔又刺下！

　　「奪奪奪」水軒地板上剎那間又是幾個劍洞。

　　江萬里看這種情形，已知道怎麼回事，手一揮振聲道：「水裡有敵人，搜！」

　　一個「搜」字出口，四面九曲橋上的焦復、賀鵬、施展、郭寧便自飛魚一樣，先後縱身越欄插入水中！

　　一入而沒！

　　沈勝衣也即時收劍，一看劍鋒上沒有染血，亦想投入池塘內。

　　「且慢！」江萬里慌忙叫住他。

　　沈勝衣應聲收住了勢子，目光落在水面之上，道：「有你那四個堂主，相信已經是足夠了。」

　　江萬里道：「在陸上我不敢肯定，在水裡，我肯定高松骨絕對無法同時應付他們四人。」

　　他補充接道：「他們的水性絕非尋常可比！」

　　胡培聽說大聲道：「高松骨來了？」

　　江萬里說道：「除了他，誰有這個膽量。」

　　沈勝衣卻道：「那個人雖然膽大，只怕未必就是高松骨！」

　　「何以見得？」

　　「我是因為呼吸聲響發現他的存在，以高松骨的武功，又怎會發出那麼大的呼吸聲響？」

　　「若不是高松骨，相信我們很快就知道那個人是誰的了！」

　　話未說完，池塘左面嘩啦一聲水響，一個身穿水靠的中年人仰面疾浮了上來。

　　他左右雙手各執一把匕首，手腕卻是被別人扣住，雙腳也一樣！

　　黑鯉幫四個堂主相繼從水中冒出來，那個中年人的四肢正是扣在他們手中。

　　他們一面將那個中年人托起來，一面踏水，浮身在水面之上。

　　江萬里沒有誇口，他們的水性果然高明。

　　阿纖目光一落，道：「這個人可是高松骨？」

　　沈勝衣斷然道：「不是！」

　　阿纖道：「那是誰？」

　　沈勝衣道：「問他！」

　　江萬里立時大喝道：「你是誰？為什麼躲在水軒之下？」

　　那個中年人冷笑不答。

　　江萬里怒道：「說！」

　　那個中年人仍不作聲。

　　江萬里忽然一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口硬！」

　　他吩咐道：「先灌他幾口水！」

　　焦復、賀鵬四人一聲轟應，各自一沉腕，硬硬將那個中年人按在水中！

　　那個人穴道被制，想閉住呼吸也不能夠。

　　水臉上立即浮起連串氣泡。

　　一會兒，焦復、賀鵬四人才將那個人托出水面。

　　那個人將頭亂搖，口鼻噴水，咳嗽不休，猶自緊閉著眼睛。

　　江萬里瞪著他，冷笑道：「你現在是否願意回答我的問題？」

　　那個人勉強睜開眼睛，喘著氣，並沒有回答。

　　江萬里道：「怎麼，仍不願意？」

　　那個人只是咳嗽。

　　江萬里臉色一沉，道：「將他再按入水裡，直到他開口說話為止。」

　　焦復四人齊應道：「好！」便待將那個人再按入水中，那個人突然大叫道：「我說！」

　　四人應聲停下手。

　　江萬里笑問道：「好，你叫做什麼名字？」

　　「朱貴！」

　　「翻江蛟朱貴？」

　　朱貴苦笑道：「現在連水老鼠也不像了。」

　　「聽說你的水性相當高明。」

　　「若是高明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這只怪你什麼地方不去，偏偏闖進我們黑鯉幫的地方。」

　　朱貴嘆了一口氣。

　　江萬里接道：「我們黑鯉幫縱橫水上，水裡功夫自然都有幾下子，何況你遇上的又是黑鯉幫的四大堂主？」

　　朱貴又嘆了一口氣。

　　「我擔保他們任何一個的水性都不在你之下。」

　　朱貴不由點頭。

　　江萬里道：「雙拳難敵四手，何況八手？」

　　「早知道他們都在這裡，我就不進來了。」

　　「你進來幹什麼？」

　　「我是一個賊，除了偷東西……」朱貴微喟道：「還有什麼幹？」

　　江萬里道：「我知道你是一個賊，而且是一個很聰明的賊，所以從來都沒有失過手。」

　　「這一次例外。」

　　「因為這一次你不是偷東西。」

　　朱貴正想分辯，江萬里說話已接上，道：「好像你這樣聰明的一個賊，怎會偷到我這裡來？」

　　朱貴道：「我……」

　　江萬里截口問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朱貴嘆息道：「我真的……」

　　江萬里斷喝道：「再按他入水！」

　　朱貴脫口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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