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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守成道:「查大人,何以懷疑到她們?」

  查四道:「當然她們未必是玉蜻蜓的同黨,但是在她們昏迷之時,玉蜻蜓卻可以將那六粒金鋼鑽暗藏在她們身上。」

  以那六粒金鋼鑽的重量,玉蜻蜓當真如此,喜鵲小鶯她們,相信亦很難覺察得到。周守成不由頷首,目光轉落在喜鵲小鶯兩人面上,卻沉吟起來:「這……」

  喜鵲看在眼內,截口道:「查大人這樣做也是應該,我絕不反對。」

  她都不反對,小鶯又豈會反對?不過她們就算反對,亦反對不來,她們當然清楚這一點。查四目光一閃,道:「事非得已,兩位姑娘萬勿見怪。」

  喜鵲道:「查大入言重。」

  查四回顧周守成,說道:「有勞周老闆。」

  周守成立即吩咐方貴道:「叫你姊姊來。」

  方貴原來是他的小舅子。

  查四的目光連隨又落在潘乘風面上。潘乘風一聲輕歎,道:「她們也得要搜身,我更就難免的了。」

  查四冷冷的道:「先解下腰間的劍,放在桌上!」

  潘乘風道:「好的。」

  從容解下腰間佩劍。那柄劍黃金吞口,裝飾得非常華麗,劍鞘上還嵌著兩顆小小的寶石。查四將劍從桌上拿起,盯著那兩顆寶石。潘乘風一笑,道:「它們在幾十年之前,已經嵌在這個劍鞘之上,保證絕不是賊贓。」

  查四道:「這柄劍,你從什麼地方得來?」

  潘乘風道:「這是我的家傳寶劍,去年底我爹爹才將它交給我,雖不是削鐵如泥,也鋒利得很。」

  查四道:「是麼?」

  伸手緩緩的拔劍出鞘!劍鋒如一泓秋水,寒氣迫人,無疑是一柄好劍。查四上下打量一眼,說道:「劍是好劍。」

  潘乘風立即接道:「人也是好人。」

  查四冷笑,左手握著的劍鞘突然往桌上一頓。沒有東西從劍鞘內跌出來。查四將劍鞘一頓再頓,右手劍才插回去。叮一聲劍鋒完全入鞘,查四將劍放回桌上,揮手道:「來人!」

  兩個捕快左右上前。潘乘風大驚道:「就在這裏?」

  查四道:「你怕難為情?」

  潘乘風板起臉龐,道:「即使我嫌疑最重,在未有真憑實據之前,你最好莫要做得太過份。」

  查四道:「我並沒有說過,就在這裏搜——」他轉對那雨個捕快吩咐道:「帶這位潘公子進那面房間,徹底搜!」

  那兩個捕快應聲走到潘乘風的身旁。查四隨道:「潘公子,請!」

  潘乘風冷笑舉步。查四亦走了過去。有過一次經驗,這次他是否就能夠有所發現?

  在查四的指點下,那兩個捕快搜得非常徹底。潘乘風的身上並沒有金鋼鑽,一粒也沒有。沒有辦法,查四只好讓他離開。潘乘風掛回佩劍,負手走出月華軒,一張臉木無表情,誰也瞧不出他的心中想什麼。直到走出門外,他的眼中才露出一絲笑意。狡黠的笑意。這笑意查四即使看見,除了更懷疑之外,也一樣沒有辦法。潘乘風到底在笑什麼?飛賊玉蜻蜓是否就是他?如果是,那六粒金鋼鑽他究竟收藏在什麼地方?

  金鋼鑽亦不在喜鵲與小鶯的身上。周守成,章祥,那個老蒼頭的身上也沒有。查四甚至連仇旭的屍體都加以搜查。玉蜻蜓不無可能將金鋼鑽藏在屍體之內,待屍體下葬之後,才發掘取回。可是經過仵作的仔細檢驗,並沒有任何發現。非獨金鋼鑽,潘乘虱那些銀票同樣下落不明。

  金鋼鑽體積不大,容易收藏,那些銀票卻並不容易。由舖面到內堂,並沒有多遠,方貴他們聽得慘叫聲立即趕去,這麼短盼時間之內,潘乘風若就是玉蜻蜓,除非他另外有人接應,否則他能夠將珠寶收藏在什麼地方?月華軒亦是在鬧市之中,而且院子的兩面都是高牆,接應的人縱然能夠越過高牆,又能夠不驚動街上的行人,時間亦未必能夠配合得這樣準確。

  查四旋即下令在月華軒內外全面展開搜索。在潘乘風離開月華軒之際,他亦已吩咐了丁少白率領捕快隨後監視潘乘風的一切行動。丁少白是他手下三個副捕頭之中,最精明能幹的一個,那三個捕快也是經驗豐富。合他們四人之力,應該可以看穩潘乘風的了。兩年前他處置玉蜻蜓在大名府那件劫案,也就是這樣。現在他亦只有這樣來處置。那一次他是失敗,這一次?

  查四這一次搜查得更徹底,非獨地面,甚至瓦面,只要能夠收藏那六粒金鋼鑽的地方他都一一小心加以搜查。一連搜索了三天,月華軒所有地方都一再搜查過了,並沒有任何發現。難道玉蜻蜓另有其人,消息又真的這樣靈通,本領又真的這樣高強?

  知道了仇旭的底細,查四對潘乘風的懷疑不由開始有些動搖。以仇旭的武功,尚且伏屍劍下,月華軒的其他人,有誰還能夠阻擋,他實在用不著假裝昏迷留下來,而且他顯然並非假裝,當時是真的昏迷了過去。可是事情實在太巧合,他的舉止也實在值得懷疑。查四惟有寄望丁少白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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