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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好一會憶蘭才抬起頭來,破涕為笑,卻埋怨著道:「爹去了這麼久才回來,不要蘭 蘭了。」

  「那是爹要帶一個好朋友來看你。」徐廷封接問道:「你猜是哪裡一個?」

  憶蘭視線被徐廷封遮著,看不見小子,想想,搖頭道:「猜不到。」

  「真的猜不到?」小子應聲一個跟鬥翻出,倒豎蜻蜓似地立在憶蘭面前。

  「小子哥哥」憶蘭喜出望外,撲向小子。

  小子不停地翻跟鬥,一時在桌上,一時在椅上,憶蘭連抓幾下也抓不著,向徐廷封大嚷道:「爹,你看他多麼頑皮,東跳西跳的。」

  話口未完,小子已翻到她身後,將她抱起來。

  憶蘭隨即抓穩了小子道:「你答應過有空便帶我到什刹海去的。」

  「這麼久了你還記著?」

  「當然記著。」

  「好,看你這樣還記著,一會兒帶你到街上去。」

  憶蘭拍手叫好,突然想起了什麼的停下來,問徐廷封道:「爹,香姨呢?」

  徐廷封一怔,憶蘭又問道:「怎麼香姨不來看我?爹,你替蘭蘭找香姨回來,蘭蘭要香姨。」

  徐廷封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說話,小子連忙插口問一句道:「那不要小子的了?」

  「小子也要。」憶蘭笑嚷。

  徐廷封立即接上口道:「香姨有事在身,未能夠跟我們一起回來,先要小子也不成。」

  「成。」憶蘭看看徐廷封,突然又問道:「是不是爹令香姨不高興了,所以不來看蘭蘭。」

  「哪裡有這種事。」徐廷封微歎。

  小子隨又道:「侯爺,不,師兄,我帶憶蘭到外面看看。」

  「好。」徐廷封笑了笑道:「反正我也要進宮去。」

  小子也不再說什麼,抱著憶蘭跳躍著離開,憶蘭不由歡笑起來。

  皇帝在豹房,知道皇帝的所在,徐廷封不由心裡歎息,到底是江山易改,品性難移,皇帝還是喜歡以前的胡鬧日子,喜歡在豹房留連。

  張永侍候在豹房外,看見徐廷封,連忙上前招呼道:「侯爺安好。」

  「張公公安好。」徐廷封接問道:「我離京之後,宮中可有什麼特別事發生?」

  張永顯然意料到有此一問,立即應道:「特別事沒有,只是」一頓沒有說下去。

  徐廷封追問道:「是皇上方面。」

  「皇上方面,很好。」張永欲言又止,舉步往前引路。

  徐廷封沒有追問下去,也看出張永的意思是不用說也會看出來。

  到了承恩殿門外,徐廷封便看見兩個番僧侍候在門左右,那兩個番僧似乎也知道來的是什麼人,沒有阻攔,而伸出手請進。

  徐廷封心裡奇怪,腳步不停,到進入承恩殿就更奇怪了。

  那座承恩殿已然重新裝飾,到處都是歡喜佛,當中一座檀木法壇上盤膝坐著皇帝,動作怪異,雙目緊閉,彷佛在修練著某種內功。

  徐廷封拜伏,三呼萬歲,皇帝才張開眼睛,瞟了徐廷封一眼,揮手示意坐在一旁,才閉上眼睛繼續打坐。

  徐廷封只有等。

  好一會,皇帝才長長地吐一口氣,在壇上站起來,步下法壇,一面道:「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可知我如何牽掛?」

  徐廷封迎前去,應道:「皇上——」

  下面的話還未接上已被皇帝截口道:「既然回來也就不必說了。」伸一個懶腰,轉道:「國師的密宗吐納果然不凡,我渾身上下現在舒暢極了。」

  「國師?」徐廷封目光不由四下一轉。

  「就是天河上人,我從西藏請回來的。」皇帝目光亦一轉道:「這座承恩殿也是出於他的設計,你看是否非常特別,別有風味?」

  徐廷封淡應道:「與之前的確不同。」

  皇帝笑接道:「天河上人乃密宗第一高手,那兒的人都將他當作活佛。」

  「是麼?」徐廷封腦海中並沒有這個人。

  皇帝隨即吩咐張永道:「你去請天河上人到這兒來見見我倚為左右手的安樂侯。」

  張永應聲退下,皇帝接又道:「天河上人不但武功高強,尤擅練丹之術,我就是欣賞他這個本領,將他請來。」

  ***

  也沒有多久,天河上人便來了,由四個藏女以肩輿抬來,那四個藏女身裁相貌都非常好,那種媚態更不是尋常可見。

  皇帝看著眉飛色舞,那四個藏女將肩輿放下,隨即移步到皇帝身旁,看樣子皇帝便要來一個左擁右抱,但顯然礙著徐廷封在旁邊,看看徐廷封,還是輕摟著那四個藏女作罷。

  四個藏女卻是旁若無人,怪親熱地偎倚著皇帝,張永看看她們,看看徐廷封,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

  天河上人也沒有理會,他一身藏僧裝束,相貌神態祥和,看年紀總有五六十,手結佛印閉目盤膝坐在肩輿上,到四個藏女將肩輿放下才張開眼睛,精光四射,閃電也似彷佛要射進別人的心裡。

  徐廷封接觸這目光也不禁心頭一凜。

  天河上人向皇帝施過禮目光才轉到徐廷封臉上,不等皇帝說話便笑問道:「這位想必就是皇上時常提到的安樂侯爺了?侯爺安好」

  「國師安好。」徐廷封信口應一句。

  皇帝接問天河上人道:「我著你煉的補藥怎樣了?」

  「已經煉妥,只等皇上到沐恩殿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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