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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徐廷封揮手止住,正要說什麼,朱菁照已道:「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你應該清楚,言出必行,絕無反悔。」

  語聲一落,轉身舉步,徐廷封看似要叫住,話到底沒有出口,歎了一口氣,目送朱菁照離開。

  鐘大先生也這才問道:「廷封,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廷封只是歎氣,傅香君溫柔地接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說不定……」

  徐廷封搖頭道:「這件事……」

  鐘大先生截口道:「即使是你個人的事,又何妨說出來,難道連為師你也不信任?」

  「她是要我娶她為妻。」徐廷封終於說出來。

  傅香君聽說當然尷尬,鐘大先生卻笑道:「這可是一件好事,你覺得這個長樂郡主怎樣?可有娶她的意思?」

  徐廷封苦笑道:「弟子為人怎樣師父難道不清楚?」

  「你喜歡她與否跟你的為人有什麼關係?」鐘大先生又笑了。

  「這個時候師父還跟弟子開玩笑?」徐廷封目光不由往傅香君臉上一轉。

  鐘大先生目光亦轉到傅香君臉上道:「傅香君,這件事看來我們的確幫忙不了。」

  傅香君點點頭,偷眼看看徐廷封,徐廷封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道:「你們放心,這件事我總會有辦法解決的,等我的好消息好了。」

  鐘大先生、傅香君奇怪地看著他,奇怪他到底想到了什麼好辦法,徐廷封卻沒有說,從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卻不難看出他滿懷自信。

  劉瑾方面仍然沒有陸丹的下落,陸丹竟然是藏身寧王府中,實在他意料之外,他的人也沒有考慮到一探寧王府,而事實,對於追查陸丹的下落已沒有那麼起勁,在他們的意念中,陸丹若不是已經高飛遠走,必定藏身一個很秘密的地方。

  他們甚至不知道陸丹中毒這件事。

  劉瑾的目標卻已轉移到甯王身上,長亭宴罷回來,臉色陰沉得就像是暴風雨前夕,陰霾密佈的天空。

  殷天虎、常勝他們都已感覺到,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也不敢胡言亂語,只等劉瑾先開口。

  「甯王這個老匹夫也算得狡猾了,這次突然進京,四季殺手部出動,若說他沒有目的,哪裡一個相信?」劉瑾終於開口了。

  沒有人敢說不是,常勝冷眼看見皇甫義好像要說什麼,知道他為人好大喜功,說話卻大都不經斟酌,這個時候說錯了,不難令劉瑾大發雷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連忙搶在他前面道:「鎮海樓的事他這麼快便得到消息,可見他在京城附近已安排了不少眼線。」

  「這個當然了。」劉瑾淡淡地回答。

  皇甫忠一旁突然插口道:「除了九千歲,甯王在京中會不會另外還有其它人在照應?」

  劉瑾目光一亮道:「有也不奇怪,這個老匹夫以我看城府極深,只怕我在他眼中也不過是一著閑棋。」

  「原來九千歲早已看透了甯王的為人。」皇甫忠馬屁總是拍得恰到好處。

  「這個老匹夫相信亦早已看透我的心意,我們之間,應該會有一場好鬥。」

  「九千歲英明神武,甯王又如何是敵手?」皇甫忠也不怕肉麻,接下來這種話。

  劉瑾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道:「當然大家能夠最好就是避免正面衝突,以免傷了大家的元氣。」

  「是極是極——」皇甫忠方要再說什麼,外面已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

  劉瑾一皺眉頭,不等他開口,常勝已奔出去,很快便又奔回來,面露喜色。

  「可是有什麼好消息?」劉瑾鑒貌辨色,試探著問。

  「陸丹已經有下落。」常勝急著道:「根據屬下座下一個千戶調查所得,刺客極有可能藏身寧王府中。」

  「什麼?」劉瑾雙眉一揚道:「到底」一頓突然又沉默了下去。

  常勝接稟告道:「長樂郡圭在鎮海樓事件之後曾經到回春堂買下大量的金創藥,又兩次進出安樂侯府。」

  「哦」劉瑾雙眉不覺又一揚。

  「還有,屬下當日追到鎮海樓外的樹林,也曾遇上長樂郡主,只是想不到以郡主金枝玉葉,竟然會替刺客掩飾,更將刺客收藏起來。」

  「這的確想不到」劉瑾連聲冷笑道:「事情果然與徐廷封有關係啊。」

  皇甫義應道:「我們以後一定會加派人手,小心監視安樂侯府。」

  劉瑾自顧沉吟道:「甯王進京,長樂郡主收藏刺客,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殷天虎插口道:「既然有線索,我們無妨偷入寧王府一探究竟。」

  劉瑾道:「這說來容易。」

  「九千歲放心。」

  「甯王府中高手林立,四季殺手外還有一個蕭三公子,如何能夠放心?」劉瑾一聲微歎。

  「進去調查清楚無論如何都是好的。」劉瑾按著又吩咐道:「只是千萬小心,不要將事情鬧大,驚動甯王。」

  「這個屬下必定小心。」

  劉瑾沉吟著接道:「徐廷封與甯王方面我自有妙計安排。」隨即笑起來。

  看到他這種笑容,有誰會懷疑他的話?

  回到甯王府,朱菁照什麼人也不打招呼,高視闊步,一沖而過,這位郡主是怎樣性格,寧王府上下都已清楚,一個個有意無意一旁回避。

  朱菁照看見他們這樣子,心中暗忖道:「總算你們知情識趣。」也沒有故意上前去找麻煩,冷不防一聲巨吼,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只見那邊石柱下一頭大黑熊曳著鏈子在團團地轉來轉去。

  雪漫天也就坐在石柱上,朱菁照一見沒好氣地道:「是哪裡一個叫你將這頭怪物帶進來的?」

  雪漫天尚未回答,一個聲音已應道:「是我——」

  朱菁照聲音入耳為之一某,目光一轉,脫口叫出來道:「爹——」

  甯王正立在那邊石階上,笑看著朱菁照奔過去,將朱菁照擁入懷中。

  「你怎會到這裡來的?」

  「不就是因為牽掛著你這個寶貝女兒。」甯王的眼神充滿慈愛道:「瘦多了,不習慣這兒?」

  「是牽掛著爹。」朱菁照這句話當然不是真話。

  甯王竟以已看出,笑接道:「我看是牽掛別人……」

  朱菁照不由自主嚷道:「別說了,那個徐廷封——」

  到她發覺說漏了要將話收回,哪裡還來得及,甯王「呵呵」地笑應道:「徐廷封怎樣了。」

  「他欺負我!」

  「有這種事?來,告訴爹他怎樣欺負你。」甯王輕拍朱菁照肩頭,往裡走。

  蕭三公子也就在這時候由堂內轉出來道:「王爺既然有事,在下告辭了。」一面偷偷地向朱菁照打了一個眼色。

  朱菁照看在眼裡,先是一怔,按著一驚,甯王沒有在意,笑顧蕭三公子道:「蕭老師又不是外人,又何須回避?」

  「王爺這樣說,在下只好叨陪末座了。」蕭三公子看准了,又同朱菁照打了一個眼色。

  朱菁照再也待不住,找個藉口道:「爹,我先去換一件衣服。」

  「也好。」甯王帶笑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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