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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這應該就是事實,現在在他前面那頂華麗的轎子也正就是甯王的女兒長樂郡主朱菁照的轎子。

  他摺扇打開突然又合上、目光轉向那邊人叢,一陣嬌笑聲正從那邊人叢傳來。

  那些家丁丫環一聽面上都露出喜色,蕭三面無表情,冷冷的搖搖頭,走下轎子,向那邊走去。

  人叢中小子仍然在竹竿上,卻已停止了舞動花槍,呆望著那突然闖進來的長樂郡主朱菁照。

  南偷手扶著竹竿團團亂轉,著樣子要阻止朱菁照,卻又騰不出手來。

  朱菁照其實也沒有做什麼,只是在玩著他們帶來表演用的竹枝碟子,似模似樣,玩得對比他們驚險得多了。

  她手執五支竹枝,每一支之上都有一隻碟子在轉動,有快有慢,只是每一隻碟子都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

  南偷索性伸手掩著眼睛,不忍卒看,他這邊才將眼睛掩上,那邊五隻碟子便已先後掉下來,摔碎在地上。

  朱菁照也已盡所能搶救,只是功力所限,她反而笑得更開心,花枝亂顫。

  她的樣子絕不難看,笑起來更嬌俏,再加上一身華麗衣飾,當真是繽紛耀目,任何人都難免多看幾眼,為之著迷。

  十七八歲的少女好像她這樣任性的卻也只怕不多。

  她隨即去拿其它碟子,小子看著連忙一個翻身躍下來阻止:「大姑娘,這可是我們的生財器具。」

  「我只是拿來玩玩。」

  「全都給你摔破了,我們拿什麼表演。」

  「難得我高興。」朱菁照伸手又要拿碟子。

  小子手急眼快,忙將碟子搬到身後,朱菁照忽然問:「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這有什麼關係?」

  「我叫朱菁照,受封長樂郡主,我爹爹就是甯王。」

  朱菁照話還未說完,圍觀的人已散去一半,小子看著歎了一口氣:「來頭果然大。」

  「你害怕了?」

  「算我怕了你。」小子回頭大呼:「師父,我們走──」南偷將竹竿放下,苦笑:「觀眾都給嚇跑了,不走也不成。」

  小子正要收拾東西,朱菁照竹枝卻一伸截下:「走不得!」

  「走不得?」小子有些奇怪的。

  「我要看你們表演。」朱菁照一本正經。

  「少爺現在沒興趣。」小子看也不看朱菁照,轉過身子。

  「我有興趣便成了。」朱菁照亦一轉,又到了小子面前。

  「大姑娘,你聽我說──」南偷走過來:「我這個是天生的牛脾氣,他不想表演,就是我這個師父也拿他沒辦法。」

  朱菁照目光一轉:「你這個老匹夫,誰要你來多管閒事。」

  南偷怔在那裡,小子冷笑:「沒上沒下的,天下間竟然有一個你這樣口不擇言的女孩子。」

  「你說我口不擇言。」朱菁照瞪著小子。

  「而且蠻不講理。」小子還有這一句。

  「好啊,我就讓你看看我的蠻不講理。」朱菁照手中的竹枝隨即揮向那些碟子。

  小子急忙將碟子捧開,朱菁照窮追不捨,一心要將那些碟子全部擊碎,可是小子手急眼快,身手又敏捷,朱菁照五支竹枝分交左右手,連環追打,還是打不到碟子上,一氣一急,右手三支竹枝便向小子當頭打下。

  正當此際,風聲急響,蕭三公子從天而降,右手一伸,正好托住了那三支竹枝,一聲:「菁兒不得胡鬧。」

  「師父,他──」「我知道是什麼回事。」蕭三公子抱拳向小子與南偷:「兩位,小徒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之處,切莫見怪。」

  南偷當作沒有聽見,小子則一聲冷笑:「你這個徒弟可真劣得很。」

  「師父──」朱菁照嚷起來。

  「跟我回去!」蕭三公子語聲一沉。

  對這個師父朱菁照顯然有些畏懼,拋下竹枝,一跺腳,身形拔起,同那邊轎子掠去,蕭三公子流水行雲般跟在後面,將朱菁照送入轎子才回去自己的轎子。

  小子看在眼內,一面拾起竹枝一面嘟喃道:「王親國威,一個個都是恃勢淩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你這個師父總算來得及時,否則有你好看的。」

  「你方才真的想教訓她一頓?」南偷插口問,很意外似的。

  「當然真的了。」

  「幸好她那個師父來得及時。」南偷伸手好像在擦冷汗:「否則也不知道──」話口未完,轎子已經過,簾子掀處,朱菁照探頭出來,一聲:「臭小子──」小子向他做了一個鬼臉,她反而「噗哧」笑了,纖纖素手陡揚,一錠銀子脫手飛出:「這個是賠償你們的損失。」

  小子探手接住,怔住。

  簾子隨部放下,轎子逐漸遠去,小子目光這才落在銀子上,南偷即時問:「這個女娃子笑得很好看是不是。」

  小子不由點頭,南偷接探手將銀子拿去,隨手一秤,一個驚愕的表情:「足十兩,我們師徒兩個接下半個月大可以用不著抛頭露面,只管睡覺喝酒了。」

  「不成──」小子搖頭:「憶蘭到這兒來,不見我們,不是很失望?」

  這說來也奇怪,他跟憶蘭一見投緣,憶蘭每一次到來,總要讓她歡笑一番他心裡才舒服。

  憶蘭這時候也想找鐘大先生帶她到什剎海著小子表演,但看見鐘大先生與她的父親在內堂好像在談著正事,不敢騷擾,忙自退出去。

  她有時頗為懂事。

  鐘大先生徐廷封事實在分析劉瑾座下殷天虎等人的實力,雖然沒有在場,到底經驗豐富,只聽徐廷封的描述鐘大先生便已心中有數。

  「他們目的在耀武揚威,劉瑾面前當然不會有所保留,以你所說來推測,單打獨鬥,沒有一個是你的對手,但一齊來襲擊,你未必應付得來。」鐘大先生的判斷與徐廷封不謀而合。

  「弟子會小心的了。」徐廷封微喟:「弟子擔心的只是以劉瑾的城府深沉,一定會有所保留,殷天虎常勝以外,只怕還有更厲害的高手。」

  「這方面的消息你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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