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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這時候,他的面龐距離雷鳳的面龐已不到一尺,雷鳳甚至感覺到蝙蝠的氣息噴在自己的面龐上。

  她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也就在這時候,蝙蝠的右手摸上了雷鳳的嬌靨。

  雷鳳這時候若是仍能夠發聲,是必已驚呼出來。

  可是她現在非獨有如啞巴,甚至混身的肌肉神經都已經陷於停頓的狀態,一些反應也沒有。

  她有的,只是感覺,感覺驚慌、恐懼、噁心。

  就只是感覺而已。

  蝙蝠的手就像是鳥爪一樣,枯瘦而粗糙,只摸得雷鳳心底發寒。

  那隻手緩緩移動,摸遍了雷鳳的整張臉。

  蝙蝠臉上的神情隨著那隻手的移動變化,是顯得那麼興奮,那麼憐惜,卻又是那麼詭異。

  雷鳳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蝙蝠的左手接著也摸上來,也是鳥爪一般,他雙手捧著雷鳳的面頰,輕輕的摩挲,忽然笑起來。

  笑得就像是一個白癡。

  ▼第五回 魔幻

  雷鳳一顆心直往下沉,混身的鮮血都給笑得快要冰結了。

  蝙蝠癡笑著雙手下移,落在雷鳳的脖子上,忽然道:「好美的女人,可惜就是脖子粗一些。」

  見鬼的蝙蝠!

  雷鳳心暗罵,只恨不得將蝙蝠那雙手斬下來。

  蝙蝠的雙手繼續下移。

  雷鳳杏眼圓睜,充滿了恐懼,她現在只希望蝙蝠趕快離開她的身旁。

  她當然失望。

  她擔心會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蝙蝠的雙手終於解開了她衣服上的扣子,一顆又一顆……

  雷鳳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下。

  蝙蝠動作並不快,卻是非常的熟練,不到片刻,他已經將雷鳳的所有衣服完全褪下來。

  雷鳳完全沒反抗,她混身的氣力彷彿已經散盡。

  她豐滿的身軀終於赤裸裸的畢露在蝙蝠面前,在那盞碧綠的琉璃燈之下。

  羊脂白玉一樣的胴體抹上了一層碧綠的光輝,更顯得動人。

  蝙蝠無神的眼瞳剎那間彷彿已有神,他隨即俯身將雷鳳赤裸的身子抱起,舉步向室中那個平臺走去。

  他的腳步是那麼穩定,地下儘管放著那麼多的木像,他竟然一個也沒有踏中,簡直就不像是個瞎子。

  雷鳳眼淚迸流,滴在蝙蝠的手臂上。

  蝙蝠立時被蛇咬一樣,混身猛一震,但他立時像明白了什麼事情,道:「你在流淚?」

  雷鳳沒有作聲,也不能作聲。

  蝙蝠搖頭道:「你的心情我是明白的。」

  他的腳步忽然停下,側著頭,想想,道:「你實在很像一個人。」

  雷鳳想問誰,可是她卻發不出聲音。

  蝙蝠又搖頭,道:「真像一個人。」

  「像誰?」蝙蝠皺起了雙眉,道:「怎麼我竟然想不起來?」

  雷鳳只有流淚,如泉的淚水滴濕了衣袖。

  蝙蝠居然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這也不值得難過的,不久你就會發覺,你在參與一件絕世無雙的工作。」

  說著他又笑起來。

  笑得仍然像個白癡一樣。

  然後他又舉起了腳步,一步高一步低的,向那個平臺繼續走去。

  越接近那個平臺,燈光也就越明亮。

  蝙蝠雖然無目,雷鳳仍然覺得一種難言的羞恥。

  任何女人在一個陌生的男人面前,被迫的赤裸身子,相信也會感到很難過。

  何況是一個閨女?

  蝙蝠也就將雷鳳放在那個平臺之上。

  他騰出雙手,熟練的在平臺旁邊摸到了一個鑿子,一個鎚子。

  他將那兩樣東西撫摸了一遍,又放下,雙手轉而撫在平臺旁邊那截木頭上。

  「很好的木材。」他癡笑著一搓雙手。

  跟著轉回來,那雙手跟著摸在雷鳳的胴體之上,是那麼小心,是那麼憐惜。

  雷鳳流淚不止,卻亦只有流淚而已。

  她簡直想死,可惜她連想死也不能。

  蝙蝠那雙手上下不停,有時撫摸,有時搓捏,十隻手指,觸遍雷鳳的胴體。

  那十隻手指是那麼的靈活,就像是十條蛇。

  雷鳳卻寧願那真的是十條蛇──毒蛇。

  她心中悲憤之極,但悲憤之外,卻又另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她有生以來,從都沒有過那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觸電一樣。

  說不出的舒服,說不出的難堪。

  雷鳳幾乎忍不住呻吟出來。

  她的視線已逐漸朦朧,也不知是因為淚水,還是因為蝙蝠毒酒的藥力發作。

  她的神智也逐漸模糊起來。

  蝙蝠的雙手一轉,又回到她的胸膛之上,靈活的十指,輕拭過尖端。

  雷鳳終於忍不住呻吟起來。

  無聲的呻吟,她根本已發不出聲音。

  她的臉不由亦發紅,也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羞恥,抑或因為什麼。

  到底是什麼感覺,她根本已不能夠分辨。

  蝙蝠雙手也就停留在雷鳳胸脯之上。

  他忽然又笑起來,道:「好美的乳房,就是太堅實一些。」

  雷鳳剎那間竟然有一種希望,希望蝙蝠雙手繼續移動。

  這什麼會這樣希望?

  雷鳳立即覺察到,眼淚又流下。

  蝙蝠並沒有再移動他那雙手,接又道:「我看你一定是練武的。」

  他搖頭嘆息一聲,接道:「一個女孩子還是不要練武的好,否則肌肉就會沒有那麼柔軟,就會變得堅實。」

  他旋又笑笑,接道:「這卻也幸好還不怎樣要緊,堅實也有堅實的好處,最低限度,代表著健康、活躍。」

  一頓,沉聲又說道:「不過十三太保、鐵布衫、金鐘罩之類之武功,卻是萬萬練不得的,否則,那就會練出一身死肉來,一些美感也沒有的了。」

  這一番話說完,他的一雙手又開始移動,卻非獨緩慢,而且很仔細,就像是一個珠寶商人,在鑒定一件名貴的珠寶。

  然後他又嘆了一口氣,道:「雖然美,但比起,比起……」

  他好像在回憶一個人,卻又省不起那人的名字。

  一連幾聲的「比起」,他舉起鳥爪也似的一隻手,抓抓腦袋,終於說出一個名字:「白芙蓉」。他遂反掌擊在自己的腦袋之上,道:「不錯,是白……白芙蓉!」

  然後他又白癡一樣笑起來,道:「這種乳房還是以白芙蓉最美麗。」

  一個幽幽的語聲即時傳來,道:「白芙蓉又是誰?」

  這語聲異常飄忽,彷彿從天上落下,又似在地底冒出,更好像從四壁發出來。

  這似乎存在,又似乎並不存在,完全不像是人間的聲音。

  蝙蝠一呆,癡笑道:「山東黑牡丹,河北白芙蓉,那個不知?那個不曉?」

  語聲一落,又是一呆,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向我打聽她們?」

  沒有人回答。

  蝙蝠自顧一笑道:「牡丹、芙蓉都是那麼嬌小,事實不一樣。」

  他抓抓腦袋,接道:「她們是兩種不同的人,卻也是那兩種人之中最美一個。」

  那雙手旋即又落回雷鳳的胸脯之上,然後左右波浪般順著雷鳳的身軀落下,轉而落在雷鳳的纖腰上。

  他那雙手上上下下的遊移一會,又嘆息一聲,道:「女孩子真的還是不要練武的好,這條腰實在粗了一些,練武而又能夠保持腰不變粗的,看來就只有一個勞紫霞了。」

  「西華劍派的勞紫霞?」那幽幽的語聲又問道。

  蝙蝠癡笑道:「就是西華劍派的那個,西華劍術很不錯,可惜就是花招多一些。」

  那聲音道:「嗯。」

  蝙蝠笑著接道:「無論那一種劍術,花招太多總是不好的,花招越多就等如破綻越多。」

  那個聲音沉默了下去。

  蝙蝠剎那間,好像已完全忘記了這回事,一雙手又在雷鳳身上遊移起來。

  他忽然又一聲嘆息,道:「嚴格說來,你這副身材實在不算好,但不無可取之處。」

  這句話說完,他就鬆開手,拿起那個鑿子與鎚子,在旁邊那條木之上敲擊起來。

  他的動作是那麼純熟,幾下子敲擊下來,那塊木頭已成人的形狀。

  雷鳳淚眼已模糊,但耳聽鎚鑿叮叮聲響,亦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睜眼望去。

  蝙蝠雙手不停,叮叮的聲響中,那塊木頭竟然迅速的出現了五宮四肢,甚至乳房,但只是看來很像而已。

  蝙蝠這時才將鎚鑿放下,一雙手又落在雷鳳的面龐上。

  這一次那雙手撫摸得更加仔細。

  撫摸一遍又一遍,然後再拿起鎚鑿,往那塊木頭之上落下。

  他的動作開始緩下來。

  跟著鎚鑿都放下,手中卻多了一柄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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