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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電劃破長空,照亮了謝方平的臉,他跟蹤司馬長風來到了晉王府後院圍牆附近,便失去了司馬長風的蹤影。

  除了晉王府,這個時候司馬長風還會再走去什麼地方?所以他沒有再追下去,悄然繞向王府的正門。

  他這邊離開,司馬長風從不遠處的樹後轉出來,卻沒有追上去,那一道閃電已讓他看清楚謝方平的面目。

  王府的人都知道,謝方平是他的心腹手下,他也一直沒有否認,只是心裡明白,謝方平有很多事情都隱瞞著,是一個問題人物。

  現在他更加肯定。

  ***

  回到房間,才換過衣服,晉王的心腹侍衛便傳來命令,要司馬長風進內堂,有事吩咐。

  這時候已經黎明,晉王也是習慣在這時候起來,處理必須處理的事,所以司馬長風並不奇怪,只因為謝方平的跟蹤,令他的心裡仍然有些不舒服。

  表面看來,他仍然精神奕奕,完全不像已奔跑一夜,又做出了那麼大的決定。

  內堂除了晉王,還有王妃,神情都非常冷靜,司馬長風侍候了晉王多年,一看這神態便知晉王有重要的事情吩咐,請過安,便肅立一旁。

  「一直以來,我們搜集了不少證據,已足以證明燕王企圖造反,但顧念一點兄弟情,沒有送到父王那兒,經過狼組的事,本座已忍無可忍,正好父皇方面亦多少已接到了消息,九月派使者到皇覺寺祈福同時,另外有秘使隨行,已暗中通知本座將證據送到去。」晉王說著形態仍然有些激動,兄弟相殘,到底非他所願。

  「由這裡到皇覺寺需要走上七天。」

  「所以現在準備,差不多的了,你們還得要防備天衣的襲擊。」晉王歎了一口氣:「事情雖然秘密本座卻不以為燕王方面得不到消息。」

  司馬長風心中暗笑,燕王既然已來到了附近,就是得不到消息亦不是一件值得奇怪的事情。

  他當然沒有說出來,晉王也瞧不到他的心裡,又吩咐:「這件事說重要不重要,說不重要卻有一定的影響。父皇若是相信,縱然沒有什麼行動,燕王這次也會有些避忌,不會肆意胡來。」

  「王爺請放心。」司馬長風恭恭敬敬的,目光移到木桌上那個滿放證據的錦盒,心中經已有了分寸。

  晉王接又歎一口氣:「「你絕無疑問是一個很小心的人,但最近幾次都甚為失策,以致本座險為天衣所算,這一次你非要加倍小心不可。」

  「王爺放心——」司馬長風亦只有這句話。

  目送他離開,晉王與王妃相顧一眼,雖然沒有話說,但絕無疑問,這一次的安排事實也是一個陷阱,到底是看出司馬長風有問題還是要利用司馬長風去進行另一個計畫,只有他們才清楚了。

  ***

  出了王府內堂,司馬長風遠遠便看見蕭展鵬,進去內堂之前便已著人叫蕭展鵬到來,他淸楚蕭展鵬的為人,一定會立即動身,所以他一些也不奇怪。

  蕭展鵬一見他立即迎上前:「頭兒,這麼急要我到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司馬長風目光一掃,移步繞向一邊:「我們要立即動身,將這些日子以來所捜集的證據送到皇覺寺去。」

  「為什麼要送到皇覺寺?」

  「你難道不知道主上年少的時候曾經在皇覺寺受戒?」

  蕭展鵬輕「啊」一聲,他當然聽說過朱元璋原是貧農出身,少年的時候家鄉旱災,蝗蟲與瘟疫相繼為禍,父母與長兄相繼去世,連棺材也買不起,更買不起墳地,幸虧鄰居劉家好心,准他和二哥朱興盛將父母大哥三人的屍體以舊衣服包裹,埋在劉家墳地的一個角落。

  大哥留下了一個寡婦,兩個孤兒,二哥又有一妻一子,實在難以支持,迫不得已,朱元璋唯有進皇覺寺受戒當和尚。

  他倒是一個很念舊的人,做了皇帝之後,除了將皇覺寺修葺一番,每年都派遣使者到皇覺寺上香祈福,據說有時甚至會親自走一趟。

  這一年怎樣,蕭展鵬當然不清楚,所以隨即問:「皇上會到皇覺寺祈福?」

  「只是派遣使者去,我們將那些證據安全交到使者手上便可以。」

  「這屬下馬上去通知其他人。」

  「說不得——」司馬長風喝住,道:「我相信的只是你一個人,所以我只叫你到來。」

  蕭展鵬一怔:「甚至仇香、丁磊、謝方平?」

  司馬長風微喟:「也許都有問題,你大概沒有忘記,我們這幾次下來都落于下風,王爺險為天一所算,全賴我另有安排,始保不失。」

  表面上看來的確是如此,蕭展鵬所看到的也只是表面,不由連連點頭,接問:「頭兒是懷疑我們當中有內奸?」

  「若非有內奸,消息是不會洩漏出去的。」司馬長風又怎會承認是自己比不上天衣,安排得有欠妥善,以至天衣的屬下能夠乘虛而入。

  「到底是哪一個?」蕭展鵬追問。

  「若是知道我又怎會容許那個人活到現在?」司馬長風歎息:「那個人絕無疑問裡個聰明人,有些甚至我也不知道的消息他也竟然知道。」

  蕭展鵬試探著問:「頭兒是懷疑王爺左右有人跟那個人暗通消息?」

  司馬長風點頭:「我沒有看錯,你實在是一個聰明人。」

  蕭展鵬接問:「又是哪一個?」

  司馬長風一笑:「這一次應該有一個答案的了。」

  「所以頭兒要我到這兒來。」

  司馬長風突然揮手:「噤聲——」腳步接一快,掠到一麵粉牆下。

  也就在這時候,一隻鴿子從牆內飛出來,蕭展鵬目光銳利,一見脫口一聲:「信鴿——」

  雖然衝口而出,語聲仍然壓得很低,他的確是一個很小心很機伶的人。

  司馬長風身形同時再動,掠到粉牆的窗格子下,一隻壁虎也似隨即遊竄上去,蕭展鵬也不慢。

  透過窗格子他們看見內院並無他人,只是王妃在八角亭子裡仰首望天。

  蕭展鵬忍著沒有說話,緊隨著司馬長風落回地上,向外走出了數丈方問:「頭兒,是王妃?」

  司馬長風語聲與神態同樣沉重:「她確有可疑。」

  「她怎會這樣做?」

  「只有問她才明白。」

  「我們立即找王爺說清楚。」蕭展鵬有些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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