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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玉冠點頭道:「江湖上傳言,他是最近百年來能夠無敵於天下的最年青的高手。」

  枯木突然道:「在你們這些高手的心目中,這當然只是傳言,未必是事實。」

  玉冠乾咳一聲道:「他與獨孤無敵的決戰,據說並無人目睹。」

  枯木淡然道:「不管怎樣,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事實證明孟都的武功又在他之上。」

  玉冠道:「魔教邪魔外道,那一戰未必公平,也許是狡計取勝。」

  枯木道:「這很快便有一個明白,若是那個孟都真的武功高強,無人能敵──」

  百忍接道、「我們同心合力──」枯木沉聲問:「他若是單獨挑戰,逐個擊破?」

  百忍怔在那裡,枯木嘆息著接道:「經過多次的失敗魔教也應該很明白中原武林高手的性格,知道周那一種方法才合適的了,又何況終於訓練出一個這樣的高手?」

  玉冠道:「華山一戰據說只是孟都一個人出手。」

  「可想而知這個人英雄色彩極重,他既然這樣英雄,我們中原武林的高手又當如何?總不成一窩蜂湧上去以眾凌寡。」

  百忍玉冠不由苦笑,枯木接道:「據說那個孟都只帶著一群苗族戰士。」

  玉冠點頭道:「我們也有派人打聽,的確到現在仍然未見魔教中人出現。」

  「他們是不是還有甚麼陰謀?在等候適當時機?」枯木垂下頭。

  玉冠也發覺枯木心情沉重,不覺道:「老前輩其實須這樣憂慮──」

  枯木截問道:「你們有沒有參與當年中原武林與魔教的一戰?」

  玉冠道:「晚輩當時尚年幼。」

  百忍道:「貧僧其時亦只是一個小沙彌。」

  魔教與中原武林最近的一戰也已是發生在數十年前,只有枯木這個年紀,當時又已有相當成就的人才有機會參與。

  枯木看看玉冠百忍,嘆息道:「難怪你們這樣樂觀。」

  玉冠奇怪問道:「當年到底是怎樣的情形?」「開始的時候中原武林有如一盆散沙,一直到每一個門派都發覺危險迫近才願意合作,魔教卻已經部署好步驟,那一戰實在贏得很辛苦,甚至可以說有些僥倖,而結果當然傷亡慘重,經過好一段日子才能夠恢復元氣,與之前幾次並無分別。」

  玉冠道:「老前輩是說中原武林團結的情形。」

  枯木嘆息道:「現在不也是一樣。」

  玉冠道:「魔教只是一派,當然是比較團結──」

  「錯了,魔教亦是由西方數十個門派組成,只是非常合作。」

  枯木沉吟道:「據說存西方本土他們也是這樣,每一年總會選擇一個地方聚集一起,相互切磋,勝固然引以為榮,敗卻也不以為是恥辱。」

  玉冠脫口道:「這若是事實,要做到這一點倒也不容易。」

  「看我們中原武林,已成名的總是躲起來,恐懼失敗倒下去,說到相互切磋,交換武功心得,更就是沒有可能的事,至於相互排擠更就不用說了。」

  玉冠百忍無言點頭,事實現在的中原武林仍然是這樣子,並無改變。

  枯木隨又道:「據說魔教每一次到來武功都比以前一次大進,原因就是吸取中原武功的長處加以改進,我們中原武林卻是以魔教武功為邪魔外道,不屑一顧,處境又怎不能一次比一次惡劣?」

  玉冠長嘆道:「晚輩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

  百忍接道:「這實在很有道理,中原武林若是摒除門戶之見,最低限度在武功方面也會有一定改進。」

  「連門戶之見尚且不能摒除,又何況吸收外族武功的長處?」枯木嘆了一口氣。

  玉冠不由道:「老前輩見解卓越──」枯木截道:「我卻是最近才悟出這個道理。」隨即苦笑起來,他若非也是那樣執著,也不會一個人躲在三重峰下那麼多年。

  玉冠百忍當然不知道這件事,又怎會明白枯木的心情,白石卻是明白的,插口道:「我們現在才改進是不是已太遲。」

  枯木道:「只怕不改進,肯改進,永不會運的。」接苦笑。「這說來容易,做起來可不容易。」

  百忍一聲佛號,道:「貧僧完全贊成這種改進,卻是不能作主,還得回寺請示主持長老。」

  玉冠接道:「晚輩也要取得長老堂的同意。」

  枯木只是問:「你們有沒有信心說服他們?」

  百忍又是一聲佛號,玉冠嘆息應道:「這需要一段頗長的時間。」

  枯木冷笑道:「這些老人家非獨固執,而且終年隱居在山上,根本不清楚真正的情形,要說服他們不是不容易,乃是非常困難。」

  玉冠:「只要努力不懈,總會成功的,我們不斷將這種觀念貫輸給我們的弟子──」他突然住口,那是因為他發現他終於不覺說出心中的憂慮,事實完全沒有信心說服長老堂那些長老,只有寄望下一代。

  枯木比玉冠顯然更感慨,長嘆接道:「看來我是絕不會看到這個日子的了,只希望這個日子不會太遠。」雙肩隨即一揚,振吭道:「我們還是好好的準備一下如何去應付魔教這一切。」

  玉冠道:「最好他就是在我們約定的時間到來。」

  枯木淡然道:「除非他無意稱霸中原武林,否則他一定會在那個時候到來。」竹杖接一頓。「不管怎樣,第一個應戰的仍然是武當派的人。」

  玉冠一怔道:「老前輩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支持。」

  枯木沒有作聲,感慨的看了看玉冠。

  這些人既然費盡心思利用雲飛揚,武功應該就比不上雲飛揚,既然雲飛揚也不是孟都的對手,這些人又怎會是?

  難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好人難長命?想到雲飛揚,枯木的心也彷彿要枯死了。

  雲飛揚仍然在祭壇下那個密室內,可是任何熟悉他的人現在看見他也絕不會認出來,現在的他甚至根本不像一個人,無論是死人抑或活人。

  他整個身子都裹在一個蠶繭也似的東西內,若是在光亮的地方也許是若隱若現的勉強還可以看見一個人藏在蠶繭內,密室中卻只有一盞長明燈,其餘的都已熄滅,在這暗淡的光源下,實在很難看見蠶繭內的東西。

  那個蠶繭也沒有真正蠶繭那麼結實,一層層薄紗也似的彷彿彈指即破。

  這種變化發生在雲飛揚身上已經是第二次,之前一次是苦練天蠶功的沈曼君將練來的功力貫輸進他體內,那股內力在沈曼君體內非獨毫無作用,而且成為累贅,輸進他體內才發揮威力,替他打通所有的經脈,循環不息,更不斷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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