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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最重要的還是得想辦法學成武當派的第七絕──天蠶訣。」

  「這最成問題,以孫兒所知,就只有一個燕沖天懂得這一絕,可是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見過他一面。」

  「燕沖天──」一聽到這個姓名,老怪物的怒火就上升。

  「六絕弟子之中,孫兒排名最末,天蠶訣卻是要掌門繼承人才能夠傳授。」

  「不學天蠶訣,休想打敗獨孤無敵,那我們就休想出頭了。」

  傅玉書沉默了下去。

  老怪物手抓著那堆亂草一樣的頭髮,道:「應該有辦法的,你再想想。」

  傅玉書霍地抬起頭來,道:「那個倫婉兒或者可以利用。」

  老怪物冷哼一聲,道:「那個女娃子有什麼用?」

  「她是燕沖天的徒弟,可以利用她接近燕沖天。」

  「我看你是色心大動──」

  傅玉書搖頭。

  「最怕你真的喜歡上那個女娃子,連家仇都拋諸腦後,只顧得談情說愛。」

  「不會,孫兒這次上武當,目的就是想打聽爺爺的下落,將爺爺救出去。」

  老怪物一聲冷笑,道:「你記得最好。」

  傅玉書沉吟不語。

  「你跟那個女娃子很好?」

  「可以看得出,她是越來越喜歡我,再過些時日,就可以利用她接近燕沖天了。」

  「好,你認為這樣可行,就照做算了。」老怪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反正我的筋骨也需要一段時間治療,短期內不能有所作為。」

  傅玉書無意與老怪物的眼睛相觸,不由心頭一凜。

  老怪物的眼睛半瞇起來,看來很遙遠,卻是凶毒至極。

  ***

  時間也就在平靜之中飛逝。

  這當然是一種表面上的平靜,武當山表面上再沒有任何的事情發生,無敵門也停止了擴張勢力,逍遙谷更就像沒有存在的一樣。

  這一段時間之內,雲飛揚在黑衣人的指導之下,武功突飛猛進,書亦讀了不少,就是再寫信也沒有白字了。

  他當然沒有再寫信給倫婉兒,他看出倫婉兒、傅玉書越來越親近。

  六絕弟子在青松地督促之下亦日趨成熟,其中傅玉書又得老怪物暗中將當年偷練的六絕相授,武功已淩駕於其他五人之上了。

  老怪物的筋骨也開始續接上了,但每當雷雨之夜,仍然不由得發狂大叫。

  那種畏懼已根深蒂固。

  倫婉兒對傅玉書的感情亦已經長了根,對雲飛揚她只是憐,對傅玉書卻是愛。

  她當然不知道傅玉書的真正身分。

  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

  花落花開,在武當山上,景色隨著季節顯著地在變易。

  只有燕沖天居住的地方,無論什麼時候看來,好像都差不多。

  當然,在春末夏初,周圍那些竹樹都會特別青綠。

  燕沖天卻沒有在意,事實他終年難得踏出那間小石室一次。

  他仍然在練天蠶訣,也始終練不好。

  可是他並沒有放棄。

  石室明亮,應該是正午,燕沖天盤膝在榻上,眼簾低垂。

  「咚咚」的有人在外敲門,燕沖天彷如未覺,毫無反應。

  門再敲。

  燕沖天終於一揚眉,睜大眼,不耐煩地暴喝道:「還在敲什麼,進來就進來!」

  門應聲推開,進來的竟然是倫婉兒,她道了一聲:「師父──」

  燕沖天那一臉的不耐煩之色剎那間一掃而空,道:「啊,是婉兒,怎麼這麼久不來見師父?」

  倫婉兒走過去,在榻旁坐下,替燕沖天倒了一杯茶,捧上去。才道:「師父要練功,婉兒怎麼敢時常來打擾?」

  燕沖天呷了一口茶,道:「你就是藉口多多。」

  倫婉兒羞怯地笑笑。

  垂下頭,彷彿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怎樣說。

  燕沖天看在眼內,奇怪地探問道:「看你神神秘秘的,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倫婉兒咬了咬嘴唇,忽然問道:「師父,我今年多大了?」

  燕沖天一呆,道:「怎樣了?」

  「不要管,先答我。」倫婉兒嬌憨地推著燕沖天。

  燕沖天皺著眉,屈指算了下,道:「十七,是十七。」

  倫婉兒嬌嗔地道:「十八了。」

  「我──」倫婉兒欲言又止,臉頰忽然紅起來。

  「啊,是十八。」燕沖天抓抓腦袋,道:「你自己清楚,怎麼還要來問我。」

  燕沖天又是一呆,笑著問道:「你是不是要來告訴我,你要嫁人了?」

  「師父──」倫婉兒更嬌羞。

  燕沖天哈哈大笑,追問道:「那個男孩子是哪一個?」

  「姓傅的,是掌門師叔的關門弟子。」

  「哦?」燕沖天笑著接道:「你們什麼時候成親?」

  「哪有這麼快,婉兒還──還沒有答應──」

  「點頭有多大困難?」燕沖天大笑道:「你不是要找師父做主的吧?」

  「師父不給婉兒作主怎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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