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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言小语道:“我也是几经打听,才知道铉姬住在这儿。”

  “你是来找我的?”李蓦然总算明白了。

  言小语呆望着李蓦然,伸手替他拭去了衣衫上的酒痕,再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你怎会变成这样的?”

  李蓦然叹息:“小语,你有所不知,我与花千树决斗,那知他暗疾在身,伤在我剑下,以致旧患复发,死在花剑馆内。”

  言小语怔怔听着。

  “消息已经传开,江湖上的朋友据知都是我乘人之危,说我卑鄙。”李蓦然长叹。

  “你就是因此意志消沉?”

  李蓦然无言颔首。言小语突然道:“花馆主的死,只怕是另有内情。”

  “哦?”李蓦然一怔:“你好像知道了什么?”

  “花馆主是不是有一支寒星剑?”

  “不错。”李蓦然更诧异。

  言小语欲言又止。李蓦然追问:“寒星剑到底怎样了?”

  考虑了一会,言小语才道:“已落在他的手上。”

  “他?谁?”李蓦然试探问道:“是不是连环?”

  言小语一咬牙,点头,李蓦然又是一怔:“怎会这样的?”

  “他还与陈铁衣仇欢他们商量怎样夺取你那柄齐物剑。”言小语边说边叹气。

  李蓦然沉吟片刻:“这样说,花馆主的死,与连环只怕大有关系的了。”

  言小语垂下头,李蓦然亦沉默下去。

  又过了一会,言小语突然抬头:“以我的意思,你还是先跟花馆主的女儿解释清楚。”

  李蓦然苦笑:“我去过的了,她对我成见很重,只是要杀我,解释又有什么用呢?”

  “倒不如我替你走一趟,女人与女人,到底比较容易说话。”

  李蓦然细看了言小语一眼,忽然叹了口气:“连我她都不相信,怎会相信你,再说,他既然做得出,一定已作好安排,解释也白费心机。”

  李蓦然将杯取回,仰首飮尽杯中酒,言小语看在眼内,心中刺痛,却不知道怎样劝解。

  “算了……”李蓦然笑接道:“反正我都已无意江湖,别人喜欢怎样说就由他们怎样说好了。”

  “蓦然……”言小语欲言又止,眼中无限关切。

  李蓦然深注着言小语,忽然收起了笑容,叹息道:“连环若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嫁入连家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怎样愉快。”

  言小语垂下头去。

  李蓦然剑眉深皱:“知道了你来找我, 一定不会饶过你。”

  言小语凄然一笑:“我是他的人,相信他也不会将我怎样的。”

  李蓦然突然抓住言小语双臂:“小语,不管怎样,我都是不放心让你回去。”

  小语笑得更凄凉:“不回去连家,我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过去的就当作一场梦,你与我一齐离开这儿,到一个没有人骚扰我们的地方。”李蓦然说得很认真,虽然有醉态,说的却一点也不像醉话。

  言小语的眼泪已流下来,李蓦然接着将言小语搂入怀中:“我现在别无他念,只求能够与你长相厮守,欢度余生。”

  言小语再也禁不住,伏在李蓦然怀中哭了起来。

  李蓦然轻抚着她的秀发,也再无说话,好一会,才抬手轻托起她的下颔。

  她泪眼迷蒙,珠串样的眼泪无声的顺腮流下,映着灯光,是那么凄凉,又是那么美丽。

  李蓦然举袖替她轻轻将眼泪抹去,目光凝留在她面上情深一片,尽在不言中。

  言小语给托着下颔,要回避李蓦然的目光也不能,面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红晕,无限的娇羞。

  李蓦然的目光越来越狂热,搂着言小语,倒在绣榻上。

  言小语挣扎无力,整个人以至理智终于淹没在李蓦然澎湃的情感中。

  诵经声这时候已绝,夜更深,灯火亦终于在夜风中熄灭了。

  ***

  一夜缠绵,曙色从窗外透进来的时候,李蓦然还沉醉未醒。

  言小语却醒来了,看看自己,看看李蓦然,脸上红晕未去,突然又忧形于色。

  好一会,她悄然滑下绣榻,稍理衣衫,蹑足往楼外走去。

  李蓦然这时候若是已醒转,纵使没有发现言小语神态有异,也一定会问她要去什么地方, 一定会阻止。

  可惜他昨夜喝的酒未免多了些。

  ***

  正午,云很多,阳光轻柔,风却急。

  风吹乱了言小语的秀发,也吹起了她的衣衫,使她看起来是那么单薄,那么可怜。

  在花盈之的面前,更单薄、更可怜。

  花盈之在听着她说,听得好像很用心,脸上却丝毫的相信之色也没有。

  只有讥讽之色。

  她也只是听到言小语说及她来是为了替李蓦然分辩,便截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与李蓦然是青梅竹马,感情非常好,可是我也知道你已经是连环的妻子。”花盈之说话讥讽的意味更浓。

  言小语方待说出她所以离开连环的原因,花盈之说话已接上:“要解释,李蓦然应该亲自来跟我解释,叫你来,又算是什么意思?”

  言小语忙道:“我自己要来的。”

  “这就更笑话。”花盈之冷笑:“你是他什么人?”

  言小语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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