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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四


  錦宮城拈須微笑:「若是依照原定的計畫進行,在現在,那個原定的計畫已經不能夠進行的情形下,地道當然亦是用不著。」

  祖松佯裝驚喜的道:「那是又有新計畫,又是一番新氣象。」

  錦宮城道:「寡人只是突然想到了白玉樓的一件最心愛的東西。」

  玉蝶冷笑道:「是東西還是人?」

  錦宮城驚訝的望了一眼玉蝶。「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

  玉蝶接問:「是不是白冰?」

  「是!」錦宮城目光一掃。「只要將白冰弄到手,白玉樓那還不言聽計從?」

  玉蝶盯著錦宮城,忽然搖搖頭,道:「白冰是白玉樓心愛的女兒,你是知道的,可是這之前,你一直都沒有動過這個念頭。」

  錦宮城苦澀的一笑道:「這說明了什麼?」

  「你說呢?」玉蝶反問,一臉的譏誚之色。

  錦宮城感慨的道:「寡人已經在懷疑是否有足夠的能力與白玉樓一爭長短。」

  玉蝶淡淡道:「你本來就沒有足夠的能力與他一較高下,用那柄魔刀變來變去與擄到白冰本質上其實並沒有不同,都是一種陰謀。」

  錦宮城沒有作聲,玉蝶接道:「不同的只是一向你都還有一種所謂英雄觀念,希望憑自己的一雙手將白玉樓擊倒,現在卻已沒有了。」

  錦宮城忽然問:「你認為這樣有什麼不妥?」

  「沒有。」玉蝶冷笑。「由始至終,我都沒有認為你不對,這根本就是一件不擇手段的事情。」

  錦宮城頷首:「政治原就是應該不擇手段。」

  「若說你錯了,就只是錯在現在才想到將白冰抓起來要脅白玉樓。」

  「也許還不大遲。」

  「也許——」玉蝶又一聲冷笑。「但是在決定採取什麼行動之前,你最好先冷靜考慮清楚。」

  錦宮城目光一寒,並沒有說什麼,往椅背一靠,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玉蝶接說道:「我們所有的已只有這許多,若是再出錯,我們便完了。」

  錦宮城乾笑道:「這個不用你提醒,寡人也會極盡小心。」

  祖松笑顧玉蝶道:「我倒是放心得很呢。」

  玉蝶冷笑說道:「當然了,你整天在挖墳墓,碰上的都是體,本來就離死不遠。」

  司馬仙仙接道:「我倒是有些奇怪,你挖了這麼多時候,竟然一直都沒有給泥土蓋上。」

  「那當然是因為我的運氣還不錯。」祖松笑笑。「最低限度到現在還是的。」

  司馬仙仙轉問道:「其實你整天不停的挖,難道完全不厭倦。」

  祖松搖搖頭:「沒有什麼比那件事更有趣了。」一頓反問道:「你知道,泥土裡有些什麼?」

  「螞蟻,蚯蚓——」司馬仙仙才說了這些,便露出要吐的表情。

  祖松笑道:「那是最常見的,除了螞蟻、蜿蚵之外,蛇也是。」

  司馬仙仙打了一個寒噤,祖松看著她,接道:「還有人——」

  「人?」司馬仙仙懷疑的望著祖松,「泥土裡那來的人?」

  祖松「咭咭」的笑起來,那種笑聲令人毛骨悚然,最低限度,司馬仙仙就已有這種感覺。

  玉蝶即時冷笑道:「死人不都是藏於泥土裡?」

  司馬仙仙恍然,心頭的寒意又重了幾分,祖松笑接道:「也有例外的。」

  玉蝶又一聲冷笑,別過臉,祖松又道:「我遇上的死人都不是葬在棺裡。」

  司馬仙仙道:「因為你無論怎樣看,也都不很像一個瘋子,當然不會挖人家的墳墓。」

  祖松道:「也所以我才清楚死人其實是怎樣子。」

  司馬仙仙歎了一口氣:「不就是一具骷髏白骨。」

  祖松搖頭,轉問:「在未變成骷髏白骨之前,你知道死是怎樣子?」

  司馬仙仙又露出那種要吐的表情,祖松自顧接道:「不是親眼目睹,沒有人會想像得到人死之後肌肉五臟竟然有那麼多的變化。」

  「不要再說了。」司馬仙仙叫了起來,面色很難看。

  祖松卻是一派很陶醉的樣子,繼續說道:「那種色彩,實在亦非任何言語能夠形容。」

  玉蝶冷笑道:「而且之上還有很多你那樣的東西。」

  司馬仙仙一怔。「什麼東西?」

  「蛆蟲!」玉蝶忽然問:「你知道他為什麼這個樣子?」

  「難道不是生來就是這樣?」司馬仙仙甚是詫異。

  玉蝶道:「也許,但我卻是很懷疑,是不是因為吃得那種蛆蟲太多。」

  「他……他……」司馬仙仙簡直要昏過去。

  祖松太大歎了一口氣,接道:「也許我們本來就是一條蛆蟲的化身,不是一個人。」

  司馬仙仙不由自主將身子移開一些,玉蝶看在眼內,又一聲冷笑,道:「膽子這樣小,怎幹得大事?」

  司馬仙仙道:「你膽子大,怎麼不坐在他身旁?」

  玉蝶怔住,錦宮城這時候才道:「看見你們這樣,寡人才真的擔心。」

  祖松笑應道:「她們雖然討厭我,對這件事並沒有多大影響。」

  玉蝶道:「不管是成功失敗,在事情未了之前,便怎樣討厭,我也不會將他殺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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