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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歐陽立手中劍突然一動,一蓬剝光出,在他頭上約莫三尺的一條樹木的橫枝在劍光中碎成無數片。

  歐陽立左手一探,抄住了其中兩片,往右手劍鋒之上一轉。

  那兩片樹枝立時被削平。

  歐陽立出手的迅速非獨歐陽臥看不清楚,就是沈勝衣,也一樣看不清楚。

  他詫異的望著歐陽立,他立即便想到歐陽立的用意。

  歐陽臥也顯然想到了,那張臉刹那間彷佛又白了好幾分。

  歐陽立隨即將那兩片樹枝伸向歐陽臥,冷冷的道:「長的走,短的留下!」

  歐陽臥一咬牙,伸手拔出了左面的一片。

  歐陽上接將左手攤開,留在他掌中的那一片顯然比歐陽臥那一片長。

  歐陽臥目光及處,慘然一笑,反手一握,再鬆開,那片樹枝粉屑般落下。

  歐陽立一揚手,樹枝飛開,一聲:「抱歉。」

  「不必抱歉。」歐陽臥微喟。「你的運氣一向比我好,正如你的武功一樣。」

  歐陽立毫無表情,轉身舉步,只一步,已跨出了丈外。

  「你也留下!」沈勝衣高牆上身形一動,急射了出去!

  歐陽臥身形同時拔起,箭也似射出,及時擋在沈勝衣身前。

  他身形未穩,手中劍已剌出了三劍!

  這三劍剌出,他身上空門大露,可是他完全並不在乎,就像拚了命,也要將沈勝衣截下來。

  這也是事實。

  沈勝衣身形不由一頓,左手劍連變,接住了那三劍,再看歐陽立,已消失在巷子轉角。

  歐陽臥身形一翻,已立在牆頭之上,喝叱聲中,又已攻出了三劍。

  這三劍更兇險。

  沈勝衣從容接下。

  歐陽臥的身形旋即翻騰起來,人與劍又像是化成了一條毒蛇,不停的射向沈勝衣的咽喉要害。

  沈勝衣接連兩次要越過,但都被歐陽臥迫了回來,他知道要追歐陽立已經來不及的了。

  那刹那,他突然間生出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

  即便拿下了歐陽臥,只怕也問不出什麼。

  在他的眼中,歐陽臥事實已與死人沒有不同,因為那幾劍接下來,他若是肯挨一劍,絕不難將歐陽臥刺傷在創下。

  而那一劍,他亦絕對肯定只會輕傷。

  歐陽臥的劍法與方才比較,只有更淩厲,沈勝衣卻一些也並不欣賞。

  最低限度,歐陽臥方才所用的劍法,並不足以送命,只對敵人構成威脅。

  破綻實在太多,而那些破綻卻都是絕對可以補救,同一個人用同一種劍法,絕沒有可能一下子變得這麼大。

  沈勝衣知道是什麼原因。

  歐陽臥在拚命!

  這是事實,也所以歐陽臥的劍,只攻不守。

  可惜他的武功與沈勝衣比較,實在有一大段距離,所以他雖然不要命,亦不能與沈勝衣拚一個同歸於盡。

  那三劍出手,他便已經知道了,可是他並沒有退縮,喝叱連聲,瘋狂進攻。

  牆頭只不過一尺寬闊,對兩人卻一些影響也沒有。

  沈勝衣身經百戰,無論怎樣惡劣的環境他都有經驗,腳踏的就算只是一條繩子,對他也沒有多大分別。

  歐陽臥所學的武功,絕無疑問,是絕對適合這種狹小的環境作戰。

  他身形翻騰,時蹲時立,甚至臥倒在牆頭之上,那種形態,與一條蛇看來簡直一樣。

  蛇的靈、刁、狠,完全在他的劍上表露無遺。

  沈勝衣應付得並不輕鬆。

  他要殺歐陽臥,反而容易,再接二十七劍,他甚至已有兩次的機會,可以完全不受傷而將歐陽臥刺殺在劍下。

  那兩個機會卻都是非常短促,他可以掌握得住那刹那,一劍刺入歐陽臥的咽喉,卻沒有把握,只將歐陽臥傷在創下。

  咽喉本就是致命的要害,要殺一個人有時也的確比刺傷一個人困難。

  再接十三劍,沈勝衣反而被迫退了一丈。

  一個人拚起命來,的確更加難應付。

  這一丈退過,沈勝衣的身形突然又再倒退了一丈,脫出了歐陽臥那支劍攻擊的範圍。

  「住手!」沈勝衣接喝一聲。

  歐陽臥的攻勢應聲停下,滿頭汗水淋漓,可是態度仍然是那麼強硬。

  「為什麼要住手?」他一面的譏誚之色。

  沈勝衣冷靜的道:「我要殺你,你已經死了幾次。」

  「我知道——」「難道你不怕死?」

  「千古艱難唯一死,有誰不怕?」歐陽臥胸膛起伏,握劍的手在微微顫抖。

  「那你是為了什麼?」

  「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

  「是不是你已經沒有選擇?」

  「不錯!」歐陽臥一些也沒有否認。

  沈勝衣劍一擺,突然道:「你走!」

  「走?走去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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