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黄鹰 > 僵尸番生 | 上页 下页


  马车到了郊外,钱可通亦松一口气,一声:“现在我才放心。”

  大发挥着鞭:“师父还在担心师叔?除非他背插双翼,懂得飞,否则如何追得及?”

  钱可通笑笑:“我就是算准了他连买马的钱也没有。”

  他却是算不出吴兴藏在车子底下,这时候已然从车子底下爬出来,翻上车厢。

  这当然不容易,马车往前疾驰,一个不小心掉下来便变成滚地元宝,不知道滚到哪儿去的了。

  进了车厢,吴兴伏在棺材上,手往钉子一抹,一声冷笑,随即探手从腰间拿出一个鎚子,一柄凿子,接将凿子插进棺盖缝隙。

  马车这时候一下震动,只差一点没有将他抛出去,他稳定了身子,随即把鎚子往凿子上敲。

  凿子的一端是木柄,他也是顺着马车震动发出声响的时候才敲下去。

  钉子迎着凿子一下子便断掉,吴兴有备而来,当然是不会出错的。

  ***

  夜渐深。

  马车奔驰在荒野上,挥鞭赶车的大发已经疲态毕露,钱可通仍然金睛火眼的,看见大发慢下来,立即连声催促。

  大发到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师父,在镇里是怕师叔捣蛋,来到了这里,总可以休息一会儿吧?”

  钱可通仰天望一眼,冷笑:“过了今夜,你怎样休息也可以。”

  “师父,死人哪会这么容易变成僵尸的?”

  “你错了,要变僵尸马上便会变,人死入土为安,入土不安,死也气不绝,随时都会变僵尸,学茅山术学得皮毛,好像你这样,跑去赶死,一个不留神出错,行尸也会变成僵尸。”

  “还不是尸一条。”

  “死尸是个死相,行尸只会不停的跳,变了僵尸可就不同了,力大无穷,随便一捏——”钱可通双手作捏状,“没有人吃得消。”

  大发不由打一个冷颤。

  钱可通再抬头:“今日是阴年阴月的阴日,还未到阴时,可是,你看看那个月亮。”

  大发不由抬头。

  夜空一轮明月。

  “多圆的月亮。”大发不觉说一句。

  “七月十五,不圆才怪,你再仔细看清楚。”

  大发瞇着眼睛再细看,突然有一种感觉,那一轮明月好像有一种惨绿的光芒散发出来。

  “怎么越看越寒心的?”大发不由打一个冷颤

  “寒心吧?你说这样的月光若是正照着柯银洋的尸体,会有什么后果?”

  “尸变?”

  “真是要变马上变。”

  “幸好棺材钉稳了,尸体怎也不会暴露在月光下。”

  大发说这句话的时候,当然怎也想不到车厢内吴兴已经将最后的一颗钉子凿断了。

  吴兴随即将棺盖往后移,棺材内的尸体这便露了出来。

  然后吴兴将车帘子掀开,月光立时照在尸体的脸上。

  “不用客气,尽量吸取这月光的精华。”吴兴嘟喃着一面伸手招扬,唯恐那月光不照进来的。

  尸体的眼盖就在时候霍地张开。

  吴兴看在眼内,既惊又喜,一屁股坐在棺盖上,将竹帘子拉得更高。

  车子震动,月光也在尸体的脸上不住的晃动。

  一轮明月这时候更凄冷了。

  ***

  大发不觉又往天空望一眼,在他的眼中,那一轮明月更显得阴森恐怖,惨绿色的火焰仿佛在圆月的周围燃烧着,看多一眼,更像要烧到他心深处。

  他不由又打一个冷颤,心神一分,驾驭的马车险些往侧撞去。

  钱可通一眼瞥见,连忙喝一声:“小心——”

  大发一把勒好缰绳,慢应一声:“已经在小心着。”眼还是不由向天边望去。

  看多一眼他便心宽一分。

  钱可通即时大喝一声:“小心——”

  前面的路面上赫然横搁着一条枯粗树干,钱可通看见的时候,时间已经非常紧迫,到大发有反应,勒马抽缰,如何还来得及?

  马嘶声中,拉车的马前蹄奋起,往侧转出,但车轮还是不免撞在树干上,“轰”然一声,车子虽然没有翻倒,那一下跳动也非常剧烈。

  车厢内棺材的盖子立即飞出,撞开车厢挂着的帘子,往外飞出,骑在棺盖上的吴兴亦飞了出去,随着棺盖飞撞在路旁草丛中,人随即被棺盖压在下面。

  钱可通看不见棺盖吴兴,但听声响亦知道出乱子,大吃一惊。

  大发也不是聋子,勒住马车,脱口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钱可通没有理会,跳下马车,大发亦跟着跳下。

  车厢已被撞碎,没有盖的棺材暴露在月光下,大发一眼瞥见,冲口又一问:“怎会这样的,到底是哪一个捣蛋?”

  钱可通恨恨的一声:“除了你那个师叔,还有哪一个?”

  大发四顾一眼:“人不在啊。”

  钱可通冷笑:“当然不在,将棺材弄成这样子,还不远走高飞。”

  大发嘟喃着:“这个人怎可能溜到车厢内?”

  钱可通又一声冷笑道:“你若是小心,依我说话,检查清楚,怎会让他躲在车上?”

  大发这时侯也省起马车在镇内那些孩子的有异。

  这一看,他不由面色大变,脱口一声:“糟——”急步抢前,左手一抹尸体睁开的眼盖。

  他的手松开,尸体被抹回的眼盖又睁开,目光下闪闪生光,虽然没有生气,却说不出的恐怖。

  他连忙再将尸体的眼盖抹上,接喝大发:“快,生鸡血!笔!”

  大发一阵手忙脚乱,打开公事包,拿出生鸡血、笔,钱可通笔点生鸡血,接将生鸡血点在尸体的眼盖上。

  点上了生鸡血,他虽然将手松开,尸体的眼盖也不再张开。

  大发不由问:“不会再出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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