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黃鷹 > 風雲十七劍 | 上页 下页


  「這就是殺手。」韓鵬右手霍地一揮,一柄短小的銅管飛出,半空中發出一陣異響。

  在他左右身從不遠的幾片地面應聲翻開,赫然都是草席木板上覆上泥土。

  每一個土坑都藏著七八個黑衣漢子,腰掛單刀,手握弩箭。

  錦衣侯目光一掃,道:「神刀堂的弟子都已到來了。」

  韓鵬道:「聽說你們做殺手的接受了聘請,無論僱用你們的人是否仍活著,你們都會依約去完成,將要殺的人殺掉。」

  錦衣侯道:「以我所知,並不是所有的殺手都這樣有信用。」

  韓鵬笑問:「閣下如何?」

  錦衣侯道:「我的信用一向都是非常好。」

  韓鵬又一笑,看似要再說什麼,身形突然暴退,倒躍上一株竹樹,反手一抱,停留在竹樹上。

  那些黑衣漢子顯然都已有默契,同時扳動機括,無數弩箭飛蝗般射向錦衣侯。

  他們配合得很準確,只可惜錦衣侯的輕功,比他們想像中高出很多。

  韓鵬將這三丈也已計算在內,可是錦衣侯右手往竹幹一抓一按,身形又往上拔起來,這一拔的高度更在方才那一拔之上,然後又一拔,借力往一旁彈飛了出去。

  弩箭完全落空,韓鵬既驚且怒,他的眼睛追著錦衣侯的身形移動,但錦衣侯飛到了什麼地方,他竟然判斷不出來。

  事實錦衣侯那一飛並不是直飛出去,中間也不知再有幾多轉折,在韓鵬眼中,那周圍數丈的竹樹彷彿同時搖動起來,「簌簌」竹葉抖動之聲響個不絕。

  他的眼睛沒有追尋下去,身形落下,大喝道:「兒郎們小心!」

  那些黑衣漢子應聲拔刀出鞘,從土坑躍出,圍在韓鵬的周圍。

  錦衣侯也就在這時候出現,像隻飛鳥凌空俯衝而下,撲向一個黑衣漢子。

  韓鵬到底是練飛刀的,眼快手利,左右各三,六支飛刀疾射了過去。

  錦衣侯竟搶在飛刀射到之前落下,那個黑衣漢子一刀方舉起,頭與握刀右腕已然被錦衣侯左右手拿捏住。

  錦衣侯身形隨即一翻,落地,那個黑衣漢子卻被他帶得一個身子疾揚起來,三支飛刀立時射進了黑衣漢子的身上。

  腳步著地,錦衣侯雙手接揚,將那個黑衣漢子向韓鵬疾擲了出去,身形接一探,又將兩個黑衣漢子抄住,擲向韓鵬。

  他雙手的動作非常敏捷,身形尤其靈活,人一被擲出,身形便欺進,右手再探,「拔刺」一聲,已然將插在竹樹上的紅纓槍拔出來。

  韓鵬才閃開第一個擲來的手下,第二個第三個又向他壓到,他再三閃避,飛刀已發不出來,到他將第三個手下也讓開,錦衣侯纓槍已經在手。

  那支纓槍隨即飛旋刺出,裂帛聲中,三個向錦衣侯衝過來的黑衣漢子,一個咽喉被削開,兩個心胸挨一槍,身子亦被帶得飛起來,無不當場喪命。

  韓鵬那邊一個翻身撲上,「錚錚」聲中,兩柄長約一尺,柄端繫著鏈子的短刀交替射出,飛射向錦衣侯的咽喉。

  錦衣侯根本沒有理會韓鵬,迎著飛射向咽喉的短刀飛退,手中紅纓槍連連刺出,每刺出一槍,必將一個人刺殺槍下。

  在他退後的同時,絕無疑問將一切算準,是以沒有一槍落空。

  韓鵬雙刀緊追不捨,身形配合得恰到好處,就是追不上錦衣侯。

  纓槍不住的刺出,一個又一個黑衣漢子倒在纓槍下,老大一片草地已然被鮮血染紅,周圍竹幹亦濺上了不少鮮血。

  那些黑衣漢子雖然都有一身很不錯的武功,在錦衣侯槍下,卻只有等死的份兒,彼此武功的距離實在太遠。

  這韓鵬並不意外,令他意外的只是錦衣侯並不急著殺自己,只顧殺那些黑衣漢子。難道這個人竟是如此喜歡殺人?

  韓鵬動念未已,纓槍已停下,那些黑衣漢子亦已一個不剩,全都伏屍地上。

  他待要飛出的雙刀不由一頓,錦衣侯沒有立即向他進攻,只是將纓槍挑起來,斜指著韓鵬的眉心。

  韓鵬剎那間竟覺得眉心一寒,心頭不由一凜,雙刀忙自斜飛起來,交搭成十字,護著眉心。

  錦衣侯的紅纓槍這才刺出去,不偏不倚,正刺向韓鵬的眉心,韓鵬的雙刀脫手飛出,曳著鏈子直取錦衣侯眉心咽喉。

  雙刀曳著鏈子,長度遠在纓槍之上,錦衣侯若是原勢迫前,在他的纓槍刺進韓鵬的眉心之前,雙刀必然已先飛進他的眉心咽喉要害。

  錦衣侯的纓槍卻就在刺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一變,一團槍花抖出,將雙刀曳著的鏈子纏過正著,一聲「脫手」往後一奪。

  韓鵬雙刀果然應聲脫手,往上飛起來,他頎長的身子同時拔起,空著一雙手剎那彷彿化成千百,刀囊中的飛刀緊接一柄柄飛出,直取錦衣侯。

  那麼多飛刀,在他的身形一起一落之間,竟然已完全發射出去,身手的敏捷當然重要,每一柄飛刀在身上所插的位置也必然計算準確。

  這當然必須經過無數次的練習,才能夠完全純熟以至萬無一失。

  拔刀出刀純熟固然重要,刀射向同一目標更重要,這一切韓鵬都已做到了。

  所有的飛刀都是射向錦衣侯,而且居高臨下,將錦衣侯往上拔起閃避的路途完全截斷。

  錦衣侯纓槍被鏈子短刀纏著,要以之將射來的飛刀撥落實在不容易,何況周圍的竹樹也足以阻礙他纓槍的施展。

  眼看他是閃避不開,非要傷在飛刀下不可的了,那知道就在那剎那,他纓槍一沉,突然挑著了土坑旁邊的一張蓆子,擋在身前。

  那張蓆子原是韓鵬手下在土坑埋伏掩飾之用,很闊,韌力也甚強,否則也不能抵受泥土的壓力,錦衣侯將它擋在身前,整個身子便都在蓆子的保護下。

  那些飛刀也就落在蓆子上,每一柄都穿過蓆子,但已不能夠傷害錦衣侯。

  韓鵬發現不妙的時候,飛刀已盡射出去。他身形才落下,那張蓆子便向他迎頭罩下來,竟將他罩個正著。

  錦衣侯將蓆子挑向韓鵬,身形緊接一動,纓槍一探,「奪」地刺進蓆子,再刺進韓鵬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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